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这么大的年纪白活了是不是,你个死丫崽子,果然你是最阴损的,自己贪吃,竟还这样的明目张胆,我告诉你,你别想胡弄过我去,这锅里肉是我切的,也是有数的,叫你嘴硬,要是让我发现少一块肉,你这三天就别吃饭了!”
这会儿,蓝老太太上前一步,那手依然向蓝朵朵指去,这次她的手,竟是差一点戳到蓝朵朵的的眼睛上,看那架式也恨不得把那手伸到蓝朵朵的眼睛里去。
刘氏见状,慌忙过来把蓝朵朵拉到她的身后,虽然刘氏是懦弱的,但是此时她却大有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式,边护着蓝朵朵,边开口劝说道:“娘,朵儿她年纪小不懂事,这些日子脑子又一直烧着,她肯定是忘了这么回事,她不会偷吃的,朵儿不是那贪吃的孩子!”
“她是小孩,她都多大了,她还是小孩,别以为我不知道,好能这样做还不都是你惯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我刚刚一共切了十片肉,若是让我发现少一片,看我怎么收拾她!”蓝老太太并未因刘氏的劝慰而住手,反而她现在是认为刘氏她们娘几个在心虚,所以蓝老太太更加变本加厉的怒斥刘氏道。
刘氏的脸突然的涨红了起来,她做了蓝家媳妇这么多年,哪次不是苦活累活抢着干,好的吃食却是轮不着她啊,这么多年来,什么是时候做过那下忤的事情啊,而她的朵儿她也相信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奶,那若是那肉一块没少,您又要怎么办呢?您竟是选择不去相信您的亲孙女儿,这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笑掉大牙呢?”蓝朵朵眼露嘲讽,没想到这个蓝老太太竟是这样的顽固。
“你个死丫崽子,赔钱货,我不相信你怎么了,我就是不相信你,我就要数数这肉到底是少没少,你也不用激我,看若是我要数出少一块肉的,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蓝老太太狠狠的瞪了眼蓝朵朵,随后拿着勺子去盛菜,同时也仔细的数着肉片数。
直到她数了数,对上了十片的数目后,这地哼的一声又吼道:“你们还在那干什么?还不快拿碗筷,怎么?还等着我这老的亲自去伺候你们啊!”
蓝朵朵看到蓝老太太竟是这样就不了了之的不去提这件事情,便又想开口,但此时刘氏便拉住了她,还冲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娘,明明是她错了啊,她把您的女儿当贼看啊!”蓝朵朵突然对她这个软弱的娘很是失望。
“姐,你别怪娘,若是你今日再和奶顶嘴,那么咱们便不用吃饭了,我和娘还能挺的住,你可是大病初愈,这几日都没怎么进食,你的身体可怎么能恢复的好啊!”蓝谦满脸担心的解释道。
蓝朵朵的眼睛湿润了,这样一个贫穷的家里,只有十岁的弟弟竟是这样的懂事,事事都为她着想,又看了看满脸自责的娘亲,蓝朵朵吸了吸鼻子,扯了扯嘴角道:“咱们赶快拿碗筷吧,要不然一会奶又该吵吵了!”
刘氏看到蓝朵朵那懂事的样子,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是满满的心酸,她很清楚,都是自己没用,要不然两个孩子也不用过得这样的苦。
母女三人把碗筷等都拿了上去。
只见在炕上摆了一个饭桌,而饭盆和菜碗都摆在了蓝老太太的旁边,蓝老太太拿起饭勺,先盛了满满的的一碗糙米饭,递给蓝雨儿。
在乡下,大米根本是只有过年过节才可以吃上的,而这普通的糙米饭,也不是家这都可以每顿吃饱的,别的人家都不会把焅米做成干饭,都会把它做成稀的然后里同拌些野菜进去,那样可以多吃几顿,而蓝家由于人口比较少,还都是女人,而蓝老太太自个儿也并不喜欢吃稀饭,从而蓝家每顿都会做干的焅米饭的,只是,这干焅米饭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吃到的。
蓝雨儿挑衅的看了蓝朵朵一眼,便把碗接过来却是没吃,而是递给了余氏,余氏与蓝老太太都对蓝雨儿投以了赞赏的眼光后,蓝老太太又盛了一碗递给了蓝雨儿。
而给蓝雨儿她们母女二人盛完饭,老太太又拿眼角扫了扫蓝朵朵娘几个……
这时蓝老太太又拿过了三个稍破一点的碗,说破碗,是因为那三个碗或多或少都有了些缺口,蓝朵朵心里已经猜到了这三个破碗的主人了,可是这还不算。
一般乡下都是用大锅蒸饭的,所以就算火候看的再好,底部也会有些火大的地方的,而火大的地方便会结了一层如锅巴那一类的东西,而蓝家老太太便是给每个碗里都刮下来些锅巴,放到每个人的碗中,之后又一个碗里用手抓些野菜,最后又倒了些热水。
边倒水的时候还边说着:“一个个的还等着我去喂啊,愣头愣脑的干什么呢?还不把自个的碗端走,我这老天拔地的还得亲自端到你们手里去啊!”(老天拔地是三里铺子的土语,行容上了年经的老人)说完‘嘭’的一声便把最后一碗锅巴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
随后,又把那碗白菜炒肉,和辣椒土豆丝放到了蓝雨儿的前面关心的说道:“雨儿,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多吃些个子才会长高,这肉是奶专门给你做的!”边说着,还边往蓝雨儿的碗里夹着肉。
虽说都是孙女儿,但是蓝雨儿这个孙女可是她的宝贝啊,小小年纪便已经同她那个私塾先行姥爷习字了,而且又同村长家的孙女交好,那村长家的孙子更是对她这个孙女另眼相看。
在蓝老太太的心里,这蓝家最后能否翻身,都要看她这个孙女儿蓝雨儿的了,哪里会想到她的另一个孙女,那个让她半只眼睛了看不上的那个孙女最后却是凤冠霞帔在身风光的出嫁呢?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奶,你有没有闻道什么味道?一股猪圈的味道,真是难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