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节约一点吃,其实炎国可以坚持到新粮的,可能就只有一部分人会饥饿一点。
毕竟炎国前两年都有额外的粮食,所以导致没有出现粮食危机。
妾身看过炎国的发展,其实粮食危机一直都是炎国的首要问题,以前都是皇都资助,自从皇都断绝了资助,炎国的粮食问题也被无限放大了。
但是洛国并没有资助的问题,但是洛国却一直存在了下来,所以洛国土地应该是可以做到自给自足的。
只要节约用粮,应该可以用洛郡的粮食,补充炎郡的粮食缺额。
再加上新开垦的土地,前年已经开始产粮,今年还会更多。”
厉夏摇了摇头,不太认同姬茹嫚的想法。
而且可以看出姬茹嫚也很关心粮食问题。
都说关心则乱,以她的性格,不会随便说出这么冒犯的话。
毕竟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厉夏比不上洛王吗?
洛王在的时候可以自给自足,现在变成了厉夏统治,就做不到自给自足,就要饿肚子了。
好在厉夏没有那么小肚鸡肠,他也体会到姬茹嫚是为他分忧。
“洛国当初能够做到自我均衡,不是因为粮食产量足够,而是依靠一层层的压榨,最终还是奴隶扛下了所有。
毕竟奴隶最高时占据了洛国四成人口,每个冬天还要因为寒冷,淘汰一批老弱病残的。
这也是为何张大司徒他们,能够顺利的要来十多万难民的缘故,因为他们一旦遭受了灾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削减人口来调节。
这样做的效果虽然有,但是孤的志向不是守着一亩三分地,所以孤不能这么做,对于孤来说,人口也是资源。
人口多虽然是负担,但却是需要承受的。
所以洛国不是自给自足,而是因为控制的好,但是孤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所以孤一直在努力寻找平衡点。”
可能会有疑问,那么多奴隶为何不想着反抗。
原因也很简单,首先没有反抗的思想概念,奴隶都是麻木的机器,他们自己都认为自己理所当然。
毕竟是阶级固化的结果,他们如果能成为主人,他们也会这样对待奴隶的,毕竟这是私产。
就因为这样,厉夏的军功制才会有那么大的诱惑力,谁不想翻身,摆脱奴隶身份啊。
其次是吃不饱穿不暖,一个个骨瘦如柴的,如何去反抗。
再有就是比较分散,这么多奴隶,是分散在大大小小无数个卿大夫士大夫的家里,田地里,根本就没有机会团结起来。
稍微有一两个火苗,也很快被现实掐断了。
最后就是没有学识,以前也没有成功过的案例。
奴隶逃跑在外,是没有生存环境的。不被杀死,也会被环境杀死。
“至于你说的节约,限购已经做到最大地步了。
孤限购给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商人和贵族勾结,大量囤积粮食,想要提升粮食价格,所以孤为了杜绝商人和贵族囤粮,才出了限购的政策。
缺粮的事情不能让底层知道,他们知道后,不仅带不来帮助,反而更多的是灾难,人性就是如此,国家有难他们第一时间抢购,首先要自保。
没有对错,只是一些事情不适合让更多的人知道,即使限购了,还有一部分人每天都想着把自己那一份买完,有的人已经接受了说辞,没有了再买。
一旦继续降低标准,大家就会产生恐慌,到时候购买的人只会更多,一旦出现了恐慌,就会有人趁机发国难财,私底下抬高价格卖出去,混乱就会加剧。
现在没人私底下抬高价格,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做不到。
你只要抬高价格,大家干脆去官府的地方购买,所以国家不能向普通民众露出粮食底线。
再有就是新钱已经大规模发行,在炎国彻底的流通开来,大家买东西的时候,心里其实都有一杆秤,都是知道一个新钱等于一盅粮食的,再去衡量要买的物品等于多少盅粮食,做到了心里有底才会购买。
所以新钱是和粮食挂钩的,粮食储备就是新钱的储备,你要是告诉大家粮食不够了,那么新钱的货币体系立刻就会受到冲击。
这么说你可能不懂,意思就是新钱废了,价值降低了。
打个比方说,一千新钱等于一千蛊粮食。你现在告诉大家只剩下五百盅粮食了,那么大家就会觉得,两个新钱等于一盅粮食,新钱的价值就低了。
短时间货币价值降低,大家就对新钱不信任了,炎国建立起来的商业也就崩溃了,大家又回到了以物易物的时代。
这样一来的话,也就意味着炎国以前所做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所以现在限购标准不能动了,只能想办法,从外面再找到一大批粮食。”
即使姬茹嫚聪慧,此时也被厉夏说的似懂非懂。
但是厉夏说的多,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那么洛城怎么办?”
厉夏走来走去,继续放任洛国乱下去也不行。
到时候会死很多人的,洛城也有可能要废了,甚至这个混乱危及到整个洛郡,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妖族蛊师作乱,导致洛城以及周围出现了严重的灾难,粮食大幅度减产,从而粮食价格不断的提升。
王都方面已经发出了救济粮,在洛城以及周围区域设置赈灾粮食,没饭吃的人可以去吃救济粮。
救济粮虽然少,但是却可以保命。两个月之内,还会凑出二十万石粮食,让大家都忍一忍,不要担心什么。”
姬茹嫚眨着大眼睛,就这样的看着厉夏胡说八道。
堂堂人王,这样胡说八道好吗?
这种话简直是张口就来,还有没有一点人王的威仪了。
形象呢?
节操呢?
脸呢?
可怜的蛊师估计也想不到这个人王竟然记仇,不知不觉间一口大锅就甩了过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拟诏书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孤的字比较丑,孤只负责盖章,谁让你把孤的廷议郎给踢了呢。”
姬茹嫚愣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写诏书了。
厉夏就坐在旁边,不断的毛手毛脚的。美其名曰是太爱学习了,让姬茹嫚教他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