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侍卫将那首被许少安说是千古绝唱的诗词送来了中央露台,随着广场传来了滔天般的喝彩,中央露台反而安静了下来。
摄政王已经坐回了他的位置上。
许少安今夜所作的那一百二十六首诗词就放在那张长条书桌上,而第一百二十七首,最后那一首则被摄政王楚临渊捧在手中。
他还没去看那最后一首词,所以那张纸还没被打开。
大家都期待着摄政王,希望他快点看过那首词后,再让大家品鉴,看这首词究竟是不是如许少安所说的那样。
楚临渊的目光落在了那张长条书桌上,“这一百二十六首诗词已然不用我多说了吧,下面的人都把他捧为了诗仙,再加之那些学子们一个个未写一首诗词来……”
没等楚临渊说完,卢白颉打断道:“我南越这次与大羽进行学术交流,按照规则是我南越输了!”
心里却想着,南越哪里是输给了大羽,而是输给了许少安一人。
李长山一捋胡须,而后看了眼之前还想通过与太后串通作弊的太学院院正程明,忽的笑道:“程院长,事实证明,即便我大羽不用那些偷鸡摸狗的手段,也能赢的这场文会吧?”
程明的脸上满是羞红,与太后沟通好题目之事的确是他的主意,可这不都是为了大羽的荣誉吗?
他自觉得没错,可却无法反驳,却听李长山接着道:“程明啊程明,这些年这太学院都被你折腾成了什么样了?”
“学生的素质如此之差,你是罪魁祸首,今日若非许少安挑起大梁,我大羽的荣耀便毁在了你手里!”
“你啊……你当告老还乡,这院长的位置让别人来做吧!”
“李长山……你!”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不然你怎么解释在此之前为何我太学院的学子会数次输给南越学子?”
“又为何要与太后串通协商好题目之事!”
太后这会儿眉头忽的紧皱,在场的大人们都纷纷看向了李长山,心说这明堂先生还真敢说,当真不怕太后一怒之下将他给砍了?
就听李长山忽的吟道:“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是许少安所作那一百二十六首诗词中的其中一首,此刻却代表了李长山的态度。
怕死?
怕死那他就不是李长山。
当初玉王登基为帝照样要被他老人家训斥,何况是一介妇人,虽说她是太后,亦如何?
按照许少安的话来说,照叼不误!
太后终于忍不住话道:“明堂先生可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老夫当然不会乱讲,却是太后做了有失国体之事,老夫作为大羽的臣子,自当奋力谏言之!”
“太后你既然知道太学院的那群学子无能还与呈明沆瀣一气,想出这等龌蹉方法,企图在文会上胜出!”
“太后可知,此举可能会形成歪风邪气,动摇我大羽文坛之根本,使得学子们不求进取?”
“太后可知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弱则国弱!”
“太后这般作为是想毁了我大羽的下一代吗?”
“太后这是想置大羽江山于何地?”
这话一出,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直接数落太后的不是,明堂先生胆子真大。
再说,这还是在南越使臣的面前数落太后的作弊行为,这是要将太后的颜面置于何地?
这是完全不给太后一点好脸色看啊。
明堂先生这是哪里来的底气?
只是想到刚刚李长山所吟的那首“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或许明堂先生早已把自已的生死置之度外。
又或许有其他的依仗。
太后气的忽的站起身子,怒目圆睁的瞪着李长山,旁边太监看着这幕,对着李长山连忙呵斥,“大胆李长山,你竟敢公然对太后不敬,该当何罪?”
李长山一捋长须大笑道:“想当初成化皇帝赐予我打王鞭,可上打昏君无道,下打文武不忠,神人万不能回避,怎的?太后昏聩,老夫不能骂乎?”
“是要老夫请出打王鞭乎?”
这话一出震惊四座,太后虽是气急,却是被李长山的这番话弄得不敢有任何反驳之语。
大家这会儿才想起了明堂先生还有成化皇帝御赐打王鞭之事,也难怪之前没能想起来,只因李长山远离庙堂已久,对于他的事,很多人都已经忘记。
太后自是知道李长山有着成化皇帝的打王鞭,当初玉王继位,李长山手持着打王鞭进宫说是替死去的成化皇帝教训一下儿子。
暗指玉王得位不正,暗指玉王残害手足。
当时的玉王扎扎实实的挨了李长山二十鞭,打的皮开肉绽的,事后玉王却是对此只字不提,对于李长山更是讳莫如深。
太后想到这里,她一双死死瞪着李长山的眼终于收了回去,挥了挥衣袖,冷哼了一声,说了句,“哀家乏了,回宫!”
她倒不是乏了,是不想在这里继续被李长山羞辱。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抬步向前。
那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太监连忙带着小皇帝跟在其后,路过李长山身边时还不忘瞪了李长山一眼。
李长山对此一笑置之,心说这太监还是个忠心护主的。
将太后给逼的退场后,李长山的目光落在了太学院院正程明的身上,“从今儿个开始,你就卸任太学院院正一职吧!”
程明一脸愤怒但面对可以叫太后都吃瘪的李长山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一脸委屈的抬眼去看摄政王楚临渊。
太学院的人事罢免按理也不由李长山说的算,即便他有成化皇帝御赐打王鞭也不是他说罢免就罢免的。
这事还得摄政王说的算。
然后他便听见摄政王说了这么一句:“明堂先生说的有理,程明你执掌太学院多年,太学院的风气却江河日下,实乃你之过错,我准你卸任告老还乡!”
这话一出,程明身体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席位上,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