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摆放椅子貌似很有经验,朝东一面并排摆放三把椅子,这三把椅子的左右两边分别摆放五把椅子。
椅子摆好,只见一个起码有八十多岁的老头慢慢走过去坐在那三把椅子的中间位置,另外有两个也有七十多的老头坐在左右,其余的十把椅子相继坐了上年纪的人,没有凳子坐的就站着。
突然,只听得寨子里响起敲击铜锣的声音:“当、当、当,#¥%&*……%*%¥,当、当、当……”
沈荡听不懂那个人叫什么,估计是召集全体族人快点来村委会开会。
很快,寨子中陆陆续续出现一些老年人,他们都在往村委会赶,看所有人都满脸严肃,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吴文彬把两个中年人带到沈荡的身边说道:“领导,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村支书吴大牛,这是村主任吴大虎。”
沈荡和他们一一握手问好,接着问道:“吴支书,吴主任,你们村这是干什么呀,为什么要把人绑起来?”
吴大牛露出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说道:“沈乡长你好,你来得不巧,这是在召开全寨人的公判大会,那两个被绑着的人都是我们寨的,男的叫吴文胜,女的叫方爱华。
“他们两个刚才在山上做那……做哪羞人的事,被村民发现,于是就把他们绑回来了。”
沈荡很是吃惊,问道:“这……你是说他们在山上通奸?”
吴大牛是个很淳朴的人,闻言脸都红了,村主任吴大虎就说道:“是的,这么丑的事被沈乡长你看到,真是……真是丢人啊!”
沈荡问道:“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吴大牛和吴大虎没听明白,皱起眉头看着沈荡,沈荡急忙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两个人都是有家庭的人是不是?”
吴大虎这下听明白了,说道:“也不是,吴文胜是光棍,方爱华是寡妇。”
“这样啊。”沈荡惊讶地说:“既然都是单身,他们在一起谈恋爱就没有问题啊,为什么要绑起来呢?”
吴大虎说道:“沈乡长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民风淳朴,族规森严,但凡是没有结婚的男女,是不允许在一起干那个事的。
“如果干了那个坏事就是道德败坏,损坏我们的声誉,何况这两人刚才在神树下面搞,那更是大罪,亵渎了神灵,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
沈荡听得瞪大眼睛,很是吃惊地问道:“吴主任,请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吴大牛说话了:“按照族规,做出这等亵渎神灵的丑事,是要被全村人用石头砸死的!”
“我靠!”沈荡被惊得目瞪口呆,还没说话,吴大牛就好奇地问道:“沈乡长,你说你靠,这个……我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吴大虎也眨巴着眼睛看着沈荡求解,沈荡狠狠地憋着就要喷薄而出的大笑说:“没什么,我想说的是,你们身为村干部,难道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吴大牛和吴大虎瞪大眼睛看着沈荡,吴大虎说道:“沈乡长,你说反了,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犯法,犯了族规,只有按照族规处死他们,才能得到神灵的原谅,要不然,神灵一旦怪罪下来,我们全族人都会遭殃的。”
原来,睢族社会内部某些氏族组织残余,例如以地域为纽带具有部落联盟性质的“合款”,仍普遍存在。
每个氏族或村寨,皆由“长老”或“乡老”主持事务,用习惯法维护社会秩序。
“合款”分大小款, “小款”由若干毗邻村寨组成;“大款”由若干“小款”联合。
“小款首”由寨内公推,“大款首”由“小款首”商定。
共同议定的“款约”必须遵守,款民大会是最高权力组织,凡成年男子均须参加,共议款内事宜。
除此之外,睢族的信仰也是与众不同,他们特别崇拜自然的东西,古树、巨石、水井、桥梁均属崇拜对象。
以女性神“萨岁”为至高无上之神,每个村寨都建立萨岁庙。
他们以鸡卜、草卜、卵卜、螺卜、米卜、卦卜测定吉凶。
有的地方受汉族影响,还信汉族的一些神,相信灵魂不死。
而佛教也有流传,有庵堂寺庙,但信奉的人不多。
基督教、天主教也曾传入,信奉者更加少之又少。
这个牛头寨是当地最大的睢族村寨,总人数加起来有一千多,现在坐在那三把椅子中间的老头就是附近七里八乡的睢族大款首,左右两边的是副大款首,而坐在两边十把椅子上的是寨子里的族老。
从这个阵仗可以看出,他们有自成一体的族规,任何外部法律都没有族规大,因此,刚才沈荡说他们犯法,吴大虎才说他说反了。
听到沈荡的感叹,吴大牛以为他终于明白了,于是说道:“沈乡长,既然你来到,那就请在旁边观礼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沈荡没有说话,他向那两个耍流氓的男女看去,只见这两人互相深情凝视,浓浓的爱从眼睛溢出来,没有丝毫的掩饰,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气概,对即将到来的乱石没有丝毫畏惧。
麻痹的,哥得救他们!
沈荡被两人的爱情感动了,再说,他没来之前,秋丽姿就曾经给他看过一份报告,那份报告说的就是这些少数民族的陈规陋习。
因此,取缔这些封建残余思想,也是沈荡的任务之一。
虽然说难度很大,但是为了消除这些少数民族的愚昧,是得做些工作了。
仪式正式开始,只见五六个男子头戴奇形怪状的面具在跳着奇怪的舞蹈,旁边还有三个穿着古老服装的老者在刚刚抬来的一尊神面前点香作法,其余人全神贯注地看着,个个脸色凝重。
但凡亵渎了神灵,求神灵原谅的法事都非常庄重而严肃,生怕哪件事没做到位导致神灵震怒,因此在场的人虽多,但是没有一个敢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