香火凝聚,一个充满清净,慈悲的香火化身,凝聚在了大殿之内。
一直躲在暗处,等待着机会现身的钱塘城隍见状,再也顾不得自己那显露排场的想法,急匆匆的显露身形,如同凡间之人一样,跪拜在了神像之前。
“大乾钱塘城隍周仪才拜见泰山娘娘,恭祝娘娘清福永享,与天同寿。”
泰山娘娘的香火化身点点头,看向了沾染了一身煞气与血气的刘庚,道:“孩子,很辛苦吧?”
这一句话说的让刘庚心里暖烘烘的。
旁人从来只看到他在人前威风凛凛,风光八面,唯有泰山娘娘第一时间问他辛不辛苦。
他急忙回道:“娘娘,不敢说辛苦。”
“傻孩子。”
泰山娘娘微微摇头,道:“人妖偏见,从不是轻易消除的,生灵次第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忽视的,这些都不容易,辛苦你这孩子了。”
泰山娘娘顿了一下,道:“如今你要立学堂,传教化,我就送你几个字,让你师出有名,望你勤加用工,教育生灵归于正道,归于善道。”
随着泰山娘娘的话语,学堂前的门楣上,逐渐镌刻下了一副对联:日月盈缺不离天地根,教化万灵总归正心道。
刘庚再拜。
有了泰山娘娘的一副对联,就等于有了大义的不败金身,有了向天地生灵传道的资格。
这是无数生灵渴望而难以得到的。
眼看刘庚的事情完毕,白素贞盈盈上前拜倒:“求娘娘慈悲,指点弟子迷津。”
“是骊山的小丫头啊。”泰山娘娘的声音带了几分亲切,笑道:“你的机缘已在眼前,又有何疑?天心广大,仙道漫长,但秉慈悲心,济世心,总有得道的一天。”
白素贞仔细品味着这些话,似乎有所得,却仿佛什么都没抓到,千言万语想要说,又说不出口。
只是拜道:“多谢娘娘慈悲。”
泰山娘娘点头,香火化身朝着天空而去,化作了无数的甘霖从天而降,落向了大地,落在了跪拜的人群身上,落在了刘庚身上,洗涤去他们的疲惫,愤怒,悲伤,治愈着他们身上的病痛。
“我好了,哈哈哈,我好了,老婆子,我的腿不疼了。”
“孩儿他爹,我的身子终于舒坦了。”
“我的肺病好了,哈哈哈,我的肺病终于好了……”
“我的伤竟然都恢复了?“
“天爷爷啊,我这可是三十年的病根啊,竟然说好就好了……”
……
整个胡家村欢呼了起来,齐齐的对着泰山娘娘庙拜倒:“恭送娘娘!”
祭拜完毕,钱塘城隍从一边窜出来,眼珠子都是红的,一把拽住了刘庚。
“好啊,你还说你和泰山的神明不熟悉,娘娘什么时候给别的学堂赐福过?”
钱塘城隍几乎咆哮出声:“你这叫不熟悉?那还什么叫熟悉。”
简直疯了!
一开始他是真的相信刘庚和泰山的神祇不相识的。甚至最开始的时候,他还真的相信刘庚只是一个有那么点本事的乡村夫子。
“我真傻!真的!一个乡村夫子,怎么可能和泰山使者说的上话,一个乡村夫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信心,培养出那么多学子来?”
“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吗?”刘庚用力的把衣服从他的手里拽出来,无奈出声道。
“装,你就接着装!”钱塘城隍一副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样子,笃定道:“我要是再信你这话,我才是傻子!”
“给你说真话你都不信,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刘庚无奈。
“我这人大度,不跟你计较。”钱塘城隍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今日你开学堂,哥哥我没带什么礼物过来,这个玩意儿送给你。”
说着,钱塘城隍从袖子里摸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宫殿,巴掌大小,高屋飞檐,四角悬挂铃铛,最中间是一个圆形的黑白太极图。
他左右看了一下,把这东西塞到了刘庚手里,道:“你现在是夫子了,山后那些阴兵鬼将之类的,总要找个地方住着。哥哥我没有钱塘江龙王家富裕,只能给你送这么个小玩意儿用着。日后老哥我常来你这边走动。”
“这能养阴兵鬼将?”刘庚伸手接了过来,打量了一番,问道。
钱塘城隍赶紧捂住他的手,让他揣起来,低声道:“当然能,这玩意儿要是不能养阴兵鬼将,那你就只有去阴司才能找到了。我给你说,这玩意儿是城隍法域的雏形,当年隔壁郭北县城隍陨落之后,我偷偷去捡起来的。一直是我压箱底的宝贝。”
此刻的刘庚真想张嘴说出一句卧槽来。
这可是城隍法域的根基啊。
岂不是说有了这玩意儿,就能自封城隍?
或许是看出了刘庚的想法,钱塘城隍急忙道:“这玩意儿你自己用用就行,千万别在人前显露,这在我们城隍系统里是禁物。如果不是泰山娘娘赐福于你,我都不会拿出来的。”
“如此,多谢老哥了。”
“跟我客气什么,老弟有空常去我那坐坐就行了。”钱塘城隍露出了笑容。
又和这家伙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两个人又拉扯了几句,然后钱塘城隍就去找钱塘江龙王唠嗑去了。
“喂,老兄,你送的什么礼?”
钱塘江龙王不想搭理他,这家伙天天就知道显摆。
刘庚带着村民们又去祭拜了文昌帝君,然后在新学堂内点燃一把火,意味着学堂红红火火,整个开业仪式就算完成了。
“走,乡亲们都跟我走,去我那。”
胡得喜站在人群里精神抖擞,大声呼叫着,有生之年能见一次泰山娘娘,他已经觉得狐生圆满了。
“走,去吃大席!”胡得喜旁边的小蛟龙敖真也举着小拳头,大声招呼着。
和胡得喜相处半天,他就喜欢上了这个胖乎乎的村长,当然还有他手里层出不穷的烧鸡。
钱塘江龙王和钱塘城隍两人联手告辞:“夫子,我们俩碍于身份,就不入席了,有空了多去我们那坐坐,寒舍必不会让夫子失望。”
两个人话语里都恭敬了不少。
如果说以前他们还会因为自身有神职在身,而对刘庚有所轻视的话,现在完全把刘庚当成了同一层次的人,甚至是高一层次的人来看待了。
“他日有空,必然前去。两位请。”刘庚点头,亲自送他们离开。
“夫子,记得,使用那宝贝时,一定要藏好了。”临走前,钱塘城隍又回头叮嘱了一句,才化作香火,朝着远处奔走。
一场大宴,宾主尽欢,刘庚的朋友们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醉醺醺的睡在了客房内。
“终于,我又有学堂了。”
傍晚,刘庚一个人来到了学堂里,四处看着,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