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德.路克,海崖领未来的继承人,我现在正在给想要加入文化部的人当主考官。
考官席分为两排,前排就是各贵族派来的考官代表,后排就是我和前来参观的文化部长郭启。
顺带一提,这些贵族派来的代表其实大部分就是他们家的护卫之类的,本身并不是贵族,但是代表贵族出现在这里。
等以后有机会再介绍他们吧。
我们还是先来看看考试的情况。
鹏博和那个什么麦克锡......或者是麦克斯......算啦,她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战斗太精彩了,我愿意买票看他们打架。
在考试开始前我和鹏博说尽量多拖点时间让她显示自己的能力,他十分认真地完成了我给他的任务。
他完成得太好了,本来我的意思是把时间尽量延长到十分钟,现在已经马上要二十分钟了。
我的战斗成绩并不是很高,不过还是能够看出一些门道来:
鹏博一直处于一个游刃有余的境地,从来没被真正威胁过,所有的动作都不紧不慢,但一旦动起来又特别迅速,还用了我从没见过的法术,真是太精彩了,光看他的动作就已经值了来回的火车票钱。
咳,跑题了,这次考试主要目的还是看考生。
比如这个麦克......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记不住这个名字。
看到她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么漂亮,身材也很棒。如果和普诺莉比的话外貌差一些,体型好一些,总分的话大概算平手吧,怪不得鹏博会喜欢她。
第二感觉是:似乎很能打,没两把刷子千万别凑上去,离得越远越好。
如果能把鹏博的小到离谱的,看不到欲望的眼睛和麦克斯这对向上吊着眼角,看起来想吃人的眼睛换一换,那么他俩会不会都显得更像正常人一些?
先不说这个,我发现麦克斯在和鹏博的战斗中一点便宜都讨不到,这是不是说明鹏博近一年里都在偷懒啊?不,不如说之前和罢工没什么区别,今天的表现比平时好到高出一个层次。
......
嗯?麦克斯魔力耗尽了吗?好戏终于要落幕了啊。
她为什么把皮甲脱掉了啊?咦?她还要打啊,我还以为她会投降呢......等一下,我们的规则里好像没有允许投降......算了,真要投降的话只要举起双手鹏博也就会停手了吧......总之先看看她接下来想干什么。
哦,这是想和鹏博比试拳法啊。
幸亏我提前告诉了鹏博她是拳法年级第一,这样明显的激将法鹏博才不......
等一下,鹏博也把皮甲脱了?他真中计啊......
那输赢可就不好说了。
算了,我不敢看了。
我用打分表挡住考核的场地,把头扭向部长郭启的方向上。
他也看得很认真,尽管他应该完全是打架的外行。
我决定和他聊天缓解一下我的紧张感。
我用细微的,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问道:“老哥,你能看出鹏博的战术有什么特点吗?”
他回答我时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地:“唔......有点......女性化?”
女性化?这倒是我没想到的评价。不过如果是从他从不主动进攻这个角度来说,这个描述还挺贴切的。
“啊,我还以为你看不懂呢。”
“我确实看不懂,不过这未免太明显了......”
他用困惑的表情看向我,用手指了指场地。
怎么了吗?
我放下挡住视线的打分表,看向场地中央。
我们的鹏博先生,发现神话时代的圣骑士,知名冒险者小队灰风的队长,勇气与力量的象征,正双手在头上方重叠,以贵族小姐逛舞会的优雅步伐走近麦克斯。
我猜麦克斯没直接进攻的唯一原因是鹏博这几步路把她的脑子踩成了问号形状。
他走到了距离麦克斯大约十步的地方,双脚站定,长出一口气,向右后旋转了一圈,形成了反身交叉步,半蹲,左手停在胸前,右手向前伸出,双手都没有握拳,而是摆成了两个兰花指......
等等......摆成什么?
兰花指?这是什么拳法吗?
我不了解拳法,但是给男人用的拳法里面会有兰花指?
