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不可能!
金乌十指扣紧肉里,神色大变地推开人群,看桌上被打开的纸张和骰子。
心脏猛地拽起。
一股眩晕感直冲脑海。
她视线仅仅锁在桌上。
五颗十八面骰挨得很紧,依偎在金色底座中,白纸黑字,无一例外,都对!
什么运气差,她分明是全中!
肩膀又被轻拍。
她回头不耐烦地看着这老妪,“什么运气差,我分明是……”
柳依依举起另外一张写着大字的白纸送到她手里。
“金庄家,您看错了。”
“您写的在这呢。”
白色宣纸上黑色大字显眼,6、3、12、7、9。
她真是昏了头,但这哪错了,以她多年耳力绝不可能听错。
柳依依让开身位,露出她的筛盅。
在金乌不敢置信到快要晕倒的神情中。
嘿嘿,五个一。
豹子通吃!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何明发疯一样上前查看,他不敢相信,扭头死死盯着金乌,大掌掐住她的脖子,发狠,“你这吃里扒外的臭娘们,联合外人做局骗我!”
“你个黑心肝的胡说!”金乌最受不得别人诬陷她,还是有关吃里扒外主子的事情!
她猛地推开何明,挣扎到桌前,双目赤红,看着金色的骰子。
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样,骤然回眸看向柳依依。www.panguxs.org 盘古小说网
“你出老千,你下黑手!”
哎,瞧她这话说的。
柳依依翻个大白眼,搞得她不是一样。
这顶多算是用科技打败古法,与时俱进,标新立异。
面上她不会这么说。
颤颤巍巍道,“今日那么多贵客作证,你莫要诬陷老身,说不准……”
“是贵赌坊的骰子和老身有缘呢!”
有缘,有缘……
这一声有缘,送出去的三千两黄金啊!
那可是三千两!
主子知道,他们两个就完蛋了!彻底完蛋!想到那些血腥可怕的手段。
让何明心中打个激灵,莫名生出一股火气来,他从地上爬起来,狞笑地看着瘫软的金乌和这个说是永宁侯府来找小侯爷的老奴。
他可不信一个老奴运气这般好。
能在两人眼皮子底下赢走三千两!
遮遮掩掩不敢真面目示人。
他厉喝到,“给我抓住那个哑娘,摘下面具好好看一看!”
“不是,你们如月赌坊输不起啊!”
薛行之第一个跳出来,他还沉浸在方才赢了三千两的喜悦当中。
周围客人也觉得他们格局太小。
自己求人来赌,怎么现在还急眼抓人了。
“老板,上了牌桌各凭本事,下了牌桌,您还这样就不对了。”
“是啊,而且您那可以一个都没中。”
好心男子展开折扇,财来两个大字金光灿灿,“为难人家一个老仆,折了君子气度。”
君子气度?
何明现在恨不得将那面具老奴杀之后快!
他眼睛红得仿若滴血,从脖子里挤出声音,“如果真是永宁侯府的老仆我认,如果是什么形迹可疑,特来下局在我赌坊砸场之人!”
“那这场赌局可不作数!”
薛行之爆了粗口,跑到柳依依旁边,问她怎么办。
这老登看起来气急败坏、怒火攻心,绝不让他们轻易离开了。
他可没忘记,自己这位好嫂嫂,还在被追杀之中呢!
“不急,一炷香。”
柳依依点开左上角京城地图,清晰明显地看到属于箫景戎的苍狼头像正在往这里狂赶,看时间,最多五分钟。
薛行之总是弄不懂她的,但经过方才赌局,他对这位嫂嫂,可谓是五体投地,敬佩异常了。
现在属于,柳依依让他往东就往东,让他往西就往西。
哪日柳依依,说太阳打西边升起。
他也会闭着眼吹捧,就是西边!
一炷香就一炷香,何明大手一挥让人捉住他们,四周围着的丫鬟小厮,全部冲上来。
但在三楼贵客处,这些男男女女都得细柳扶风、面容清秀。
哪是一个大男人和怪力少女柳依依的对手。
薛行之抱起惊慌失措的王淼,看着少女单手一个,双手更是一窝。
将人往外推开。
他们飞快跑下楼,何明看了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要是能抓到那蒙面老妪,他要薛行之赔他十万两黄金!
整个如月赌坊的人又开始追在他们身后,柳依依大骂死老头,输不起搞连坐。
她只是帮人代赌,赢钱的是小侯爷,抓小侯爷就好了。
何必要来掀她面具。
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
信不信她哭着闹着求她的统子哥,再开一次挂,日后用楚王妃的身份,来这杀个七进七出,打遍赌坊无敌手啊!
【宿主,请不要有侥幸心理。】
【叮咚——系统即将下线,升级为(拒绝黄、赌、毒,争做文明好青年)3.0版本。】
【预计,两日】
左上角的蓝色地方刺溜两下闪烁消失,柳依依头一次感到后悔,心中无能狂怒。
“不要啊,统子哥!”
没了地图就表示不知道她死鬼老公什么时候来捞她。
她也不能去后楼,那边还藏着一个昏迷过去,等待偷渡的裴玄。
她只好带着薛行之和王淼在前楼的三层来回转悠。
这里到处都是赌坊的打手,她不知道一个赌坊需要那么多打手,是有什么每扇门都要配备的绩效考核吗?
前后左右都冒出人来,最后他们被堵在大堂,乱七八糟的破木桌子撒了一地,灰尘扑扑。
现在柳依依真像个天天捯饬柴火、辛苦劳作多年的老妇人。
身后,满脸横肉的打手桀桀桀,狰狞往她这靠近。
在何明与金乌怒火冲天的眼神下,几人抓住她,即将要碰到柳依依面具。
咻咻——
窗外飞过,两粒神奇的小东西,痛击打手。
让柳依依有了喘息之机,反手挣脱数人。
“谁!谁在外面!”
何明赤红双眼,绕过层层人群企图抓住那个坏他好事的人!
兵器碰撞地面的声音层层叠叠,他们训练有素,铠甲森然。
枣红大马踏着雪地喘息,冒出阵阵白气,一看就是狂奔多时。
系着黑金大氅,凌厉逼人的男子身形阔拔,扫衣侧马而下。
他一双犹如寒潭深邃的眸子微眯,不辨喜怒,周围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能凝成实质。
右手握剑。
箫景戎,剑刃出鞘似有龙吟在侧。
他低声挑眉。
“本王,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