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颜料没派上用场,不过世子爷还是借了我一套衣服。
我本就长的矮,那套小小的衣服穿在身材颀长的某人身上,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再配上那个松松垮垮的堕马髻,现在的某人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而且是超极品的那种!
别说是我了,就连旺财看了世子爷这副打扮,笑的都浑身颤抖,差点直接尿了一地。
世子爷阴沉着脸,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阴恻恻地盯了一眼,一股骇人的寒意立刻透过浑身每个毛孔沁入骨髓深处,吓的我立刻闭上了嘴。
至于旺财那怂货,更是直接钻进我怀里,无论如何也不肯出来了。
原来,他是这样的独苗苗。
马车继续缓缓行驶在布满积雪的小路上,果然,道路两侧渐渐多了世子爷的通缉令。
在看到那通缉令之后,我不禁暗暗庆幸某人带着人皮面具了。
那通缉令上把世子爷给画的栩栩如生,就连每一根发丝仿佛都有生命。
真没想到,为了追捕世子爷,那三皇子还真是下了血本,竟然连如此优秀的画师都找来了。
“那画师一定很贵吧?”我偷偷瞟了眼独苗苗,压低声音问。
世子爷冷笑一声,一脸不屑地说:“不贵,免费的。”
免费?
如此优秀的画师竟然免费替皇家画通缉令?
看来,三皇子也太仗势欺人了。
怎么可以免费呢,好歹也得给人家点润笔费吧。
“段南风自己画的。”世子爷瞟了通缉令上的画像一眼,声音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他的画功,在大理国无人能出其右。”
原来,那三皇子不仅人长的好看,还如此的有才华!
或许看到我眼底的赞叹神色,世子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冷笑道:“是不是后悔了?现在后悔也来得及,反正段南风那小子一心想要你。”
“可惜啊,来不及了!”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上了贼船就那么好下啊?再说了,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其实从上了贼船那一刻起,我就从来没想过要下来。
三皇子是好,可对我来说,即便了再好,那也只是个不相熟的人罢了。
而独苗苗却不一样,毕竟我们可是从小一处长大的。
这十年来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清楚的?
“什么事?”世子爷如墨般的眸子微微一动,一脸诧异的神情。
一看他这副反应,我立刻恼了,指着某人的鼻子低声骂道:“靠,这么快你就忘记了?你不是说过,等你东山再起之日要替我寻一个如意郎君的吗?”
“如果敢反悔的话,信不信我这就把你拉去衙门换一万两纹银回来?”
奇怪的是,我和那独苗苗吵的那么凶,车外两人却不闻不问,就连劝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小人,果然都是一群小人!
“那你可就吃大亏了!”世子爷冷冷一笑,富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嘲讽,“实话告诉你,爷的身价可没那么低。如果你要把爷交给段流风的话,最好要上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纹银?
那么多?
那个独苗苗,当真如此值钱?
此时,我真的是被吓傻了。
靠,一百万两纹银,那我得搬多久才能搬完呢?
世子爷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说:“记得,要金子,否则你就亏大了!”
一百万两黄金?
这独苗苗是不是在吹牛啊!
就他这讨厌鬼,我咋觉得一百两都太贵呢,又哪里值一百万两,还得是黄金?
对,这货一定在耍我!
“镇南王府虽然被抄了,但暗中安插在各地的势力还在,钱财也不在少数。”世子爷沉着脸,似乎在对我解释,“等你嫁人的时候,爷金库里的钱你随便挑。”
吹牛吧,他就可劲的吹吧!
还金库呢,现在某些人穷的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就连药费还都得靠我这个黑丫头替人洗夜壶赚呢。
“好啊!”我冷笑一声,故意说,“到时候我也不多要,就要一百万两黄金就成!”
小样儿,到时候拿不出钱来,看我怎么损他!
果然,一听这话,独苗苗没再出声。
怎么样?
被我给吓着了吧?
我正想继续损他两句呢,怎知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
“什么人?下车!”一个声音粗浊的大汉没好气的吼道,“奉三皇子之命,沿途追捕乱臣贼子段流风!所有人,都给我立刻下车!”
一听这话,我不由的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拽住了独苗苗的衣袖。
世子爷表现的却极为淡定,立刻伸手揽住了我的腰,并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至于旺财那怂狗,直接撅着屁股便钻进了包袱里,只露出一只毛茸茸的尾巴在外面摇晃着。
外面,传来了老郎中那讨好的笑声:“几位官位,车里坐的是我家两个丫头。大丫头身患恶疾,小佬儿我正带着她去看大夫呢。她身子骨儿弱,见不得风!”
“别说是弱了,就算是死人,也得给爷下车!”那官兵怒吼一声,一把将悬在车上的布帘掀开。
顿时,瑟瑟北风夹杂着雪花席卷了小小的车厢,冻的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抬眼望去,只见帘外赫然站着几个身穿官兵服装的彪形大汉。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
此时,他正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我们。
世子爷将我揽在怀里,淡淡一笑,捏着嗓子说:“官爷恕罪,小女子双腿残疾,不良于行,素日里出行都得坐轮椅。如今官爷执意要小女子下车的话,小女子自然不敢违命,下车便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的准备下车。
刚动了不过一下,他便重重地咳嗽了起来,似乎要将心脏脾肺肾全都咳出来一般。
我眼睛一转,立刻伸手将他抱住,哭着说:“姐姐,你这是何苦呢!大夫说过,你这肺痨最忌受冷见风的。万一再着了凉,你这身子还要吗?”
嘿嘿,我可是写小说的。
虽然是个死扑街,但胡编乱造还是不在话下的。
果然,一听“肺痨”二字,几个官兵吓的连忙后退几步,纷纷抬起胳膊堵住鼻子。
“肺……肺痨?”为首的“络腮胡”吓的脸色都变了,瞪着那铜铃般的眸子向老郎中看去,“你女儿患的是肺痨?”
老郎中不愧是混过江湖的,他那浑浊的眸子滴溜溜一转,立刻顺着话往下说:“不不不,我女儿只是咳嗽吐血罢了,但她真的不是肺痨。如果这话传出去的话,那让她以后还如何嫁人呢?”
“来来来,大丫头,爹马上就把你抱下车来,让官爷好好看看!”
“得了吧,你看看你女儿的脸,再看看她咳的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肺痨!”“络腮胡”一听,气的直接红了眼睛,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小佬儿实在是坏的很,万一传染了人,你赔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