“啊......”我的喉咙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麦克斯似乎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大喊一声冲了上去展开进攻。
这......说实话,如果他的对手是我,我也会感觉被冒犯。
我对拳法几乎没有任何了解,不过我隐约能够看出鹏博还是老样子,几乎不进攻,偶尔才会发动一次迅捷的反击。
也就用了一两分钟就能看出接下来的结果了:鹏博看起来是毫发无伤,麦克斯的脸上却明显多了几块淤青。
这时郭启捅了捅我:“小路,我记得治疗法阵被设置成伤到一定程度才会启动吧?”
“是啊,怎么了?”
“用拳脚的话......得多长时间才能打到那种程度啊?”
哎呀,光顾着看戏,把这事忘了。他们这种打法怎么可能会触发治疗法阵啊。
“估计今天是够呛......要不,直接叫停吧?”
“听你的,我外行。”
我把这一决定告知了其他考官,也得到了他们的赞同。
于是,我让人主动从外部激发了治疗法阵,打开结界,告诉他们考试结束了。
那两人听到后瞬间瘫倒在地上。
为什么鹏博也躺下了啊?明明刚才看起来还很有精神的。
虽说二十七分钟的连续战斗确实会很累人......
我把一旁待命的工作人员叫了过来:“请去问一下鹏博考官他还能不能应付后面那些考生。”
不一会,工作人员带回了趴在地上的鹏博的回答:“他说要找一个叫鹤扬的人来帮忙。”
哦,那就去找吧,她应该在治疗术考核区域。
结果她那边还忙,花了十多分钟才抽身过来,把躺在地上那二位的体力回满,顺便帮麦克斯解决了身上的伤口。
总之,折腾了半天,终于让鹏博恢复到了能够继续作战的状态。
接下来的战斗就没什么可讲的了,都是鹏博先拖五分钟,然后再用猛烈的攻击或者精准的反击瞬间击溃,所以进行得相当顺利。
坚持最久的一个应该是在冲锋刀那练过的,似乎到达了剑豪的级别,用出了一堆让我眼花缭乱的招术,最后在鹏博面前挺了十一分钟。鹏博一个法术都没用,纯拼技术赢的。
最后,我们在下午三点左右搞定了所有考生。
接下来就是总分的核算阶段。
因为第一个上场的人固定得五十分这条规定,麦克斯把所有人的实战分数都压得令人可怜。一个能和鹏博打半小时的人只能拿五十分,那剩下的基本都不到十分钟,那就不可能给高分。
具体来说,实战部分的第二名分数是三十分。
而在其他方面,比如读写和算数,麦克斯在一众文盲半文盲里显得十分突出,就是体力方面比顶尖的男士们还是差了一些,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总分上甩开第二名一大截。
“话说这次打算招多少人?”鹏博瘫在办公室的地面上问。
“一共三十六个人,要招三十一个。本来要全招,结果文化水平够带队的人只有六个。”
“那每队多加一人不就行了?”
“因为他们本来就觉得三十六人有点多,所以就顺势砍到三十人了。还有,你应该从地上起来了吧?鹤扬不是给你回过体力了吗?”
“我今天体力可是空了三次,那种感觉可不是法术能解决的。”
我倒是从来没累趴下过三次,不过想想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感觉。
到最后一场战斗结束的时候,他整个身体和刚从湖里捞出来没什么两样,脸上却一点汗都没有,问他,他说是风魔法吹干了。
“那你也赶紧起来吧,一会麦克斯就来了啊,你就这样躺地上?”
听了我的话,他发出了哼声,手脚并用地向我这里游来。
“你这桌子后面借我躲一下......”
