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一晃眼就是期末。一个月时间过去了,乔一和并没有回来。
这天期末考结束,景利边走边给乔一和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sorry,the number you……”
早在半个月前,景利忍不住开始天天给乔一和打电话起,就一直是这样一段毫无感情的中西合璧。
景利似乎百听不厌。一边骂着乔一和无故失联,一边不停拨打着他的电话,一遍又一遍。
只是想要讨个说法!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对她,前有杨骎,再有乔一和?为什么都不给她一个明明白白的告别,连再见都没有说出口?
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寓楼下,既然来了就上楼看一眼,就看一眼。
“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耳朵竖得像天线,警惕一切可疑的声音。”
隔着楼层听到这个音乐,景利立刻来了精神,乔一和,你回来了也不通知我,看我不把你吃了。
“乔一和。”景利三步并两步冲上楼,一掌推开虚掩的门,大喝一声。
沙发上那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受到惊吓,睁大眼睛看着景利,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谁啊?”一个老太太,举着把菜刀从厨房冲出来,怒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对不起,认错门了。”景利连忙关上门,避开一场杀生之祸。www.panguxs.org 盘古小说网
分明是乔一和的家,没有错,里面的家具摆设全都没有变。物是人非原来是这样绝望的让人感到窒息的痛。
景利蹲下身来,双手抱着膝盖,被思念灌满,又被思念抽干,泪落无声。
听着屋里的老太太安抚小孙子:“别哭别哭,就一个疯子,看着像是丢了魂。”
几分钟后,景利整理好情绪,抹去眼泪。起身敲了敲门。
“你怎么没走。”老太太打开门,堵在门口,警惕的打量着景利。
“奶奶别怕,我以前住这里。我不是疯子。只是丢了魂。我想找一找,看是不是丢这里了。”景利怔怔的,目光越过老太太,扫过房间各处,落定在餐桌的鱼缸上。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老太太扶了扶眼镜,看着这张眉清目秀梨花带雨苍白的脸,和电视上那只画皮女鬼一个模样,瞬间被吓得汗毛倒竖,侧身退开两步,拼命点头,不敢违逆,生怕她褪去皮囊露出青面獠牙的真面目。
景利游到餐桌旁,鱼缸里的两小只长大了些,两个月没见,似乎越发通灵性,欢悦游到水面上,摆着尾巴像是在讨好人。
“你们也想他了是不是,我带你们去找他。”
听到景利神叨叨的话语,那老太太连忙找出一只塑料盒子蹑手蹑脚放在桌角。
“谢谢。”
景利装了鱼,把盒子抱在怀里。抬头环视房间,还是没有把魂找回来,飘荡荡走出门来。
一路稳稳端着鱼,注意力全在上面。不小心和另一只游魂撞了个满怀。水花四溅,吓得两小只慌忙沉入水底。
“你丫眼瞎啊?”那人掸着身上的水,不由分说开骂。
“对不起,对不起。”景利未抬头,并不关心撞到的是人还是鬼,侧身往前走。
“景利。”
听到那人喊出自己的名字,景利才回身看着人——吴宪。
“你怎么在这里,你来这里干什么?”吴宪语气不善,明显在迁怒景利,自从他国庆从景望舒家回来后,对方再没有接过他电话,发出的信息皆已石沉大海,有去无回。正想着景望舒,想得入了魔,就撞上了景利。
“吴老师,乔一和他,乔老师他回来了吗?”景利早就想打电话问吴宪有关乔一和的情况。但姑姑说过,不许和这个人有牵扯。加之她以为乔一和不联系自己是因为工作太忙,以往也有整个周,他只会在周六才和自己联系的情况。
再有乔一和向来讲信用,他说一个月回来,就肯定会回来。回来了翻旧账向他问清楚,欠自己的一一讨回来就是了。
若给吴宪打电话,显得太刻意了。
“小乔?你来问我小乔?你……”吴宪双手叉腰逼近景利。
“吴宪。”来人是钱澈,他紧走两步,将手搭在吴宪肩上把人拉走。
“钱老师好。”景利见钱澈连忙问好,上周最后一节课,她试探着问钱澈乔一和什么时候能回来,钱澈只说快了。明知他在敷衍自己,却不便追问,在景利的认知里,钱澈并不知道她和乔一和的关系。
“小乔还没有回来呢,看样子这学期是回不来了。放寒假了,你早点回家,路上小心。”
景利还想问点什么,但钱澈拉着气鼓鼓的吴宪往反方向走了。
轻叹了声,抱着鱼,往回走去。眼泪滚落进水里,被两小只吞了下去。
待景利走远,吴钱二人转身看着人背影,哀叹不已。
“你为什么不让我问她?”吴宪还在愤愤不平。
“问她什么,问她艳照怎么来的?问她为什么要伤小乔的心?还是问她到底有没有爱过小乔?有必要吗,去为难一个小女生?小乔会答应吗?”钱澈拍拍吴宪肩膀,“走了吴老师,小乔好不容易痊愈,答应去香港,就是想离开这个伤心地,不要再生事端的好。”
“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他们景家的人就可以在感情里为所欲为?你知道的,她以前说不接电话就不接电话,随随便便玩失联。小乔越纵着她,她越有恃无恐。”
“你是气她还是气她姑姑?子曰:‘不迁怒不二过。’吴老师谨遵圣人教诲。你还看不明白吗?到现在这两个人还能回去吗?与其委曲求全耽搁彼此,不如丢开手,一别两宽。‘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钱澈摸着下巴,一副看破红尘的神情。他和吴宪一样,只看到了乔一和对景利的深情厚谊,没看见景利对乔一和的一往情深。
龙渊仍然在门口等景利,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迎了上去。
“哪来的鱼?”龙渊试图取走景利手里的塑料盒。
“别动。”
“这种鱼可不好养,矜贵的很。”龙渊拉开车门,“那我们先去市场买鱼缸?”
景利点点头表示同意,坐进车里。
龙渊关上车门,右手握拳砸在手心。无需多想,这两条鱼肯定和姓乔的有关。人都走一个月了,景利还是成天想着他。
忍?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