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石老说自己被捕兽夹伤了腿后，苏长风就已经明白，自家师傅肯定跟马六指关系匪浅。

毕竟老爷子现在还生龙活虎的给自己打电话，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要知道五六十年前的龙国，可不像现在这般到处都是警方天眼，想要在深山老林里弄死个把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甚至在人死后很长时间里，警方也压根不会知道有命案发生，因为这种事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简直不要太正常。

特别像石老这种身处老林子的情况，那就更没被警方察觉到了。要知道那个年代的野外可是是真的不安全，不说老虎黑熊这种稀有的大型猛兽了，反正野猪野狼这种普通野兽，数量简直不要太多。

如果石老真的丧命深山，苏长风敢打包票，不出三天老爷子恐怕连骨头碴子都剩不下，早就被这些野兽分的一干二净了。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身怀巨款且行动不便的石老，竟然能安然无恙的从深山中走了出来，苏长风是真的要对马六指刮目相看了。

所以在听到两人后来成为生死之交，且马六指把他的偷盗水平告诉石老，苏长风是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不过新的问题也就随之而来，只见苏长风有些好奇的询问道：“老师，马六指作为一个贼，你说他难道真的对你身上的钱财不感到心动吗？”

听到自家徒弟的询问，电话另一头的石老也是变得沉默起来，只见他思考了很久，这才有些犹豫的回复道：“刚开始我以为他是盗亦有道，但随着后面发生的一些事情，弄的我现在也不确定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后面的事情？什么事情？”

好在石老这会不在苏长风的身边，要不然等他看到自家小徒弟就差没把吃瓜两个字写到脸上后，老人家搞不好会被气出脑淤血来。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也不能怪苏长风，毕竟石老刚刚的回复，摆明了这里面有猫腻，你说苏长风怎么可能不好奇。

“就像我之前说的，在我被马六指背出山林后，我就打心底里认可这个朋友。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除了会指点他一些辨认古董的技巧外，还会专门告诉他一些为富不仁的古董贩子的信息，让他找机会下手。”

“而且在马六指成功得手后，我还主动用公道价，帮他把到手的赃物偷偷处理掉，换成财务让他花销或者资助福利院。”

“在那段时间里，我俩可以称得上是无话不谈，经常喝酒到大天亮，日子过的不要太潇洒。直到我感觉外面的风声有些不对劲，准备提前金盆洗手的时候，我俩才真正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分歧。”

“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在那场动乱正式起风前，我就已经开始筹备洗白，打算加入到正规军中，以免自己被人清洗掉吗！”

“其实我那会没有把话说完，那个时候我除了给自己找门路，打算加入正式编制外，我给马六指也准备好了退路。”

“毕竟像他这种人，哪怕没有暴露自己是一名小偷，但街溜子的称号肯定是摘不掉的。”

“等到起风后，像马六指这种看似无所事事，却又不愁吃穿的人，我就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到他肯定是落不到什么好下场的。”

“于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我就托关系，花了将近1000块钱，给他在钢铁厂买了一个正式工的编制，希望他能进去暂时避避风头。等到过几年风声没那么紧了，他再伺机而动。”

“可谁知马六指在我的帮助下，早就习惯了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让他天天按时上班，简直比杀了他还难。他前前后后大概只上了不到半个月的班，就主动跟工厂提出了辞职，而我那1000块钱也算是打了水漂。”

“当时我这边也成功获得了故宫博物院的正式编制，已经开始早九晚五的上班生涯，并不能随意请假。所以等我从朋友那里收到消息，匆匆赶到马六指家中时，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夜里我们两个人吵的特别凶，马六指一直说我胆子太小，什么要起风了变天了，都是我个人臆想出来的产物。”

“同时他还提出让我也从故宫博物院中辞职，跟他继续联手，在古玩街上大杀四方。对于他这种无礼的请求，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到最后我们闹的不欢而散。”

作为一名局外人，苏长风在听到这里时，其实已经想明白了，自家老师跟马六指的闹掰，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成为定局了。

毕竟他们两个人从骨子就不是一路人，哪怕马六指有接济福利院的善举，但从本质上来说他还是一个三观不正的人。

像他这样的人，石老或许会在刚开始的时候，受到救命之恩的影响，跟他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可随着时间推移，两人之间的矛盾肯定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只需要外界稍微产生一点变动，这对好哥们就算是彻底散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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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苏长风先是一脸无语的摇摇头，然后无所谓的追问道：“所以您从那天起，就已经看穿了马六指的真实面目？”

石老在听到苏长风的询问后，整张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十个脚趾头尴尬的直抠鞋底子，就差没把鞋底抠穿了。

没办法，毕竟石老没有自家徒弟想的那么厉害，虽说对未来的发展趋势上，他跟马六指产生了分歧，但骨子里石老还是很感激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的。

所以尽管那天不欢而散，但石老还是打定主意，等过段时间自家兄弟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后，再来给马六指做做工作。

石老坚信金石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自己不放弃那，马六指这个好哥们迟早会明白，自己才是对的那个人。

可谁知就在两人分开后的第二天，故宫博物院就下达一个调令，大概的意思就是有一个特殊部门，需要抽调一批精通文玩修复的大师，参与一个外地的绝密工程，而石老也因为自己精湛的手艺，也成为了其中一员。

而石老在收到这条命令后，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十分欣然的就接受了组织下达的任务。

毕竟在他看来，哪怕是再珍贵的国宝，真要修复起来，其实顶多也就花费十天半个月的功夫。

自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马六指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回头等自己完成任务，返回四九城了，估计马六指也把问题想通了，到时候自己再去做工作，肯定事半功倍。

至于说再买一个正式编制，有需要花很多钱，不好意思，这一点并不在石老的考虑之中。

要知道石老可不是吃干饭的，不说自己帮马六指销赃的分成，单单石老利用专业的古玩鉴定知识，在古玩街里捡漏，然后低买高卖所赚的钱，就已经够他在那个年代里实现财富自由了。

只不过鉴于当时情况特殊，自己要是一直没有合法的身份做掩护，恐怕迟早会被麻烦找上门，所以石老这才给自己，还有好兄弟分别整了一个正式编制。

但是让石老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接受的这个绝密任务，根本就不是十天半个月可以完成的，等他再次回到四九城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半之后了。

并且在这期间，石老根本无法跟外界联系，甚至连简单写封家书报个平安都不被允许，所以石老对马六指的情况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面对这种情况，远在戈壁滩中的石老差点没被急死，生怕自家兄弟在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意外，那他非得哭死在厕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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