好吧,我看他短时间内是不想站起来了。
没办法,我只好把他塞进桌子下的空隙里固定好。
顺带一提,他身体柔韧度真的一绝。为了把他塞进桌子底下,当然也为了整蛊他一下,我尝试让他使用一字马的姿势,结果他的腿没有给我一点阻力,轻轻松松就做出了这个艺术动作,中途都没喊过疼。
不久后,麦克斯进入了房间。
“你好,麦克斯.考......额,我是说,你好,麦克斯,请坐。”
该死,我又忘了她的全名。
麦克斯很礼貌地也向我问了好,坐在了椅子上。
现在的她没有那种杀气腾腾的感觉了,但是却给了我像是在生闷气的感觉。
不过那就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了,我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比较好。
“你会被分配到镇翎关,加入灰风小队,这样的安排可以接受吗?”
麦克斯点点头。
“我们可以提供每个月一万,也就是一金币的工资,包吃住,同时还有一些计划外收入,你觉得如何?”
麦克斯点点头。
“我们要在后天出发前往镇翎关,你能不能在后天早上七点前做好准备然后我们在行政园区碰面?你可以在大门口等我。”
麦克斯又点点头。
一直在点头,也不说话,这家伙不会是看起来很凶猛但实际上很内敛的那种类型吧?
不过无所谓了,能打就行。
“那么,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我想问那个考官在哪。”
“那个考官?”
“就是今天负责考核那位考官。”
我下意识看向桌子下,正好和鹏博的视线对上。
鹏博对我摇摇头。
“他先回去休息了,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或者你过两天就能见到他,他是灰风的队长,也就是你将来的队长。”
鹏博敲敲我的小腿,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麦克斯还是点点头:“那么我先回去准备了。”
说罢,她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踢了踢桌子下的鹏博:“喂,她都走了,你也该起来了吧?你今晚要睡这吗?”
“呃啊......”他发出这种声音。
随着他往外爬,桌子晃动起来,上面的物件不断颤抖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帮我一把,好像哪里卡住了。”
桌子底下还能卡住?
我好奇地往里看去。
“你是怎么把自己的脚伸进那个洞里的?”
经过一番尝试,我确定他的脚没法拔出来。
“我们把桌子拆了吧,反正就是个破桌子。”
他如此提议道。
“不行,我后面还要给那些考生分配工作地点,没桌子怎么行?”
“难道桌子里长出个考官就行了吗?”
是啊,就这么放着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对劲的样子。
那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了,鹏博学弟。”
我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愣了一下,剧烈挣扎起来:“你要干什么!突然这么客气绝对没好事吧!”
“请安静一点。”
我对他使用了无声术,是不止语言,连动作发出的声音都能消除的法术。
“好了,我得快点把你塞回去。”
说完,我也不顾他的抵抗——其实抵抗很微弱,应该是体力还没有恢复好——把他塞回了桌子底下。
不过我完全忘记了他刚才是什么姿势在里面了,只好胡乱把他推进去。
他的柔韧性真的让人佩服,我完全是像大学生整理衣服那样随便搓成个球就把他往桌子底塞的,居然很轻松就塞进去了。
“下一位!”我朝门口喊道。
----------------------------------------鹏博视角--------------------------------------------
我一直数到三十五。
那是与路德在这里交谈的三十五位考生。
刨除那五个被淘汰的可怜人,剩下的六组都被派去了不同省份。
具体没记住,反正都是我印象里荒无人烟的,还没被完全开发,听说到处都是裸露的黑色岩石的省份。
顺带一提,路德和我们说过,海崖领在几百年前,也就是他的祖上刚刚拿到领地的时候,也是布满了岩石,连可耕种的土地都没有,还是长期重金请人用生态复苏的魔法才逐渐变成到了今天的样子。
再比如万象省,子东的老家,在帝国的最东南角,也是以石头地居多,只有一个称得上城市的聚居点:万象。
没错,万象省的万象。听起来是很不对劲,但只要城市多起来省份就会改名的。
老实讲,我是不觉得这些石头下面能有什么神话时代的遗物。毕竟遗物更应该出现在人住过的地方,难道神话时代的人都喜欢住石头上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一年前也不相信有神话时代,后来不还是找到了他们存在的证据吗?
