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来晚了……”

楚尘那风驰电挚的身影，紧随斩天剑光飘落在穆红衣身旁。

望着那脸色苍白，甚至连眼神都失去了以往那般明亮的少女，楚尘的心中顿时涌上一抹心痛，以及更为暴虐的杀意。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前世的遗憾在重演。

看到前世的师尊，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的凄美样子。

楚尘微微颤抖的伸出手掌，将穆红衣扶起，第一时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疗伤丹药，温柔的喂服下去。

随着药效在体内化开，穆红衣才恢复了一些气力。

她望着眼前那张眼中弥漫着暴虐，并且隐约间还因为赶路，带有一丝疲倦的俊俏青年，本就通红的眸子里，忍不住变得湿润起来。

这一刻，她的心底有着一股想要扑入楚尘怀中的冲动。

但想到自己师尊的身份，她又强行压下这股冲动，并且挤出一抹明艳的笑容。

“对不起什么，你能赶到，师尊已经很欣慰了好吗？”

楚尘心头的歉意，并未因为穆红衣的笑容而消失。

她虽在笑，但因为伤势太重，脸色太过于苍白，反而显得让人愈发的心疼。

“师尊你先好好疗伤。”

楚尘道：“我保证，每一个伤害过你的，都会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他的声音并不响亮，但当其缓缓传开时，整个天地似都变得寂静下来。

隐约间，似有一尊沉睡已久的杀神，突然在这片天地间苏醒而起。

恐怖杀意，扩散开来。

当然。

天地之所以变得寂静下来，还有一半是因为齐天启终是在这时止住了下体处的鲜血，缓过一口气，没有再惨叫不已。

齐天启的脸色已然变得有些苍白。

但一身气息却是在暴虐的暴走，脸庞狰狞到近乎扭曲。

“狗杂碎，老子一定要将你给挫骨扬灰。”

可话才说完，齐天启自己的身躯便是猛地一颤。

无法相信，自己的声音会变得如此难听，如同鸡叫般尖锐刺耳。

“啊啊啊啊啊……”

他狂怒不已。

“老子？”

楚尘瞥了眼齐天启，冰冷开口：“连根把都没有，你是哪门子的老子？”

“我他娘也要废了你，让你这辈子都当不了男人，并且还要断你四肢，让你如同臭蛆一般，只能蠕动，肮脏的活着。”

齐天启怒不可遏的狞喝。

手中黑色镰刀贯穿长空，朝着楚尘的下体位置斩去。

楚尘将穆红衣放在一旁疗伤，而后长身而起，一步迈出，手中斩天剑轰然斩向黑色镰刀。

“咔嚓！”

以往在齐天启手中无往不利的黑色镰刀，只一个照面，便是粉碎开来。

而这一剑，也瞬间击败了齐天启所有的底气与自信。

“这……这怎么可能？”

他乃是蕴灵境强者，所使用的黑镰，更是无限接近于五品的灵器。

而楚尘，不过是宗师境八重啊！

所使用的长剑，他虽看不出品级，但那破破烂烂，甚至还有不少裂缝的剑身，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好剑。

然而。

在这种怎么看，都是他轻易碾压楚尘的前提下……他的全力一击竟在楚尘面前如豆腐般被摧毁。

不堪一击。

可惜，齐天启并不知道楚尘在宗师境三重的时候，就能力敌蕴灵境。

否则，他便不会有此震动。

“咻！”

楚尘身影掠杀而出。

他的衣袂飘飞，空灵绝尘，但手中斩天剑却如同死神之镰，充满了冰冷而又暴怒而杀意，一剑对着齐天启横空斩下。

“上一剑，是你对我师尊图谋不愧的代价，这一剑，是你伤我师尊的利息。”

