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年拿过放在床边的手巾,小心的把蒙在她头顶的被子扒下来,帮她擦拭额头的汗珠。
“帮你灌个热水袋,等一下我好不好?”
语气轻柔,此刻在他面前的傅初优和易碎的瓷娃娃没什么区别。
傅初优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帮她重新掖好被脚,轻轻的带上门这才出去。
“怎么样?”
正在和梁爷爷笑着说着她带回来的东西,听见梁颂年从楼上下来的动静便开口问道,“对了,我还给她特地准备了礼物。”
“她不太舒服。”
听他的语气,梁妈妈这才抬头注意到他急匆匆的背影。
“怎么了这是?”
大家都在客厅坐着,梁颂年也不方便直接就这么说出来,便含糊解释,“没事,我上去看着就行。”
手脚麻利的提着一壶水就打算上楼,刚走到楼梯上便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转身道,“妈,你们和爷爷先说着,房间初初都已经帮着收拾好了,等她好点了再下来。”
“小辉的房间等会让你黄哥帮你收拾。”
看自已儿子拿着的水袋,同为女人文慧同志哪有什么不懂得,便摆了摆手就让他上去。
“知道了,知道了。”
看他上去,有点怕他不懂又不好意思问便又出声,“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叫我。”
梁颂年应了一声便推门进去了。
看着二楼的房门闭上,梁颂辉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嫂子生病了?
黄哥刚才还和他们说早上他哥嫂两人在厨房甜甜蜜蜜的来着......
“妈......”
话还没说完就被文慧同志打断了,“别问,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情,收拾你屋子去。”
“......哦。”
他一张嘴,梁妈妈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黄建军笑着看着表演川剧变脸的梁家主母,他和梁妈妈没有怎么接触过,但见过其他人家的婆媳是怎么相处的,生怕梁家也会上演一场尔虞我诈之类的戏码。
跟着老爷子三四年,自然他的心是偏向没嫁给梁颂年前就是大院人们口里最乖巧的孩子。
傅初优叫他一声哥,他也就看得起自已把她当成妹子看待。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好似有些多余。
从文慧带回来的东西大半都是给夫妻两人的礼物,他就有些感觉出来了,这做母亲的这是带着愧疚回来的。
“小辉走了,我带你去收拾房间。”
“好的,军哥。”
揽在这小子的肩膀上,黄建军带着他朝着房间里面走。
“知到你们来,早早就收拾好了。”
“谢谢军哥。”
“没事,都是你二嫂张罗的。”
“那我就晚上谢谢二嫂。”
“你就住我隔壁,咱们一楼暖和......”
......
“孩子是真的不舒服,早上好些的时候还说给你们张罗着接风......”
老爷子也是怕婆婆才回家儿媳妇就病倒什么也不张罗文慧心里有疙瘩,以后相处起来不好这才出声解释。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梁妈妈就打断了他。
“爸,乐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
楼上。
梁颂年推开房间大门进去的时候傅初优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他一进来她意识到了,但是没有什么力气搭理他。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满是关切和心疼。
以为她还没有醒他的动作轻柔,生怕惊醒了她。
试着够到她的脚踝,他感受到了那一丝凉意,心中不由得一紧。
把热水袋放在她脚底,“踩着这个。”
见她没有反应,干脆握住她的脚贴在热水袋上。
又灌了两个放进去,一个放在她的后背,一个让她贴着小腹。
源源不断的暖意传递给傅初优,尽管小腹中时强时弱的痛感没有消除,但她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双腿也慢慢伸直,缓解着僵意。
梁颂年走到窗子边上,仔细地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风漏进来,这才拉上窗帘。
外面依旧是冰天雪地的世界,拉上窗帘后,微弱的光线从雪地反射透进屋中,显得格外昏暗。
梁颂年走到床边褪去外衣,上了床。
靠坐在她旁边,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已经浸湿地发顶轻抚,拉了拉两人之间被子翘起来地缝隙,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过了许久,傅初优才有了动作,她的额头轻轻地顶在他的腿侧,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旁边。
见她动了,梁颂年才轻声开口询问,“好点了嘛?”
声音低沉而温柔,充满了关切。
“嗯。”
暖水袋是起了绝大部分作用的,这个时候没有比它更好地选择。
甚至是烫的她小腹地皮肤都在发红,傅初优都没有选择拿开它。
“妈妈回来了。”
傅初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又有些懊悔有些可惜,声音轻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可房间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人,窗门紧闭,封闭的小空间里她的低喃他自然是能听的清楚的。
见她已经有力气说话了,像来是没有骗他的,眼神宠溺的看向靠在他腿边的姑娘。
“嗯,还有小辉。”
“本来......”
傅初优是真的有些懊恼的,语气里面都带着些丧气。
“没有本来。”
梁颂年打断她的话,“别乱想,好好休息。”
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本意是不想让她胡思乱想,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一些。
她顺势在他的腿上轻轻敲了一拳头,带着哭腔的小奶音响起,“你凶什么。”
小猫挠痒痒似的拳头,让梁颂年不禁哭笑不得。
放下手里的书,动作轻柔地打开被子,然后如滑入温暖港湾般钻进了被窝。
恰好抵在她的头顶,两人之间有一片小小的距离。
“没凶你。”
他低头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温柔,“这怎么好好的还掉眼泪了呢。”
笑着拭去她眼角的水渍,傅初优想躲开的但是被他抱住。
似乎也是觉得自已这样有些没道理的丢人,傅初优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梁颂年抱着她,手指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抚摸,给予她安慰。
闷闷的声音从他怀中传出,“好不容易落住的雪,今年还没有堆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