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无论身处哪里，多大的城市，到了晚高峰时间都会堵车。
恰好今天下班比较早，身为李惟专职保镖加司机的大宝就成了这股车流中的一员。
车流中造型各异的车灯闪烁下发散出的光亮与夜晚街道两边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在车内坐着而是从天桥上经过的路人，偶尔当做风景来看看还是会让人心情愉悦的。
每当这种时候，路上免不了会出点小问题。
比如，原本就十分拥挤的车道上，大家都老老实实待在各自的位置。这时候往往总会有人不老实，非要变个道加个塞，好像这样做就能快一点一样。
认真开车的大宝自己平常倒没怎么遇到过这种情况，跟技术关系不大，更大概率是因为他开的车一个比一个贵的缘故。
但开的时间久了，总会遇到的，或者见到...
就像现在，意外就发生在大宝的眼前不远处。
不幸的是，大宝右前方的那辆试图变道加塞的车并没有得逞。
而幸运的是，试图加塞的那辆车的主人今天碰到脾气爆的了。
只见大宝前面这辆车先是鸣笛两声庆祝了下胜利，这还不算完，又摇下车窗伸出手友好的比了个中指。
而对面在看到后也不出意料，欣然接受了互动邀请，立马摇下车窗。
接着，两边就互相开始给对方送上了亲切的问候。
“怎么？你西巴不服？”
“哎一西，让一下会死吗？西巴咯马！”
“让？挤你吗呢，赶着投胎啊！老实待着吧你。”
“西巴！你再说一遍？”
...
大宝面无表情的旁观，心里却有点担心，双手下意识的在方向盘上来回敲击。
见两人虽然吵得激烈但就只是动嘴皮子，他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还行，这要下车动起手来一时半会可就走不了了。
前面这俩人确实默契。
不耽误开车的同时还在互相问候。
可能是反正也是堵，也不用注意别的，没事踩脚油门就行，倒是让他俩骂了个爽。
过了会，大宝眼看前车跟自己已经离了点距离，便轻踩了脚油门跟紧。
刚打算继续看戏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眼后视镜。
坐在后座的李惟正一手拄着下巴看着窗外，面色平静，眼神专注，看上去丝毫没有被前面那两人所影响。
他正在思考关于音乐节的事。
嗯...
后天的话，要准备什么？
服装这些交给造型师就行，方女士找的，水平应该不用担心。
可毕竟是第一次合作...没事，反正是音乐节，不行就把小承子拿来那套换上好了。
咱这张脸在这放着呢，不怕。
李惟脸上划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又重新陷入了思考。
开场会不会没人认识我直接尬住啊？
有可能欸...咱这粉丝还是有点的，要不要提前发个微波？...还有，表演中间要说点什么呢？
舞台可能大了点，但应该跟上辈子去商场时候的表演流程差不多的吧...主持人介绍，然后登台，唱完走人？
淦，好像有点紧张。
李惟眉头微微皱起，联想到了另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
好像，除了知道自己哪天去之外...比如几点登台，表演时长这些自己都不知道啊。
这些都不重要。
问题来了，唱歌唱歌，得先有歌才能唱啊！
这种活动，怎么也得表演个二十分钟吧？
这时间算下来要唱五首左右，咱这作品量...时长要怎么凑？
要不干脆搞个版权，随便唱个几首？
李惟想到这在心里暗自摇头。
总不能剩下的全是翻唱吧？
曲到用时方恨少啊。
可好歹是人生第一次正式舞台表演...
想到这，李惟拿出一副认真脸。
严谨点，按两辈子来算的话...我好可怜。
他推了下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
不行，得想点办法。
...
李惟这边在头脑风暴。
而在大宝的视角里，他只看到自家少爷眉头突然皱着，表情也有些不悦的样子。
大宝心里觉得可能是前面那俩吵到少爷了。
于是就默默摇下车窗，将两人激情互喷的对话隔绝了出去...
