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我见陛下又有什么关系?”我沉下了脸,冷冷地向那小太监看去,“你说话可得有证据!”
可恶,一大早的我就已经背了两口大黑锅了。
我知道我脸黑,可再黑他们也不可以这样啊,不管什么锅都往我身上扣,我可不想当什么厨具批发商。
一听这话,小太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怪异了起来。
“证据?”他冷冷地笑着,丝毫没有掩饰内心对我的不满,“阿藜姑娘,你可别揣着明白当糊涂!”
“那位公公之所以受罚,不就是因为你跪的时间长了,伤了身体,陛下便迁怒于他了?”
我听了,心脏不由的微微一缩。
真的是这样吗?
当真是因为我伤了身体,世子爷便将怒火全都发泄到那小太监身上了?
虽说那小太监是有错,可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到了被逐出宫门的地步啊。
难不成,世子爷还是在乎我的?
“当然,如果阿藜姑娘执意要闯御书房也不是不行,大不了让陛下再把杂家也赶出宫门算了。”见我神情似有松动之意,小太监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刻了起来,“阿藜姑娘,请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着那只手,即便我再想去御书房,此时也没那勇气了,我真没勇气去连累一个无辜之人。
毕竟,这小太监什么都没做错。
我想了想,便摇摇头:“算了,那我就不去了。不过麻烦你转告陛下一声,宫里有贼,让他注意一点安全。”
小太监听了,神色极为古怪。
“再没其他的了?”他似乎有些不相信我的话,一脸怀疑地向我看去。
我摇摇头。
“真的没了?”小太监不屈不挠,依旧刨根问底,仿佛我骗了他多少次似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真的没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再说点什么?”
听了这话,小太监这才打消了疑虑。
他点点头,看向我的目光里也少了先前的几分厌恶:“好吧,这话杂家一定会给你转告给陛下的。不过阿藜姑娘,看在你人不坏的份上,杂家再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在陛下面前提起段南风那贼子了。”
我知道,这小太监是为了我好。
三皇子是世子爷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世子爷面前提他,那无非是自寻死路。
我已经寻过一次了,如果再去寻第二次,谁知道那喜怒无常的独苗苗会不会直接把我给推上黄泉路呢?
此时的我,早己没有了和世子爷谈判的筹码。
“谢谢你。”我笑了笑,一脸感激的向那小太监看去。
虽然刚才他对我颇为无礼,可就冲他这份善意,那我就必须得谢谢他。
“如果姑娘真心想谢杂家,那么以后就别再来这儿了。”大概是被我的感谢给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太监也笑了起来,“杂家胆子小,受不得惊吓。”
为了避免吓破这小太监的胆子,我只能选择离开。
至于三皇子那里,大不了我连夜再给他缝制一件。
反正一回生二回熟的,重新再缝起来也算有一定经验了。
刚回到凤仪宫,却见一群小太监们正在往正殿搬东西。
看来,凤仪宫很快就会有主位了。
也不知道老太妃到底给世子爷选的哪家名门闺秀,不知道她的容貌是否能胜的过薛、林二姝。
不过说真的,论美貌,想要胜过那两位美人儿,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看着那忙忙碌碌的小太监们,我只觉得心脏宛若被刺满了涂着剧烈的银针,密密麻麻地痛。
看来,我真的要离开了,也必须离开了。
别说世子爷心里没我,就算是有,我也不会留下的。
我阿藜虽是个万年死扑街,丑的一塌糊涂,可也绝对没到了能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心爱男人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偏殿的,就连门口的小宫女冲我绽放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我也没心情理会。
回到屋后,我便立刻翻出了布料,疯狂地剪了起来。
很快,一块块布料全都被剪成了碎片。
别说是做衣裳了,就算是纳鞋底都太小了啊。
看着那一地碎片,我无力地跪在地上,任那冰冷的泪水顺着黝黑的脸庞滚滚滑落。
一滴,又一滴。
冰冷的泪水落在了那华美的布料上,渐渐晕染开来。
虽然早就决定离开,可一想到他身边很快就会有别的女人,我就锥心刺骨地痛,痛的几乎窒息。
没错,我爱他,发疯似的爱他!
而这份爱,终究是得不到回应的。
有时候,我甚至希望自己从来都不曾爱过。
如果不爱,我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了。
由于世子爷的冷落,偏殿里的那些小宫女们越发的懒散了起来。
整整一天,她们竟然连肉包子都没有送,更别提其他茶点了。
当然,我也没胃口。
除了跪在地上发呆流泪,我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着窗外那轮冷月,我不由的又想起了三皇子。
天啊,我怎么又把他给忘记了呢?
他马上就要上路了,而到现在,我连上路的衣裳都没给准备好呢。
于是,借着那惨白的月光,我又翻出了一匹白色的布料,开始裁剪起来。
其实三皇子甚少穿白色的,只不过白天被我浪费的布料实在是太多了,除了这匹,再也寻不到其他合适的了。
此时,我特想知道是谁说的“一回生,二回熟”这句话。
谁说熟了?
为什么缝制了这么久,我还是能将自己的手指给戳出无数个针眼来?
扎就扎吧,关键这布料是白色的啊。
指尖上的血珠滴到了那洁白的布料上,宛若一朵朵妖艳的红梅在冰天雪地中悄然怒放。
唉,原来做衣服这么麻烦啊!
做完后,竟然还得再洗一遍。
不洗怎么行呢,难不成还得让三皇子穿着件沾染了我鲜血的衣裳上路?
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己是深夜。
我打了个呵欠,将尚未缝制完的衣服放在床头,连脸都没洗一下,便和衣而睡。
半夜时分,屋里突然传来“扑嗵”一声巨响,似乎有人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我吓的打了个冷战,警惕地瞪大了眼睛。
果然,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