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这是馋的吗?
我这分明是急的。
急着做什么呢?
那还用问?
分明是急着想办法一会儿如何从某人手下逃脱。
毕竟论腿脚功夫,我还真不是那独苗苗的对手。
他个子高,腿又长,跑起来简直跟只疯狗似的,想追我这只短腿小黑兔完全是绰绰有余。
可惜的是,我这脑子也压根就不够用啊。
想了半天,我愣是没想出个什么好主意。
极度的郁闷之下,我竟然咳的更加厉害了。
世子爷见状,连忙将那新沏的凉茶端了过来,递到我唇边。
情急之下,我只能趁势喝了几口。
大约喝的太急的缘故,我一口茶水直接喷到了某人的脸上。
看着茶水顺着某人那张精致的人皮面具缓缓滑落,我吓的腿都软了。
天啊,我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喷当今天子一脸茶水,就算我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某人立刻沉下了脸,那目光,简直是要多阴冷就有多阴冷,骨子里透出的骇人寒意更是不要钱似的四处挥洒开来。
顿时,偌大的京城宛若寒冰地狱,就连那闷热的空气里仿佛也漂浮着些许细小的冰渣。
我想,这次我真的是死定了。
老老实实呆在凤仪宫偏殿不好吗,我为什么非得作死拉某人出来逛街啊!
这一逛倒好,直接把自己小命都要给搭进去了。
世子爷并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看来,他真的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一看那阴凉的目光,我吓的立刻起了手,战战兢兢地说,“你打我吧。但说好了,不能打脸!我脸本来就丑,万一再打残了,出门不被人当成鬼才怪呢。”
世子爷看着我这副怂样,怒极反笑:“你说说你,让爷说你什么好呢。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毛毛燥燥的。”
我一把年纪了?
刚才又是谁在说,在他眼里,我阿藜永远都是小孩子的?
难不成喝了口凉茶,我就直接从少女过渡到老太太了?
不,我不要做老太太,我要做少女!
还没等我想完呢,却见世子爷取出一方丝帕,认真地替我擦拭着嘴角:“以后吃东西的时候慢点。也就爷不嫌弃你,如果换成别人,不直接翻脸才怪呢。”
呵呵,他不嫌弃我?
我眼可不瞎,我可清楚地看到,某人刚才那小眼神可是要多阴凉就有多阴凉,一副恨不能将我给彻底冰封的模样。
“我保证,以后不管吃什么东西,都细嚼慢咽!”为了保住狗命,我连忙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向某人看去,“这丝帕给我吧,等我洗干净后还给你!”
我想,此时我这神情,一定像极了旺财。
说来也奇怪,明明和那怂狗接触的时间也不算多,为什么它那可恶的性子竟然学了个七七八八的呢?
我狗腿似的从世子爷手中拿过了丝帕,胡乱往怀里塞去。
唉,这些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讲究呢?
不管是他还是三皇子,两人用的丝帕那可都是柔软的很,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再看看我这个女人,对比起来未免有些粗糙了些。
见我收好丝帕,世子爷犹豫了一下,淡淡地说:“不用还了。”
不还?
这哪里行?
这么精致的东西,实在不是我这种粗糙女人用的。
“别,要还的,还是要还的!”我连忙笑着说。
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家世子爷不高兴了,立刻板起了那张小脸。
都说六月的天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依我说,孩子的脸算什么啊,那速度又怎及我家世子爷变脸速度之快?
看看,刚好没一会儿,这又开始变脸了。
“为什么别的男人的东西可以要,而爷的东西却要不得了?”世子爷沉着脸,阴凉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冰花。
我什么时候要过别的男人的东西了?
冤枉,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没有,我真的没要别的男人的东西!”情急之下,我连忙解释道,“牛大壮送的灵芝还在牛牛姑娘那儿呢,我也没打算要的。”
“再说了,他之所以送我东西,无非是因为当年土匪窝一事心存愧疚罢了。”
天地良心啊,我阿藜认识的男人本来就没几个,想送我东西的就更少了。
翻来覆去,不就牛大壮、老郎中他们几个吗?
认真说起来,我收的最多的就是这根独苗苗送的东西啊!
不管是吃的还是身上穿的,可不都是他送我的?
还有现在我头上戴的发钗,不就是刚才某人买的?
我知道世子爷是想报恩,所以才会给我送那么多的东西。
可他送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我真的不想再要了,总得给他留着点家底娶媳妇吧。
听了这话,世子爷的目光更加的冷了。
他像个孩子似的,有些怄气地说:“你收过段南风的丝帕,却不收爷的!”
好吧,三皇子的丝帕,至今还在我身上。
我不是不想还,而是当时三皇子快要砍头了,他想给我留点东西做个念想,在那种情况下,这让我如何拒绝呢?
唉,算了,收就收吧。
为了避免某人生气,那我就收了。
不过一块丝帕而己,没了它,想必也不耽误某人娶媳妇吧。
“行,我收了行不?”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不过收归收,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清楚的。”
“你好好看看,从头到脚,我身上哪件东西不是你送的?”
不可理喻,真的是不可理喻!
“那不一样的!”世子爷一脸正色向我看去,“丝帕可是随身之物。你能收段南风的丝帕,分明就是没把他当外人。”
“可如今却不收爷的,这足以证明你心里压根就没有爷!”
听了这番长篇大论,我气的头都快炸了。
我心里没他?
此时,我恨不能拿柄尖刀将心给剖开给他看看,看看我心里装的到底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啊!
“行了,随你怎么说吧!”看着某人这副无赖模样,我也恼了,直接将丝帕取出来拍在桌上,“我现在还不收了呢!”
“我不仅不收这丝帕,我还要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你!”
小样儿,就他有脾气?
我阿藜虽然是根杂草,可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想拿捏我,下辈子吧!
于是,我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头上的发钗取下。
如果不是考虑光天化日之下不穿衣服不好,我还真想立刻将身上这袭淡绿色衣服一股脑都脱了,全都摔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