再又一次轻踩油门跟紧前车后，看着打从伸出来就一直没收回去，现在还在那不断比划各种手势的那只手。
大宝不禁有些好奇这俩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可现在车窗紧闭啥都听不到，他有点想把车窗放下来接着看会热闹。
但想到坐在后面的李惟，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好奇...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宝这时候已把车开到了十字路口。再前面除了那条斑马线，就只剩下已经吵了一路的这两台车。
等待红绿灯期间，大宝轻拍了两下脸给自己提了提精神。
眼看红灯转绿，为了避免前面那俩过于投入，还主动按了两下喇叭作为提醒。
停滞不前的两车这时也有了动静，并行着右拐汇入到另一股车流中，看这样子是打算继续了。
滴~滴~~的两声同样也将李惟拉回到现实。
他活动了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酸涩的脖子，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还行，不算晚。
“下个路口左拐。”
“少爷，我们不回去吗?”
“嗯，先去趟公司。”
...
“理事nim，这是您要的东西。”
李惟坐在这间自己来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办公室内。
他今天过来是想从公司收的曲库里面挑出来一两首给自己用的。
李惟接过平板在上面点了几下，发现数量有点少。
抬起头看了眼恭敬的站在自己面前这位不知姓名的职员。
“就这些吗？公司收的曲子不是有很多吗？”
“不好意思理事，您要求是只要英文歌。我只是部门的底层员工，仓促之下只找出这些。您现在看到的基本都是主动发过来求合作的，里面大都只是简单的小样。而且公司目前对纯英语类的歌曲需求并不高，所以...”
说到这他便主动停下，多的就不好再说了。
李惟的要求是纯英文歌，还要求结构完整。
这是自己用还是给别人的？
无论哪种，这种要求都是他一个小职员没法做主的。
质量还行的基本都在其他艺人的备选行列，被李惟这个理事瞧上的万一也是别人看上的，到时候没人去找理事要回来的。那最后麻烦还不是落到他头上？加上现在又是下班时间，上头的领导现在又不在。
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可部长不喜欢下班还聊工作。
他想来想去，还是先拿些小样过来。有看上的最好，没有那就明天再和领导沟通。
李惟不知道面前这对着自己恭敬陪笑的员工心里的小心思，随便点开几个文件听了下便将平板递了回去。
“辛苦了，你下班吧。”
“内，理事nim也早点回去休息。”
等人走后，李惟一个人坐了会突然就对着眼前的空气开始了自说自话。
他竟然在反省。
“不好好想想就把事情随便定下，现在倒着急了。”
“等到实际去做，眼光高一般的还瞧不上眼。你这叫什么？眼高手低？不对，咱水平还是有的。”
“不过你这现在，确实是舒坦日子过多了。”
“心态是得改改，以后要端正下态度。懒一些没什么，别哪天做事也跟着不上心，那就没意思了。”
说着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反省自身挺有趣的。
“或许，方女士的安排是对的。不给自己上点压力，这日子过的确实没什么意思。”
李惟顺势抻了下懒腰。
“话说，对自己有清醒认知的人不多呢。这么看，咱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嘛。嘿，我可真优秀~”
咚~咚~
“oppa，你在吗？”
“海粼？”
“嗯！”
姜海粼推开门进来，看李惟嘴角含着笑。
“oppa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就是刚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海粼好奇的问下去。
“什么啊。”
李惟得意的指着自己。
“我真棒~”
“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这叫有自知之明~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因为我在车库看到大宝哥哥了。”
“我们海粼真聪明~要一起回去吗？”
“好呀。”
...
回去的路上，李惟突然开口问起了身边的海粼。
“我们聪明的海粼啊~oppa过两天要回去参加音乐节，你说oppa到时候怎么办？oppa没那么多作品呢。”
“oppa不是还有好几首ost吗？”
“回去还是唱英文或者华语歌比较好。”
“这样啊...对了，oppa之前不是自己写了一首嘛，好听的啊。那要不趁这机会再写一首呢？”
“是抄吧...”
“内？”
李惟心里叹了口气，但也开始起了心思。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行，再过两年可就想干都干不了了。
事态紧急...
情有所原...
来都来了...欸？
...嗯，下不为例。
简单的心理建设完毕，李惟拿定了主意。
那就选国外的好了，这样没那么多负罪感。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先提前说声祝贺吧。
你的歌不错，现在是我的了~嘻嘻。
李惟抬手在海粼的头上用力rua了个来回。
“好主意，oppa怎么没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个技能呢。我们海粼真棒~”
海粼熟练的掏出小梳子，将头上稍显凌乱的头发重新理顺。
“可oppa不是说这两天就要回去了吗？”
“放心，你oppa我这两年半的时间不是白过的~”
“oppa好想很喜欢这个句式。”
“其实这是计量单位。不说这些，总之先相信。”
“嗯嗯，我一直都很相信oppa。对了，oppa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明天？”
...
