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刚吃完晚饭,于海棠就找上了门儿。
“泉子哥,现在有空没?我找你有点事儿。”
于海棠的这个哥叫得那个亲呦。
陈纯听了之后,都感觉牙酸。她瞪了丈夫一眼,冷泉微微一笑,冲着她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让妻子别跟这个娘们较真儿。
“海棠来了,你吃过了没?”
“吃过了,泉子哥,咱们出去说会话呗。”
冷泉看了一眼陈纯,陈纯轻点了点头,批准了。
“好,吃过饭正好散散步,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冷泉穿上衣裳,出了门。
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胡同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天太冷,狗都趴在窝里梦着啃骨头。
“泉子哥,天可真冷。还是你们家里暖和。”
“还好吧,我父亲年纪大了,我只好花钱给家里装了锅炉。”
“你现在好像很有钱。”
“哪有什么钱。现在不都说嘛,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我一个穷教书的,能有多少钱。不过好在我们一家六口四个人有工资,日子还算过得去。”冷泉哭穷是把好手。
“行了吧,我又不找你借钱,在我跟前哭什么穷。再说了,‘蓉泉居’可不少挣钱,你还真当我不知道。”于海棠给了冷泉一个白眼,颇有风情。
灯光下,冷泉偷眼打量着于海棠。这娘们年轻的时候不怎么样,或者只能算是一般,现在四十六七了,反而看起来有了味道,比年轻时耐看。
尤其是她的眉目之间,含着不少的春色,举手投足之间,多了许多的风韵。
“那什么海棠,你有事儿快点说,这天怪冷的。”冷泉收了收心神,转移着话题。
“泉子哥,我下岗了。”
“这是大势所趋,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出个主意,你说我干点什么好。”
“你有下岗补偿金吧,和你男人一起随便做点什么,不都行嘛,只要人不懒,肯定有饭吃。再说了,你应该多和你对象商量商量呀。”
“我离婚了。”于海棠说得很随意,就像换了件衣裳似的。
“离婚了?哦,对,是离婚了。”冷泉恍惚了一下,他把现实和剧情联在了一起。
“怎么了?我离婚了你很高兴?”于海棠轻转脸儿,盯着冷泉看着。
“咳咳咳,海棠,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冷泉轻咳了一下。
真受不了这娘们儿。原剧中,这娘们年轻的时候,就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后来离婚了之后,好像只要看对眼的,她都可以似的。
“泉子哥,你帮我姐找了一个好地方,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呗。我现在只有三万块钱,你就可着这个数帮我出个主意。我一定要让那王八蛋知道他错了。”
冷泉明白,这个王八蛋很可能是于海棠的前夫。
“海棠,咱回去吧。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你容我想想。”
“你就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
“这主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出来的,我得回家细思量。天这么冷,脑子都冻得不转了。”冷泉说着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已经转身往回走。
于海棠看着冷泉的后背,她咬了咬嘴唇。
嗨,这么好的男人,自己怎么就没遇到的呢。
第一个睡了自己的男人,说话像放屁一样,根本就不准备和他媳妇离婚娶自己。
自己嫁的那个男人,除了会看书读报,别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关心。还说什么一箪食一瓢饮什么其乐的。真是没用到家的一个窝囊废。
这个冷泉,家庭好,工作好,模样好,从小就不缺钱,到现在不显山不露水地仍不缺钱。
“蓉泉居”那么好的买卖,里面就有他的一份儿。
嗨,自己真是时运不济呀。
出了一会神儿,于海棠赶紧追着冷泉,“泉子哥,等等我。”
————
冷泉陪于海棠散步的第二天,阎家很热闹。
于海棠赖在阎家,阎家老二、老三,也从东北回来了。
阎解放和原剧中一样,下岗离了婚。阎解旷则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回来的。
阎埠贵为了家里的房子可愁坏了。根本就不愿意在家里待,直接跑到了冷泉的书房里坐着。
“泉子,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他们在东北好好的,说回来就回来了。解放最不让人省心,不光把婚离了,还把那边的房子给卖了……”
冷泉品着茶,听着阎埠贵发着牢骚。
这老头儿年纪大了,得让他把话说出来,要不然容易憋坏喽。
等阎埠贵说得差不多了,冷泉又给他续上茶,然后缓缓地说道:
“三大爷,您想让我帮着出个主意,您就直说。咱爷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有什么不好说的?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子。”
“你个坏小子,我就不能发发牢骚了?”阎埠贵讪讪地笑了。
“昨天于海棠找我聊过,她也下岗了。我就琢磨着介绍一门生意给她来做。现在好了,你家老二、老三也回来了,正好一起做吧。一家子亲戚,又没有外人。”
“真的?!那可太好了。泉子,你说他们能做什么买卖?”
