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现在打得过我?”我冷笑一声,一脸不屑地向那个拄着拐杖的独苗苗看去。
再说了,谁怕谁啊?
就凭我现在这副尊容,怎么看怎么都是我占便宜。
一听这话,世子爷的脸简直比锅底灰还要黑上三分。
不管他的小脸是白还是黑,都改变不了我们俩一起睡的结果。
真的,我阿藜对天发誓,真的只是一起睡觉而己,我连那独苗苗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顶多就是踹了他几脚而己。
当然,那一晚上,我们俩谁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如谪仙般的三皇子又来了。
他终于给我送来了那一千两银票,还带了许多酒菜。
“阿藜,多吃点,你看看你瘦的。”三皇子夹了块肉放到我的碗里,目光无比温柔。
自从得知我住处之后,他隔三差五就会派人来送东西。
闲暇的时候,他更是亲自登门看我,一坐就是一整天。
其实我真不明白,皇子都这么闲吗?我这张黑脸当真如此好看?
“我吃的已经很多了啊。”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再吃下去,我就成猪了!”
三皇子一脸宠溺地看着我,笑着说:“如果猪都像你这般瘦,那么养猪的肯定要天天哭呢。”
呵呵,养猪的想不想哭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我真的特别想哭。
这三皇子在这一坐就是一整天,那藏在地窖里的独苗苗自然就得饿肚子。
他身上有伤,不吃饭又怎么能行呢?
或许是长久不曾闻过肉味,一直藏在狗窝里的旺财竟然也壮着胆子,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并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腿,哼哼唧唧个不停。
一看到它,三皇子漂亮的眉头微微一皱,眼底掠过一抹异样的神色:“这狗怎么看起来好眼熟?有些像流风养的那条。”
他经常出入镇南王府,自然也见过旺财。
一听这话,我的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
“狗……这玩意儿,难道长的不都差不多吗?”我拼命使自己镇静下来,微笑着向三皇子看去。
早知道旺财会惹事的话,当初我就应该直接把它给摁进锅里!
还好,三皇子并没有起疑。
他只是轻轻地瞟了旺财一眼,这才笑着说:“的确。大多数狗小时候,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
“不过如果你喜欢狗的话,本王可以让人弄条漂亮的给你。”
好吧,旺财的颜值被人给鄙视了!
“不不不,不用了!”我连忙笑着摇头,“其实我也没多喜欢狗的,只不过养条留着解闷罢了。”
对,解闷,只能是解闷!
不是解闷的话,难道要说指望那条除了吃就是睡的怂狗看家护院?
三皇子就是三皇子,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勉强我。
既然我不想再养狗,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替我夹了块鱼。
虽然大鱼大肉地吃着,可我却味同嚼蜡。
我在这好吃好喝的,可那独苗苗怎么办呢?
“殿下,你……你是不是很闲呢?”我有些不自然地笑着,吞吞吐吐地问。
三皇子微微一愣,随即瞪着他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向我看去:“阿藜不喜欢本王过来?”
“不不不!”我一听,连忙将头摇的跟搏浪鼓似的,“我只是好奇罢了。如今殿下深得皇上器重,理应有很多事情要做才对的。”
我哪敢实话实说呢?
每次他一过来,我的小心肝脾肺肾就被吓的彻底移位,大半天也无法回过神来。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只要三皇子再来几次,不用他质问,我就会直接将地窖里的独苗苗给交出来了。
没办法,心脏不好啊!
三皇子听了,不由的淡淡一笑,声音无比温和:“即便是再忙,本王也能抽出时间来陪阿藜的。”
“在本王心里,阿藜是个很特别的朋友。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情,本王都会护着阿藜的。”
这话听的我心里热乎乎的,可我能说,现在我不求他护着,只求他速速离开吗?
再不离开的话,我迟早会被活活吓死,而地窖里的独苗苗也极有可能会被硬生生给饿死!
这一天,我的心简直就是被置于烈火上烤着,难受的很。
等到夜幕低垂时,三皇子终于要离开了。
没办法,他再不离开的话,宫门就要关闭了。
我将三皇子送到门口,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阿藜,给本王做姬妾当真如此委屈吗?”他静静地看着我,眼底涌动着异样的情绪,“本王可以向你保证,任何人都不会欺负于你的。”
我脸微微一烫,迅速从他那冰冷的大手中挣脱,尴尬地笑道:“阿藜只不过是个野丫头,不适合在那种地方生活的。”
“当年在镇南王府,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想必殿下也有所耳闻。说真的,我真的厌倦了那种生活。”
三皇子微微皱了下眉头,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本王不会勉强你的。不过,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外面的生活,还是可以回来找本王的。”
“对了,这么多天了,难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本王说的吗?”
说?
说什么?
说独苗苗还在地窖中饿肚子?
我摇摇头。
三皇子笑了笑。
他伸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轻轻地披在我身上:“夜里风凉,别冻坏了。本王先回宫了,改日再来看你!”
一听这话,我特想对他说一句,慢走您呐,不送了!
三皇子终于离开了。
看着他那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的背影,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于是,我迅速关上房门,立刻把那独苗苗从地窖里扶了出来,并去厨房弄点吃的给那独苗苗。
那独苗苗脾气本来就不好,如今饿了一天,估计心中的怒火都能将这座破破烂烂的茅草屋给直接烧成灰烬。
我端着饭菜刚想离开,旺财那怂狗竟然又撒娇似的蹭着我。
它瞪着那双黑漆漆的狗眼,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饭菜,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了一地。
“滚!”我一脚向它踹去,没好气地说。
别人养条狗还知道看家护院,我养这只倒好,除了吃,貌似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没再看旺财一眼,端着饭菜便来到了世子爷屋里。
那独苗苗,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呢。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拽着乱糟糟的头发,满面愁容地问,“爷,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总有一天,三皇子一定会发现你的!”
世子爷沉默了一会儿,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一会儿我写封信,连同这信一起放在城隍庙香炉下面。到时候,会有人来接爷的。”
街头巷尾都被三皇子的人盯着,想要从这出去似乎有一定难度。
不过这可难不到我,毕竟他的人只认识我这张黑脸。
我洗去脸上的颜料,换上男装,一大早趁巷尾淘粪大叔开工的时候跟着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