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县长的电话,邱局不敢怠慢立刻行动。
但酒厂盯梢人只能描述出其中一个人的相貌特征,另一个人出现在晚上,他们看不清楚。
邱局也顾不得许多,布置警力拿着宋天明的画像,开始筛查老城区酒店和旅馆。
经过一番调查,只有一家小旅馆说,疑似画像上的人住过,但昨天已经退房离开。
再查旅客住房记录,是一个叫宋天明的人,用的是学生证登记。
线索一下子就断了。
邱局长只能把搜查范围扩大到全县,继续追查宋天明的下落。
但这样查根本查不到结果。
原来,秦云东回到小旅馆,就让宋天明去退房,两人连夜转移到清华区一家招待所住下。
住宿登记人用的是秦云东的名字。
大雨持续下了一个白天,到傍晚才逐渐停止。
秦云东和宋天明即使穿着雨衣雨靴,却仍然湿透。
因为雨势太大,造成一些地势低洼的小巷被淹。
他们两个在齐腰深的水中来回奔波,帮忙转移居民。
回到招待所,两人冲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都累得不想动弹。
“东哥,今天够悬的,我们刚转移了几户群众,他们家的房子就塌了。”
宋天明擤着鼻涕发出感慨,想到当时平房垮塌的画面,他还心有余悸。
“浠水县老城区的地下管网实在陈旧,不抓紧时间改造,下一次恐怕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秦云东裹着被子仍觉得浑身发冷。
他暗自祈祷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病倒。
“医院、消防队,街道办事处,大家表现的都挺好的,舍身忘死,真让我感动。可就是为啥不见警察?”
宋天明有点忿忿不平。
这一场大雨,市区内有三分之一地区受灾,交通几乎完全瘫痪,但最应该出现的警察和市政,却自始至终也不见踪影。
“我猜警察都在找我们,没空管别的事吧。天明,去药店给我买点退烧药。”
秦云东开始感觉脑袋眩晕,浑身没力气,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发烧了。
宋天明一骨碌爬起来,三两步来到秦云东的床边。
他用手摸了摸秦云东的额头,手心立刻感觉滚烫。
“东哥,你发高烧了,吃药没用,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宋天明手忙脚乱准备好钱和证件。
“不用麻烦了,我吃点药,喝两杯热水就能好起来。”
“东哥就别硬抗了,您不是还要继续暗访吗,身体病恹恹的,您还怎么工作?”
秦云东昏沉沉地还想拒绝,但宋天明已经执拗地将他背起下楼。
招待所的人还不错,听说客人发烧,马上找来一辆三轮车,拉着他们俩到了清华区人民医院。
与此同时,皇家魅力酒店的总统套房。
开了一整天会议,酒文化广场方案总算通过了赵祥国的肯定。
参会的人情不自禁热烈鼓掌。
他们有了获得自由的幸福感,终于可以回家好好放松一下了。
“大家辛苦了,我对你们的工作很满意,今晚一起到楼下吃饭,我要预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赵祥国既然开口,没人敢说不。
所有人暗自叫苦,却又不得不强装欢颜,众星捧月一样跟随赵祥国到三楼用餐。
赵祥国因为心情好,在酒桌上显得平易近人多了。
组长趁机说出自己心中最大的担忧。
“赵书记,咱们财政紧张,拆迁安置现在都没钱支付,下一步的工程建设,还有湿地改造,更是需要巨量资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组长挂着一个头衔,却什么钱也没有,他心里当然发虚。
“你这个同志应该用长远眼光考虑问题嘛,总是低头看眼前,能有什么出息。?”
赵祥国胸有成竹地笑起来。
“只要工程启动,我们向全国广撒英雄帖,那些著名酒厂还不蜂拥而至??”
“多了不敢说,让他们每家先垫付一亿工程款,各酒厂都财大气粗,一亿元只是九牛一毛的事。我们招商个百十家,所有的资金缺口不就全解决了?”
众人心里根本不信赵祥国吹的牛皮。
现在招商都很难,别的县都是先投资通电、通水、通路和地面平整,搞三通一平,甚至还建好厂房,让企业拎包入住。
赵祥国看上去很精明,八字没一撇就想让人家企业先投钱,那些企业能答应吗。
最大的问题是,浠水县有什么优势让著名酒厂投资,他们实在想不出。
虽然每个人心里都觉得赵祥国说的不靠谱,但没人敢说实话,反而都热烈鼓掌,纷纷赞扬赵书记是点子书记,聪明绝伦。
赵祥国在吹捧中放声大笑,更加洋洋得意。
“我还有一招杀手锏,可以让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只要咱的工程上马,生米做成熟饭,市里就不能见死不救,到时候虽然不乐意,但还不是要乖乖把钱拨过来?”
众人纷纷点头。
要说这一招还算靠谱,或许还真管用。
难怪职场有句名言:只要牛皮吹得好,一定能当大领导。
忽然,秘书兰辉又从外面快步走到赵祥国身旁,低声汇报。
“魏书记的亲秘魏书记一直在找您。”
听说是县委书记魏郡找,赵祥国立刻起身走出包间。
“小辛,魏书记找我有什么事?”
“赵书记,今天下了一天的雨,县里灾情严重,尤其是偏远的几个乡镇被大水围困,领导们等着您布置抢险救灾,可就是找不到您……”
赵祥国的脑袋嗡的一声,几乎站立不住。
他的心思一直在酒文化广场工程,根本没注意外面下大雨。
“啥也不说了,我现在就去见魏书记。”
赵祥国心里祷告,千万别出人命,只要死人,他殚精竭虑的事业就会付诸东流。
十几分钟后,赵祥国敲了敲县委书记办公室的门,直接推门走进去。
魏郡正在打电话,表情严肃地指了指远处的沙发。
赵祥国忐忑不安地坐下,接过秘书辛胜利递来的茶杯,耳朵却细心听魏郡和谁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