“三大爷,咱先不说这个,我就想知道他们有多少本钱。有多大的肚子盛多大的饼。您呀,还是先回去问问他们。”
“要不我让他们过来直接跟你说?”
“三大爷,您觉得让他们来我书房,合适吗?”
阎埠贵又打量了一下冷泉的书房,轻叹了一口气。“是不合适,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起歹心。我这就回去问问他们,谅他们不敢说瞎话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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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埠贵前后没有半小时,又风风火火来找冷泉。
“泉子,我问清楚了,可把我气坏了。这个老二呀,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卖房子的两万块钱,加上安置赔偿金三万块钱,离婚的第三天,就让他给输了个干干净净。”
阎埠贵说完这些,已经气得嘴唇直抖。
冷泉吓了一大跳,赶紧倒上新茶,让老头缓缓。
“三大爷,你可不能生这么大的气呀。你都多大岁数了,还看不开呢?”
“这个败家子儿,怎么就跟别人学会赌了呢!真是气死我了。”
“三大爷,咱先不说解放,解旷的情况怎么样?”
“老三还不错,两口子都下了岗,安置金有五万多点儿。都带了过来。解放连回来的票钱,都是老三媳妇给掏的。嗨,我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东西。那可是五万块钱呀,我要攒多久呀。……”
冷泉一听,暗叫不好,又开始唠叨了。
足足过了十来分钟,阎埠贵才停下来,“泉子,你说他们……”
“三大爷,解放咱先不说。让解旷和他媳妇,加上于海棠,都出些钱,开一家火锅店吧。解放既然沾了赌,那就不能再让他碰钱,让他在火锅店里切菜、配菜,给他弟弟干活儿挣钱养活自己。”
“这……,泉子,他们可从来没干过这行,你的这个主意能行?”
“三大爷,走,去你家。我当面和他们说清楚。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要入一股。我可不能白出这个主意。”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泉子,我知道你心好,肯定不会让你弟弟、妹妹们吃亏。”阎埠贵明拍冷泉,暗里提醒着。
“放心吧三大爷,我坑谁都不能坑你们老阎家的人。好家伙,论算账,您可是咱们院算账的祖宗。您的孩子能在这方面吃亏?”
“你捧了。”阎埠贵咧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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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家书房,冷泉和阎埠贵坐在罗汉床上,泡着茶。
阎解放、阎解旷、阎解旷媳妇、于海棠,则搬着小凳子,围坐在一起。
冷泉喝了两口茶,不急不躁。用余光打量着四个人的表情。
阎家兄弟不停地搓着手,而两个女人则一声不吭地端坐着。
冷泉心中有数了,阎解旷的媳妇说得过去。
“是这么回事儿,我想到一个主意,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一起商量商量。”冷泉终于开口了。
“泉子哥,你赶快说吧,可把我们急坏了。”阎解放差点站起来。
“解放,实话实说,你怎么沾上了赌的?”冷泉的脸一沉。
“我……,我那不是没意思嘛,就和同事们一起玩玩儿。”阎解放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几万块钱输掉了,你就一点儿都不心疼?那可是你活命的本钱。”
“那有什么的,早晚还能回来。”
“好,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冷泉的脸更沉。
阎埠贵开口想骂儿子,看了看冷泉,他又把话头咽了回去。
“凭什么?”
“凭你现在喜欢耍钱,这一点就让人信不过。所以你不适合做生意,回头你给你弟妹打工挣钱吃饭吧。”
“我……,赌钱嘛,有输就有赢。今儿输了明天说不定就能赢回来。”
“赢不回来的。十赌九输,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你这个人不值得别人信任。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放心交给你。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出力挣钱生活。”
“谁说的!你这不是胡扯嘛。”阎解放很不服气。
“你给我闭嘴,给我滚出去!”阎埠贵终于忍不住发威了。
一见父亲发了火,阎解放不敢再吭声,不过他也没有出去,而是坐回到小板凳上面。
冷泉装作没看见,又看了看另外三个人,“我的意思是你们三人两家合伙儿,开个小馆子。解旷家出三万,海棠出一万五。当然,我也要加一份,这样才能显出来我是认真的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