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又不是没看过。
傅鸿盛去世了。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想到陆宴时此时会有多难过,云音当即从庆祝宴上离开。
留下一众表情莫名的员工面面相觑。
航班在两个小时左右,抵达北城。
此时的傅老爷子已经下葬,葬在他妻子的隔壁。
以后俩人便可以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
陆宴时跪在墓碑前,天空飘起了小雨,打湿了他的头发,也挡住了他的视线,没人看得清楚神色。
随着时间推移,送葬仪式结束后,慢慢的人都走了。
傅景最后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接着与父亲妻女撑伞离开。
原本的小雨,逐渐转大的趋势,密密麻麻地从天空砸下来。
陆宴时的黑色伞放在一旁,安静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察觉脸上的冰冷感消失,眼神瞟了一下,然后顺着那把伞的主人望去。
女子穿着一身黑色制服,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她的长发全部扎起,梳理的整整齐齐,从头到尾表达着一股对逝者的尊重。
见他视线望向自己,云音哦不……苏瓷心疼地想去抱抱他,然而不行。
自己的计划已经进行,这个时候不能功亏一篑。
“你还好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望着她。
似乎在思索,为什么她会在这。
云音解释:“听说了傅爷爷去世的消息,觉得自己应该来送一下。你身上都湿了,会生病的,傅爷爷应该也不想看见你这副样子,何况……”
她看了眼隔壁的墓碑,又说:“别让他们两个老人家担心。”
男人似乎听进去了劝,然而跪太久了,一时没办法站起,云音急忙伸手去搀扶,结果伞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但她没在意。
陆宴时盯着她被雨淋湿的样子,衬得那张小脸十分苍白,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冲动下,他蓦地将女子抱住。
“……爷爷也没了。”
“你还有嘟嘟。”
是啊!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嘟嘟的话,他可能已经疯魔了。
陆宴时抱了她一会儿,松开了手:“你特地从京都赶过来?”
“正好有航班,挺快的,只是还是没有赶上。”
她捡起伞,重新遮挡住越来越大的雨,“你先拿着,我祭拜一下。”
男人下意识接住伞,看着她跪在爷爷墓碑前祭拜的样子,神情复杂。
最后他们一起离开的墓园。
云音在车上说:“你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吧,我晚点要飞回京都了。对了,嘟嘟先回家了吗?”
“嗯,我让下人先将她带回傅家了。”
“那就行。对了,你……你的病这几天还有没有复发?”
见他沉默不语,云音懂了。
那就是有。
“我们找个地方,我给你治疗下再走。”
他没有反对。
俩人在附近开了间房,先让他去洗过热水澡后,看着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出来的陆宴时,苏瓷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他瘦了。
这两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想到这,她马上转过身去,陆宴时只以为她是害羞了,没有多想。
“我让人送两套衣服过来,你也去洗吧。”
她随意应了声,快速进入浴室。
房门一关上,苏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掩住脸小声啜泣着。
上次的枪伤,意外让她恢复了一部分记忆。
知道自己是谁后,她马上猜测出有人对她的身体动了手脚。
前往京都的那两个月,她反复给自己检查。
最后发现,体内存在一种从未见过的病毒,导致她失去记忆什么都不记得。
苏瓷还怀疑温河当初失去记忆,也许是同样的原因。
而唯一能做,且有这个动机的人,除了莫丹没有他人!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她很快收拾好心情,看了眼镜子中那张陌生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厌弃。
再漂亮,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几乎没有一处相似的。
怪不得陆宴时跟嘟嘟都没有认出她来。
甚至连苏瓷的性格,也在莫丹的冷暴力中,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
变得敏感、自卑、懦弱。
洗了澡,发现陆宴时贴心地将浴袍留给自己,她很快穿好出去。
年轻男女共处一室,俩人又同时洗了澡,气氛莫名暧昧。
苏瓷感觉他瞥了自己一眼便马上转过头去,像避讳着什么。她举起手中的吹风机问:“能帮我吹下头发吗?上次的枪伤还会疼,拿不了多久。”
理由非常正当,陆宴时神情一凝,神情复杂地看向她。
几分钟后,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在苏瓷耳边响着,她安心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想回头。
但每次都会传来他的警告:“别乱动。”
“哦……”
头发吹完,衣服也到了,云音却没有换的意思。
她专注地梳着头发。
看见这一幕,陆宴时眉头紧拧,因为随着她的动作,宽大的浴袍逐渐松开,她圆润白皙的肩膀露了出来。
以他对云音的‘了解’,不愿意多心乱想,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曝光,依旧视若无睹地在那梳着头发。
“云音……”女人闻声转身,凤眸向上挑起,带着几分妩媚动人。
姿势的关系,正向他后,领口因为肩膀的滑落敞开着,看得很清楚。
陆宴时蓦地背过去:“你衣服穿好!”
呵斥的声音并不坚定,还有几分恼怒,苏瓷轻描淡写地道了句:“又不是没看过。”
说完目光凝了一瞬儿,对方此时回过头,正眼神死死盯着她。
她眨巴眨巴眼睛,“呃……我马上去换衣服!”
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云音’而非苏瓷,说话语气用了原来的。
他应该没有起疑吧?
苏瓷拿着衣服快速进入浴室,直到门关上,陆宴时一颗心还无法平静。
突然,他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拍了拍门。
“云音,你刚、刚才……”
几分钟后门打开,穿好衣服的苏瓷靠在门框边上,神情淡定地看着他:“我说的也没错啊,之前不是发生过关系吗?”
是。
确实。
但他了解的云音,不会这般坦然地将那件事挂在嘴边,反倒是……
陆宴时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分辨出什么,但眼前的女人狡猾得很,而且演技好,丝毫看不出破绽。
但同样的,她越镇定便越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