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躺了近十个月,但我每天练功还是没有耽误。神满不思睡,我趁着夜里再没人来参观我,支撑着身体去观星台找师父。
只是师父见我现在疼的直嘶嘶也愿出来走动,知我这次是真的吃了不少苦,已能忍得住疼,也不会再如小时候那般拿疼当幌子赖床了。虽难免眼中落寞心疼,却依然出言赞许:“去一次长大一点,还是可以。要是能不贪玩,再早些回来就更好了。”
“哪有贪玩,我不过是怕天奇偷懒才那样说的。实际上我当时不仅身受重伤,还遇上了‘两脚羊’,怕天岚见了要屠城,才不让她来。”
“难道不是因为照顾你的姑娘太好看?”
被他一语中的,我红潮盖脸,羞涩难掩道:“那好看也是真好看。”
被他轻笑着指点眉心,我也笑了。既然说到了阿木尔,我便言简意赅的把整个境中脉络讲给师父听,希冀他能帮我解开最难解的情结。
“我就说你不该会乱,还乱的去死,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在手上推了几轮,推出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你本来是做的挺好的,但是却在那神庙出了岔子,莫名其妙多待了两日,还自以为得了好处。”
我看他笑的冷峻,不由嘀咕:“没有么?难道是我错觉?”
“枯木龙吟是真,但非要说是谁给的机缘就不好说。”师父凝神扫视于我,最终从我耳畔取了什么,搓搓手指,吹为飞灰:“我的儿也想打包带走,看来是得把这些经书换成牛羊再送回来。”
我感觉他是在说那菩萨,不由诧异,毕竟当时菩萨明明是不让我进门的,为何会有此说道?不禁要问:“难道不是龙脉给的?”
“龙脉得你守护,还会在你断情做绝时令你非死不可?假说是那龙脉要你死,菩萨又为何非得横插一杠,用功德池水将你复生呢?”他冷哼一声,烈酒下肚:“他给你枯木龙吟,又送那人脱胎换骨,借机又做了手脚,赐他色戒之律。待他体死后,再以池水化戒,让你一直忘了有他,纠结在心病而不寻蛛丝马迹。陌上估计也有察觉,只是碍于菩萨不是要你的命,他也就随了,是吧?”
被师父质问,陌上不得不直言相告道:“我是知道。只是……我想着反正就是再难一点的体悟,既然是美事,又何必揭穿?毕竟伤了和气,于后事无益。”
“但是这么小的孩子为此落一心情伤是多难过?你们都是大神通的,倒是不怕欠情债。”
“……”陌上不语,其实还是怕的。他让我脑中浮现出华莲,应该还是头疼的。
我想想逼一个不知如何解决的给答案也是徒劳,于是自己向师父问道:“可是他为什么一边赶我走又一边暗算我?我觉得菩萨也不是那种不正经的啊!”
“体悟与戒悟总有不同。他见你六根纯净却埋于浊气之中,虽然贪玩却章法有度,所以封印魔气,告诉你他有祛浊之力,你才会一时好奇去见他。只是近瞧了他才发现蹊跷,才发现你这浊气也是大神通。他会想一探究竟,也是常情。”说着说着,他又找到了什么,伸手于我眼阔画符咒,取了什么,再次捏为飞灰:“估计他最没想到的是,天道因我,与你也有渊源。在你首战之时,竟然毫无预兆的现身为你擂鼓助威,于是只能让清玄仙君显个神通,最后再看看你的后台到底是谁,如果真的没机会,那就此也算两清。”
“可是清玄仙君不想越界,为我去找他求了圣水,所以他最终没能放弃,还送了一堆经书来?这!这不是离了个大谱?”我终于明白,这天上人看到好的竟然也会争夺。无欲无求,真那么难么?
“这有什么离谱的?我不予收徒,却为你破了规矩,规矩一破,再难编织。那个刑云也是,明明算出你是我的徒弟,还不是一样强取豪夺?再多几个教派也不意外。世间奇宝皆是如此,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总归说来都是有缘,至于真相,只能流于杜撰。”
我大梦初醒,顿感晴空霹雳:“那阿木尔不就是整个局里的牺牲品!”
师父见我是被一个问题带偏了思路,于是又挂上平日哄小孩的笑容,伸手揉揉我的头,轻声解释:“这个事嘛,你又错怪菩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