姜海粼看着李惟一脸的茫然，在心里笑出了声。
看来，我才是特殊的那个！
开心之余，想起今天练习中间各自休息的时候的对话。
聊到中间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提到了明天，聊了一会后，话题自然的过渡到同公司的另一只女团。
lesserafim
五月二日下午，正是她们正式出道的日子。
长忠体育馆，这是地点。
大家都没明说出来，互相之间也只是感叹她们就这么出道了。
像是简单的闲聊，但话题一直都围绕在关于明天做什么之类的，五人言语之间不经意透露出对这两个关键词十分熟悉的样子。
能看出她们还是在意的，不光是因为羡慕，心里还憋着一股劲。
照她们闵姐姐的说法，就是战争开始了。往后的日子里，大家既是同事，也是敌人，对手。
她们倒没想太多，只是单纯觉得自己不比别人差。毕竟她们练了那么久，到头来结果是人家在一起合练几个月就出道了。
不讲她们各自之前的故事，单看这个出道准备时间。
简直ez！
大家都是正常人，她们要说自己没有一点怨言那是白分百的假话。
竞争对手也好，同期同事朋友也罢，明天这个发布会她们是必看的。
讲了一阵，话题总有聊完的时候。
在Minji的带头之下，剩下几人怀着各类心思站好各自位置，准备再好好练上一遍。
就在这时，Hanni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
“啊！对了！”
“啊呀！”
“欧尼！”
...
被动泄了气的剩下四人纷纷提出了抗议，Hanni连忙举手示意自己投了。
“sorry~sorry~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们说明天李惟会不会去啊？他不是领导吗？”
“不会吧？李惟oppa不是在拍戏吗？对吧，海粼？”
“嗯，可Hanni欧尼为什么会提起oppa？”
“我听说，她们lesserafim里面的kazuha曾经和李惟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呢！都知道吧，会跳芭蕾的那个长身，笑起来有点憨的那个。”
“哈？什么时候？还好几个月。海粼知道吗？”
海粼沉默着摇了摇头。
“...”
“就年初他回国拍戏那段时间啊。我听说啊，李惟他还亲自帮人家找了练习室呢。他俩不知道什么关系，但我估计他可能会去的。毕竟之前有交情嘛。”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这位同学，请注意听讲。我听说的啊。”
“不是特意打听的？”
“笑话！我Hanni能干这事？”
...
剩下的，海粼后面一直在心里念叨着两人的关系，都没怎么听。
不过，现在没事了~
海粼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虽然她是有些在意明天这个日子，但看到自己oppa一点都不知情的样子，她反倒开心了不少。
这不是证明了两人关系压根就不是Hanni欧尼说的嘛~
可恶，谣言止于智者。
我当时怎么就信了呢？
“明天是公司新女团出道的日子啊。”
姜海粼直接把答案说了出来。
李惟见她笑得开心，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让你oppa想了半天，生日都挨个想了一遍。然后呢？”
“嘻嘻~oppa知道lesserafim出道意味着什么嘛？”
“意味着她们出道了？”
“正答！嘿嘿~”
李惟无语的看着眼前莫名兴奋的海粼。
“你好像心情很好？”
“嗯~oppa刚才有没有想到我的生日啊？是几号呀？”
“五月！”
海粼继续等待了一会，没听到后半段。
嘴角逐渐下压，她懂了。
看来oppa不记得...
“oppa知道lesserafim出道意味着什么吗？”
李惟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想了一圈下来想迷糊了，一时间真想不起来。
听到这同样的问题，他回答的有些迟疑。
“...意味着她们出道了？”
显然，同样的问题再用同样的回答并不能收获相同的反应。
海粼拿出那套自己独有的猫猫盯人的伎俩，直直的盯到李惟浑身不得劲才缓缓收回目光。
她默默侧过身，与车窗里的自己对视了两秒。
错了，你好像没那么特殊。
“回答错误。”
李惟感觉车里现在这气氛又是莫名的熟悉。
“...对不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