也许他们真的喜欢住在石头上吧。
“好了,我们可以拆桌子了。”路德一边把我往外拉一边说道。
我对自己用了净化术,问道:“你打算怎么拆,直接劈开吗?”
他盯着我被卡住的脚,若有所思地说:“劈开应该不管用,不如在你脚周围开个洞吧。”
“不会砍到我脚吧?”
“我不想骗你,我得说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横着切应该没那么容易切到脚。”
“那你可悠着点啊,我警告你,要是把我脚砍下来你就得养我一辈子……我要一座城堡,反正海崖领那么多空地对吧?”
“你放心,我的技术还是可以的。”
“啊!!!!”
“我还没动刀呢你喊什么?”
“你踩我手上了。”
……
经过一番努力,桌面被卸了下来,露出了我被卡住的脚。
“真神在上啊,你怎么以这种姿势卡住的?”
等等,他是不是说了“真神在上”?
“路德你还信国教啊?”
“不,但我不知道还有谁能用来表达我的惊讶。你稍等,我找张魔法印板来。”
这种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弄张照片留念?你作为圣骑士的良心呢?
“别想跑!”
我一把拽住他的裤子,大声喊了起来:“快把下层的桌板也弄开啊!你要我以这个姿势呆多久啊?”
“不是这样啊,这个姿势不弄张照片你以后绝对会后悔的。”
我看只有你会后悔而已。
“后悔就后悔吧,快放我出来!”
“那好吧。”
我以一种奇特的姿势趴在地上,感受着路德对我的脚拨弄来拨弄去。
“你在干什么?”
“你卡得好死啊,一点缝隙都没有。”
“我不管,你快想办法,已经开始疼了。”
“就算我想把洞口弄大点,我的刀也根本伸不进去啊。”
卡的这么死吗?怪不得我的脚已经没有感觉了。
事实上,由于长时间的反角度弯曲,我的腿也已经开始麻木了。
“不过如果不用顾及你的话倒是没什么难度,等你把腿拔出来我再给你治疗,怎么样?”
“好吧,可以......停!住手!为什么是横着切?你是要把脚整个切下去吗?”
“你刚说没关系的。”
“我是说你切桌子时候不小心刮到没有问题啊!你动动脑子!我会让你直接砍腿吗?”
“别担心嘛,我会高级治疗术的。”
“我才不信!不许砍脚!”
在我的强烈抗议下,路德终于用了正常的方法把我的脚解放了出来。当然,伤到我的脚是肯定的,不过有治疗魔法也就不是什么大事。
过了一会,鹤扬也来到了我们这里。
她那边的考生虽然人不多,但来当考官的治疗术师更少,所以更慢一些。
需要说明的是,这里之所以称为治疗术师是因为他们不都是牧师,如果再说得准确一点,那其实就只有鹤扬一个牧师。虽说这两种称呼代表的东西实际上没什么区别,但只有经过教会承认的或者魔法学院毕业的才能称自己为牧师。
她看到被掀翻的桌板,开了个大洞的桌膛,满地的碎片,又听完我们讲述整个事件之后,问了一个让我们沉默的问题:“你们没考虑过巨大术和缩小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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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本来的计划是在家里躺一天,不过鹤扬不请自来,要我陪她出去玩玩。
“你的其他朋友们呢?”我把头缩在被窝里问她。
“她们都去工作了。”
鹤扬自作主张地把我往床里边推,坐了下来,用手轻拍我头的位置。
“快点起床,小马达,你二十岁的年纪,怎么能睡懒觉呢?”
我试着翻了个身,果然还是不行。
昨晚吃的实在是太多了点,现在肚子还涨。
我的父母,还有鹤扬的父母为了表彰我们这一年努力工作的成果,带我们去了平民能接触到的京城最棒的餐厅之一。
这里的食物属实比镇翎关好得太多,一不小心就撑成了现在这样。
鹤扬吃饭特别慢,反倒没像我这样难受。
“有什么可玩的啊,京城里还有哪个地方你没去过的?”
