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我真的好委屈!
如果终于有了宣泄的渠道,我哪肯轻易放过呢?
于是,我像发疯的旺财似的,对某人又抓又咬。
世子爷并没有反抗,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任我随意折腾。
无意中,我那锋利的牙齿咬到了他的耳朵。
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开来。
我只觉得世子爷身体明显的一僵,耳畔的呼吸声也变得粗浊了起来。
抬眼一看,只见他眼底猩红一片,眉宇间皆是浓浓的杀意,宛若地狱里的恶魔般阴森恐怖。
糟糕,玩大发了,某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呢?
“你跟爷去一个地方,爷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世子爷哑着嗓子,咬牙切齿地说。
他会带我去哪儿呢?
难道,要送我上路?
疑惑中,世子爷已经拥着我出了偏殿,上了马车。
一看这阵势,我吓的小脸都白了。
“不不不,我不能和你乘一辆车!”我头摇的跟搏浪鼓似的,果断拒绝道,“我阿藜虽不敢和班婕妤相比,也不知什么却辇之德,可我却知道你这么做会给我拉仇恨的啊!”
当年不过是个倒夜壶的丑丫头时,我在镇南王府的仇恨值就一直居高不下,经常受听雪那些大丫头挤兑。
如今要和即将登上皇位的世子爷共乘一车,这仇恨值还会少了?
不,我不想死,不想再被人当靶子整天惦记着了!
“谁敢恨你,爷就打,一直打到他老实为止!”世子爷拦腰将我抱起,极为霸道地说。
果然,这一抱,那仇恨值可真的像脱线的风筝似的直线上升。
别人不说,就说那个先前进去送药的小宫女吧,那眼刀子凌厉的能将我给直接砍成十八块都不止。
可世子爷这货实在是坏的很,不管我如何反抗,也都无济于事。
没办法,我这小胳膊小腿儿,想要从他怀里挣脱,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毕竟,他的身手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就连个武功高强的车夫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对了,这次回来后,怎么没看到车夫和老郎中他们呢?
难不成他们没跟着回来,被那些突厥人留下当人质了?
在小宫女那凌厉的眼刀子中,世子爷无比坚定地抱着我上了车。
精美的马车在平坦的青石小径上缓缓行驶着,随行那么多人,可除了“嗒嗒”的马蹄声,就连一声咳嗽声都没有。
马车内,我和世子爷并排坐在那里,并没一人说话,气氛实在尴尬的很。
说什么呢?
别说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就算是知道,我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口乱说了。
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独苗苗了。
还好,再长的路终究也会有尽头。
终于,马车在一座半旧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尚未进门,我便清楚感到一股阴冷寒气迎面袭来。
三皇子的府邸都有密室,皇宫自然也不例外。
世子爷牵着我的手,顺着一条长长的台阶走下,来到一处昏暗的密室。
和三皇子府邸那简陋的密室相比,这里显然正规的多,也气派的多。
不管是皮鞭还是夹棍,各种刑具极为齐全,哪怕是辣椒水都是热腾腾的。
借着那昏暗的光线,我清楚地看到秘室当中的石柱上,赫然绑着一个血淋淋的大汉。
那大汉模样极惨,不过看了一眼,我便吓的魂飞魄散。
天啊,城里套路太深,我要回乡下!
世子爷察觉到我的异样,伸手将我揽在怀中,冷冷地向那大汉看去,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爷再问你最后一次,爷明明命你去抓捕段南风庄子里的奴才,为何你却去了他的府邸?”
“难道你不知道,他府邸之人,爷地要自亲去抓的?”
一听这话,我只觉得心脏骤然一紧。
他要亲自去抓?
难不成,他真的准备亲自去三皇子府邸接我?
若果真如此,那么这大汉为何要抢先一步,执意置我于死地呢?
我阿藜敢对天发誓,我和他可没半点冤仇的。
这辈子,我都不曾踏进突厥边境半步呢。
那大汉用眼角的瞟光瞟了我一眼,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回世子爷的话,属下已经交待过了。属下是突厥人,中原话不大灵光,难免会听错。”
世子爷冷笑一声,眼底皆是嘲讽的神色:“是吗?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的主子真的有办法将你从这里救出去吧?”
“世子爷说的什么,属下不明白。”大汉沉着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世子爷听了,性感的唇畔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这笑意极淡,淡的如果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出他的唇角在微微上扬。
“好,很好。”世子爷点点头,阴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寒意,“对了,爷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你在阏氏手里的家眷,如今己落到了爷的手里。”
一听这话,大汉那暗褐色的瞳孔微微一缩,眼底赫然射出两道异样的寒光,发疯似的咆哮着:“你……你想做什么?”
“段流风,你别太过分!如果不是我们突厥借兵给你的话,你会有今天?如今,你竟然忘恩负义,连突厥将士的家眷都敢动!”
“你这么做,会寒了一众突厥将士的心的!”
此时,就算是我再傻,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这根不入流的杂草,碍着大郡主的眼了。
世子爷越是在乎我,她就越看我不顺眼。
所以,她便铁了心要除掉我。
可让她万万不曾想到的是,旺财那怂狗竟然救了我一命。
如今我被世子爷接进了宫里,大郡主不方便下手,所以她便想逼我快点离开。
世子爷并没有再理会那大汉,只是冷眼向我看去:“你现在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世子爷他从未放弃过我。
只需要这一点,不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我都觉得值得了。
“放心吧,爷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的。”他紧紧地抱着我,似乎在对我说,也仿佛在对自己说,“不管是谁,只要敢伤你一根汗毛,爷就绝对不会放过他,即便是爷的亲人也不可以!”
果然,世子爷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早,他便派人通知大郡主立刻离开大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