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本姑娘多聪明,竟然能想到如此严重的问题!
帘外,传来了车夫那浑厚的声音:“姑娘请放心,我早己命人清除掉所有痕迹,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听了这话,我不禁有些无语。
好吧,看来以我的智商,实在不配和这些人玩。
不过,轿子里真的好冷啊。
我刚想去包袱里找件衣服披上,却发现旺财正趴在一个蓝色的包袱上,两只小爪子不时的挠一下,还不时用那米粒般的小狗牙撕咬着。
奇怪,这包袱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
对了,这不是那老郎中的吗?
既然是他的,那么旺财似乎可以继续磨它的小狗牙了。
于是,我装做压根没看到,也学着那独苗苗的模样,开始闭目养神。
不过,这山路也实在是太那个了吧。
坐在马车上,我只觉得屁股底下仿佛安装了个弹簧似的,身体随之上下颠簸,差点没把我这身小骨头都给颠簸散了。
悄悄看看世子爷,只见他依旧双目微阖,坐的稳若磐石。
奇怪,这独苗苗怎么坐的那么稳呢?
我甚至有些怀疑,他屁股底下是不是抹了浆糊,在如此颠簸的小路上,他竟然能坐的纹丝不动。
正在胡思乱想,只觉得马车重重一颠簸,伴随着旺财一阵不满的“呜呜”声,我身体一歪,竟然直接倒在那独苗苗怀里。
完了!
自从每天把那独苗苗给脱光光上药之后,那货现在一看到我简直就像看到杀父仇人似的,脸色实在是阴霾的很呐!
如今我又摔倒在他怀里,那坏脾气的家伙肯定会暴跳如雷的!
一想到这儿,我的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儿。
壮着胆子,我偷偷向他看去。
果然,我家世子爷那张原本苍白的小脸此刻涨的红红的,简直比新出锅的螃蟹还要鲜艳上三分,就连呼吸也渐渐变得浑浊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惊,以极快的速度从他怀里逃离,连忙解释道。
靠,我敢故意吗?
我活腻了不成?
世子爷涨着那通红的小脸,咬牙切齿地说:“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总之,爷是绝对不会对你负责的!”
一听这话,我这小爆脾气也立刻上来了。
我叉着腰,没好气地骂道:“你把心就放肚子里吧,就算是你想负责,本姑娘还不乐意呢!你也没撒泡尿照照,除了那张脸之外,自己又哪里有过人之处?”
“与其让你负责,我还不如跟了三皇子呢!”
人家可是正经的皇子,人长的帅,脾气又好,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话还没说完呢,某人的小脸立刻从绯红变成了黑色,简直比他平时用的墨汁还要黑上三分。
糟糕,我怎么忘记了,此刻这独苗苗最恨的人应该就是那三皇子啊!
毕竟,是三皇子亲自带人抄了镇南王府,也是由他负责捉拿这独苗苗的工作!
况且,如今的三皇止还是薛、林二姝的攻略对象啊!
“你那么喜欢他,那还跟爷走做什么?”世子爷脸阴的几乎能拧得出水来,一口小白牙磨的吱吱作响,“还不快滚回去,找你的三皇子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便把我往外推。
真是拔啥无情的家伙,本姑娘刚救了他一条狗命,他就要把我这救命恩人给往外推了!
“我就不走,我又凭什么走?”我迅速往后缩,无论如何不肯下车,“段流风,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别忘了,你的小命还是本姑娘给捡回来的呢!”
“有本想的话,当初在茅草屋时你就赶我走啊!”
或许是身上有伤的缘故,那独苗苗推我的时候力度并不大。
如果不是知道他有多讨厌我,我简直都要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把我给拉回去了呢。
不管他有多讨厌我,总之现在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
拿本姑娘当傻子吗?
天寒地冻的,又是荒郊野外,如果我被扔在这种兔子都不拉屎的鬼地方,壮烈身亡将是唯一的结局。
我不要走,即便是要走的话,我也得选个安全的地儿啊!
世子爷大概记起了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才死死地瞪了我一眼,愤愤收回了手。
或许是外面的人听我太过嚣张,那个坑我钱的老郎中有些沉不住气了:“姑娘,麻烦你对爷尊重点!”
“尊重你个头啊!”我没好气地骂道,“本姑娘就是不尊重了,你能咋样,有本事打我啊!”
“爷,你看看这丫头……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老郎中气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磕磕巴巴的向那独苗苗告状。
小样儿,还告状?
本姑娘和那独苗苗斗智斗勇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倒腾他的假药呢。
“行了,你就消停点,没事别和她说话。”世子爷继续闭目养神,面无表情地说。
或许见那独苗苗对我太过纵容,那老郎中只能硬生生将那口气咽下,再也没说半个字。
雪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
我们这群在大雪中奔波的可怜虫,早己是累的人困马乏。
“爷,如今天色己晚,前面路被雪封住了。不远处有一处废弃的茅草屋,我们先在那里对付一宿,明天早上再做打算吧?”一直沉默的车夫终于开口了。
话说他的声音可真好听,浑厚有力,一听就知道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远比那老郎中沙哑的声音好听多了。
世子爷微微皱了下眉头,这才淡淡地说:“也好。”
一听可以休息一会儿,我立刻兴奋了。
太好了,再不休息一会儿,我严重怀疑自己的老腰会彻底废掉。
可一进那茅草屋时,我差点没直接哭出声来。
原以为我租住的茅草屋已经够差劲了,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座屋子实在让我是大开眼界。
这里可止是破啊,整个屋子仿佛都被罩着一个厚厚的泥壳,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息。
别说是我了,就连旺财都被那难闻的气味给熏的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再看看我家世子爷,他倒淡定的很。
想想也对,毕竟他连地窖都住过了,又怎么会在乎这里呢?
他不在乎,可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
老郎中一看,连忙开始动手收拾。
他用袖子将一张破烂椅子擦了一遍又一遍,遗憾的是,就算是某人将自己的袖子给磨烂,这张椅子也没能再干净半分。
于是,老朗中只能一脸无奈地世子爷看去:“爷,您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独苗苗实在是太累了,他连看都没看那脏椅子一眼,便一脸疲惫地坐了下来。
就在这一刹那,只听到“吱呀”一声,那张破烂的椅子发出了严重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