轰！

齐天启双手捏印，疯狂催动灵气，在头顶凝聚出一口黑色的古钟，抵挡而出。

但只是一个照面，古钟便是炸裂开来。

清脆的钟声若死亡的丧钟，袭入齐天启的耳中，随后，斩天剑自他的肩胛处贯穿而下，断裂处，光滑如镜。

鲜血如雨，顷洒而出。

而齐天启，也是再次吃痛惨叫。

望着这一幕，穆红衣心中也是有着一股解气的感觉涌出，她冰冷道：“现在，知道有何意义了吗？”

“……”

齐天启砸了砸舌，本能的想要回怼穆红衣，但却不知道能应什么。

“你不是很行吗？怎么连我徒弟一剑都拦不下？”

穆红衣又道，似要将齐天启先前对楚尘的所有轻视，尽数还给他。

齐天启：“……”

“你是不爱说话吗？还是得了失心疯？”穆红衣再道。

几乎每一句话，都是他先前得意时说过的话语，只是现在，被穆红衣变着法子还给了他。

“啊……”

齐天启这回口中终是有声音传出了。

但不是回应穆红衣，而是楚尘又是一剑斩落而下，断了他另外一臂，令其再度惨叫。

“这一剑，是你逼迫我师尊的代价。”楚尘薄唇微动，冰冷声音继续荡漾于天地间。

而齐天启也是彻底恐惧了。

“我乃是齐家之人，你敢如此待我，不怕遭报复吗？”

但事已至此，他除了搬出背后的齐家，让楚尘投鼠忌器之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齐家……”楚尘眼神一凝，脑海中忍不住闪过前世与齐家的冲突。

前世，齐家就是在他的手中覆灭。

不过，招惹他的并非齐天启，而是齐家继承人……齐天霸！

见楚尘似对齐家之名感到忌惮，齐天启连忙继续说道：“你没有猜错，就是那个手段通天，位列皇城四大家族之一的齐家。”

“手段通天？”

楚尘手中斩天剑再度一斩，这一剑，直接从齐天启的双腿拦腰斩过。

断去他的双腿。

至此，他五肢尽断。

虽活着，但还不如死了。

“这一剑，是你大言不惭的代价！”

嘭！

齐天启的残躯坠落于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口中更是有着充斥浓浓懊悔的凄厉声音，不受控制的绝望传出。

“你当真不怕我齐家报复于你吗？”

“你不行，齐家同样不行。”

冰冷话音落下，便见一道剑光贯穿齐天启的丹田，他如漏气了球，一下子焉了下去。

四肢尽断，只要不死，以齐家的能量，未必没有一线生机替他求到断臂重生的神药，但修为也废，等于是彻底绝了他的念想。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齐天启绝望的嘶吼道。

但一直干脆利落，狠辣至极的楚尘，却是在这时停下了杀手，淡淡看向一旁的徐少杰：“缓过气了没？”

“嗯嗯！”徐少杰点头。

因为楚尘赶路太过于疯狂，以至于他单单是以灵气抵挡迎面而来的气流，就已是筋疲力尽。

直到现在，还微微缓过一口气。

“找个蚁窝，好好招待一下他！”楚尘道。

闻言，齐天启那本已经失去神采的瞳孔里，顿时又有着浓浓恐惧狂涌而出：“不……不要……”

“求求你杀了我！”

“畜生没有求饶的资格！”徐少杰一把将齐天启拎起，并且很快，就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个蚁窝，将其扔入其中。

万蚁嗜心，逼得徐少杰口中满是痛不欲生的惨绝人寰叫声。

他终于体验到，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哪怕是对其恨意滔天的穆红衣，都是忍不住生出一抹恻隐之心。

但只是一瞬，那抹恻隐之心便是荡然无存。

以齐天启的卑劣无耻，就是历经世间所有的酷刑，那都是活该。

撇开那一瞬的恻隐之心，穆红衣心中更多的是解气……

楚尘，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好好疗伤，别想太多，等你伤势恢复一些后，我们一起去找仇国之人……”楚尘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