“我想去你的武馆看看。”
“不成。”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因为大师兄没邀请我参加师父的葬礼这件事现在还让我耿耿于怀,所以那个地方能不去就不去。
“那我想去地理大学吃午餐。”
“不行,等人家食堂关门了你午餐都吃不完。”
“我们去找你那个叫麦克斯的同学吧。”
“找她干嘛?她十有八九还在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昨天似乎越打越生气,到最后连牙都要咬碎了。
“你怎么她了?”
“没怎么啊,完全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的......这家伙应该单纯是心眼小吧,等输习惯了就好了......倒是你那边怎么样?他们的治疗术什么水平?”
我把头和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她挠了挠耳后:“也就......和大二刚上完的学生差不多。”
“那应该没差太多吧?大三那些特别厉害的治疗法术本来就没什么机会用到。”
“我是说大二的圣骑士。”
大二的圣骑士......那不就是只有基础治疗术,初级解毒和净化吗?顶多有人选修一个中级治疗课或者初级诅咒课吧?
“那有点惨是吧?”
“是啊,不过还是有一个今年毕业的学妹挺不错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文化部第一次用正经招人的方式招到魔法学院毕业生吧。
我坐了起来,拿过衣服穿上:“所以呢,想好去哪了吗?”
“嗯......巴乌尔山?”
所谓巴乌尔山,其实是京城北侧的一片平原,是个产水果的好地方。
至于为什么一片平原要叫巴乌尔山,那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昨天的大餐吃得有点腻,去吃水果换换口味也不错。
我家本来就在北城区,离巴乌尔山也不是很远,连租马车都没有必要,直接飞过去就好。
鹤扬的飞行术还是磕磕绊绊,我还得腾出一只手拽着她才能让她沿着直线飞行。
“你的飞行术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她颓废地在后面问。
“你要是每天用两个小时,持续十年,你也会很熟练。”
“你松手,我想自己试试。”
“这是四层高,你想好。”
“还是算了。”
巴乌尔山这片区域算是水果这一产业的中心了,就连一些热带——也就是南方特产的水果也能在这里找到。
而且不只是单纯的果蔬,像其他的副产品比如果汁,盆栽也都十分不错。
我上大学几年似乎又兴起搞养殖,所以商品清单又新加入了一些乳制品,比如酸奶,蜂蜜,奶油蛋糕什么的。
听说是某些贵族往里投资了大把的金钱才有如今的盛况,也不知道这些贵族里面包不包括路德他们家。
我们先去了一家绿色招牌,看起来很清新的店铺点了两份水果蛋糕坐在门外的桌椅上吃。
“好吃。”鹤扬在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后如此评价道。
如果你能把好吃的东西吃得快点,那我会很喜欢这个评价。
我直接把蛋糕拿在手里一口咬下去。
一种很克制的甜味在我嘴里蔓延开来。这是一种特殊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再咬一口甜味就会一口气迸发出来,最后直到全咽下去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这块蛋糕从头到尾都是这种只会勾引人的甜度。
可恶,好想再买一块,总感觉这一块是糖放少了,下一块就会更甜一些。
最后,当鹤扬终于搞定她的那块蛋糕,我已经买到第六块了。
“这地方就是个陷阱!”我一边喷着蛋糕渣一边说,“再不走我就吃不下别的了。”
第二站是一家水果店。
我们俩一人买了一袋甜辣吃。
所谓甜辣是一种产自南方的水果,大概一个樱桃那么大,口感很脆。它没成熟之前是辣的,成熟后是甜的。不过它成熟前后的外观差别不大,所以吃到的是甜还是辣那就看运气了。
虽说吃到辣的一般被视作运气不好,但如果只吃到甜的就会使其失去这种水果的乐趣。
“你那还有辣的吗?我这只剩甜的了。”她自顾自地把手伸进我的袋子里。
“你要能找到就拿去好了。”
她熟练地把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把指甲尖插进果实,然后拿到鼻子旁边闻了闻破口。
为了保险起见,她又舔了下指甲。
“甜的。”说着,她把这个果子扔回我的袋子,又掏了起来。
被她祸害了大半袋的果子,终于让她找到个辣的。
不过从好的方面想,她也帮我分辨哪个是甜的了,也算帮了忙吧。
再下一站是甜品和饮品店,我们俩每人弄了一桌果汁,布丁和奶油冰淇淋来吃。
这里就已经是鹤扬的主场了。我在蛋糕店吃得有点多,所以吃了一个冰淇淋就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你不吃了吗?”她盯着我面前的布丁问道。
我识趣地把布丁推到她那边。
“我吃太多了,你吃吧。”
“那你得等我一会了。”
一会?怕是我回家一趟再回来都来得及。
为了拜托坐在这里的无聊,我主动和鹤扬搭话:“你好像对这一片很熟啊。”
“嗯,大学时候常来。”
“嗯?魔法大学在西城那边啊,很远的吧?”
