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巷,飞鱼酒楼。
二楼一处靠窗的包厢。
李军山,赵山和韩破三位大教习坐着喝酒吃肉。
透过半开的窗户,刚好可以看见陈家的大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三位大教习都已微醺,说话也就肆无忌惮了。
“李兄,你可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啊。”穿着青色袍子的韩破喃喃开口,“上次你不要的那个谢安,被萧青衣收入麾下了。于半个月前就破关炼皮。今年五期学员之中,谢安是进步最快的小伙。”
赵山也露出惋惜之色,“李兄是被刘元给误导了。如今萧青衣出面,严惩刘元。还让刘元在李氏武馆大门口跪了七天七夜。刘元顶了这个污点,以后在武馆只怕没出头之日了。而且,就连李兄都被大夫人给批评了一顿……”
李军山只顾喝着闷酒,满是愤懑,“萧青衣这女人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怕刘元他老子呢。刘汉海可是青乌县的三大捕头之一啊。”
自古民不与官斗。
即便李氏武馆背靠李府,在青乌县成了一流势力。
见了官府也是要矮一截的。
谁都不敢轻易去触官差的霉头。
萧青衣怎么敢?
最初听闻萧青衣罚刘元在武馆们跪七天七夜的时候,李军山虽然也被大夫人批评了一顿,但在心里他是幸灾乐祸的。只当刘汉海必定会找萧青衣的麻烦。
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刘汉海竟然没个表示。
这就很奇怪了。
赵山道:“可能是萧青衣找了大夫人,大夫人私下里出面和刘汉海说了什么。”
李军山却是摇头,“萧青衣身上有什么砝码,能让大夫人这般屈尊?”
韩破:“李兄,这事儿就别再插手了。上次你公开拒绝谢安的事儿,已经在武馆引起了不小的非议。大夫人只怕也对你颇有不满。咱们来武馆当任教习,无非是讨个生活,谋个前程。既然大夫人心向着萧青衣,你又何必揪着不放呢。若是因此惹的大夫人不愉快,失了明年开春的山庙大祭,就得不偿失了。”
李军山猛的灌了大口酒,“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多年来,我都是四大教习里面的扛把子。却因为谢安这个事儿,害我威严受损。”
习惯了当头,忽然有个从来默不作声的女教习出来抢风头,压过自己。
李军山心中自然是不愉快的。
就这时候,刘元带着四个汉子气势汹汹的冲进了陈家。
紧跟着里面就传来一阵打砸尖叫声。
李军山眉毛一挑,露出笑容,“两位贤弟,有好戏看了。”
……
却说陈力刚刚赶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发现院子大门被踹飞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院子里早已一片狼藉。
冲进院子,便看见满地鲜血。
陈贺和周兰被吊在一棵古槐树下,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鞭痕。染满鲜血的衣服都嵌入了血肉之中。脸也被打花了。
刘元领着四期学员的四个炼皮学员,一人手里捏着根皮鞭,接连朝陈贺夫妇身上招呼过去。
“啪,啪,啪,啪!”
尖锐刺耳的鞭声,在庭院里炸响。
“我让你去告状!”
“我让你告状!”
刘元手持一根藤条长鞭,疯狂的招呼在周兰身上。直把后者打的哇哇大叫,一个劲的辩解没告状。
刘元哪里听得进去?
“还敢狡辩?”
刘元表情越发的凶恶了。
仗着他爹是县衙的捕头,平时就嚣张惯了。虽说不敢公开杀人,但暴打几个贱民,对他而来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别碰我娘!!”阿力猛然冲过去抱住周兰,用后背挡下鞭子。倏忽“啪”的一声巨响,肉沫都炸飞起来,阿力的身体跟着扭曲抽搐起来,却死死的抱着周兰不肯松手。
“儿啊,你还回来做什么,快跑啊!”周兰牙口都在流血,却不忍看着儿子被抽。
阿力却死死抱着周兰,一个劲的叫着娘。接连用自己的背挡下一次次的鞭子抽击。
周兰早就哭成了泪人,“儿啊,你这会被活活打死的。走啊!”
啪嗒!
阿力忽然转身,一把跪在地上,“刘元师兄,是我告状的。求求你放过我爸妈。你若是生气,就打我好了。”
反抗?
陈力不敢。
只求用自己的命换了爹妈。
tui!
刘元此刻已经被愤怒吞噬了理智,直接往陈力身上吐了口唾沫,“你个贱种,终于肯承认了是吧。给我往死里打!”
啪啪啪!
四个炼皮学员没二话,扬起鞭子就往陈力身上狠狠的抽了下去。
鞭鞭见血,肉沫横飞。
抽了几鞭子后,刘元又觉得不解恨,拿起根木头就朝陈力身上猛砸,“一个贱种,还敢告状!害我名声扫地!该打啊。”
过往多年里,刘元都仗着他爹是青乌县的三大捕头之一,胡作非为惯了。
封建乱世,暴打几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
逼死良家妇女这样事情,刘元可没少做。
“刘元师兄,这其中定有误会!”
“刘元师兄,你这是要打死人啊。”
赶来的张门庆和李铜山连忙上去拉架,却被刘元怒喝“滚,我爹是县衙捕头刘汉海,谁敢插手,一律照打。”
李铜山和张门庆都被吓住了。
得罪捕头,他们不敢。
暴怒之下的刘元,已然被吞噬了理智,整个人狰狞的跟恶魔似得:“继续给我打!!”
尖锐刺耳的鞭子抽击声接连响起,直把阿力打的哇哇大叫,血肉模糊。
李铜山和张门庆看了都暗暗乍舌。
他门虽然和刘元一样都是武馆的正式弟子,但自己可没背景的。也不敢得罪刘元。眼看阿力一家三口被打的满地爪牙,惨叫连连。
再这么打下去,非要出人命不可。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张门庆推了把李铜山,“你留下来周旋,我去通知安哥。”
说完张门庆就急急忙忙跑了。
李铜山张了张嘴,想说人家刘元是二关武者,身边还跟着四个一关武者。
更何况,刘元他爹还是衙门的三大捕头之一。
让我周旋?
不过情况紧急,李铜山也没多想,硬着头皮开口。
“刘元师兄,请你住手!”
“敢拦我?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这贱民修习武艺到了什么火候。”刘元已失了心疯,扬起一把长刀就朝李铜山砍了过去。
李铜山:……
张门庆,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