“有出租马车就还好。”
“出租马车?我还以为你们会用公共马车,这样便宜一些吧?”
“我们一辆车里能塞十个女生,所以分摊下来其实比公共马车要便宜。”
哇,一辆车里塞十个青春少女......
要是我也挤进去那岂不是......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啊......可恶!当初我为什么会因为一瓶水就错过一个女朋友啊!听说还是个美女!我一定是中了某人的奸计了!
“你怎么突然咬牙切齿的?”鹤扬皱着眉头吃着布丁问。
“没什么,我只是为自己蛋糕吃多了而生气。”
“哈?”
她似乎并不相信。
好吧,其实我也不信。
为了阻止她刨根问底,我赶紧岔开话题。
“对了,明天早上七点就得到政府大楼,你可别睡过头了。”
“在休息时候谈论工作会找不到女朋友。”
“我只是让你早起而已,另外我感觉我已经找不到了。”
“早起对我来说就是工作,至于女朋友......”
她挥了挥手让我凑耳朵过去。
嗯?难道她认识那个燕晓仪?或者其他某个美女?
我抱着期待把耳朵凑了过去。
她贴着我的耳朵给我指了一条路:“节哀。”
我真想一拳打到她脸上。
“你还好意思说我啊?你不也一样一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吗?”
然而她并不在乎我的反击,用盘子把自己正喝热牛奶的脸挡了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把我的言语攻击全都弹开一样。
我伸手上去掰开她的盘子,继续追击:“喂!看着我!要论找不到对象这一点,我们俩是半斤八两,听到了吗,披头散发邋遢女?人见人嫌害人精?”
鹤扬不为所动,把头扭开轻哼了一声:“至少我被好几个人追过。”
哦,要是这么说我就确实没法反驳了,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位女士对我表达过一丝好感。
不过话说回来,那么多人追还能单身到现在好像比我的情况更不可思议吧。
“所以说,如果你来求我,我可以帮助你脱离现在的窘况。”她又故意这么说道。
我看着她慢条斯理又坚定不移地把桌子上的食物放进自己嘴里,感觉她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算了吧,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真可惜,我本打算教你怎么用花勾来女孩的欢心的。”
“不就是说一堆肉麻至极,让花都起鸡皮疙瘩的话嘛。”
“那你会吗?”
为了不被她看扁,我去旁边随便摘了根狗尾巴草,举好对准她。
“美丽的鹤扬小姐,当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就深深地被你的气质打动了,请问今晚是否有时间陪我去约会呢?”不就是这样的一些漂亮话嘛,我在心里这样组织好了语言。
“美丽的......”
不知为何,后面的词语就是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鹤扬对我投以期待的眼神:“是要夸我吗?”
我叹了口气,把狗尾草往旁边一扔:“算了,我不擅长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