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能不能别在这说废话，你要是有办法就说，没办法就滚！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说这些还有用吗？吵得我脑袋疼！”金枝一脚踹在茶几上，吼道。

茶几上的玻璃杯不受重力跌落在地板上，四分五裂，发出脆响。

李改娥冷哼了一声，道：“现在恼火还有什么用，早劝你不听，非要瞎折腾。原本还能捞点钱花，现在倒好，全部赔进去了还不行！我说你还不爱听，有法子你们倒是说呀，都干坐着干什么？说呀，一个个的不都挺能说的吗？我不懂女人，我不懂浪漫，我没有见识。是，你们都说的对，你们有见识，你们懂女人，你们懂浪漫，现在怎么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了？拿着别人的钱挥霍，我几次劝都不听，闯下祸来了吧！”

自从开始准备珠宝展，这父女两个跟脱了缰绳的野马似的撒欢，觉得两人能耐的不得了，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又说自己不懂女人，不懂浪漫，目光短浅，有什么事儿也不跟自己商量，他们父女两个直接就决定了。

呵，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倒灶了！

金富气的拍大腿，“你别说了行吗？还嫌不够乱！现在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办？咱们可是一家人！”

“还能怎么办？要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低头跟陈陆认个错，把能还的还回去。难道你们真想去坐牢不成？”李改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她早就劝过他们别瞎折腾，守住自己的老本是关键。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竟然想把珍妮吃干抹净了，也不想想珍妮又不是孤女，人家还有哥哥呢。以为自己耍点小聪明就能让人家就范，谁知人家压根就不放在眼里。他们一家三口加起来也干不过陈陆一个呀，跟陈陆作对，这不是鸡蛋碰石头找死吗？

这回惨了，不仅吞了珍妮的要还回去，只怕他们之前攒的那点儿老本也得折进去了！其实已经折进去了，都换成了不能吃喝的珠宝首饰躺在客厅里。

她说了劝了骂了，没有用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好容易积攒的家底就这么倒腾光光了。

“这，这还回去？”金富一手按在真皮沙发的扶手上，满是不舍，“那咱们岂不是又要回到之前的小破屋了？不行，不行，我不能住在那里。”

李改娥哼笑道：“不想住那里，那就去住牢房吧！”

她以前是没往这方面想，尤其是上次自己装神弄鬼吓唬他和钱凤被打了一顿，想着他也快六十岁的人了，还能干这种流氓的事儿？哼，真是错看他了。原来不风流是因为手里没钱，如今觉得公司都是他的了，岂有不飘的？

虽然偷偷瞒着自己，可她也不是聋子瞎子，他干的好事儿她早就听说了！跟车间新来的女工搞到了一起，前两天女儿给的那条紫水晶手串也没了，指定是送给了那狐狸精。

她就不说，看他们能猖狂到几时，没想到这么快就遭报应了！这回看人家还跟他吗？真当人家是看上了他这个人，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不是因为他有几个钱，人家会跟他吗？图什么？图他年龄大，图他个子矮，图他满嘴的大黄牙？

“你——”金富气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难道你不想住这大别墅，想回去住那小破屋？”

李改娥斜眼看了一眼金富，道：“我住小破屋怎么了？最起码是干干净净的，不像有的人住到了别人的家里，就以为这是自己的家了。黑乌鸦也当自己是个金凤凰，在外面招摇过市，死不要脸！”

“你，你骂谁呢？”金富怒道。

“你说我骂谁呢？金富，别以为你做得那点儿破事就没人知道了！我就是给你留两分薄面，不跟你闹而已，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了钱就飘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成天打扮的跟个大花公鸡似的你都跑出去干什么了？”李改娥质问道。

金富心虚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能出去干什么，我，我不就是拉客户去了吗？”

“哼，拉客户？跑商场拉去了？跑宾馆床上拉去了吧？有几个糟钱你是张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看你就是穷命，这辈子改不了！你就是个住小破屋的命，住不了这大别墅！”李改娥啐了一口，骂道。

“你，你，你有证据吗就瞎胡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东拉西扯的，生死存亡了你知道不知道？”金富气的直拍桌子吼道。

“什么生死存亡？不过就是要把吞进肚里别人的钱吐出来罢了，既然人家来要给人家就是了，何必搞得跟要割自己的肉似的，那原本也不是你们的。你们又弄不过人家，何必要鸡蛋碰石头把自己碰的鼻青脸肿最后还要蹲监狱？反正我除了来住珍妮的别墅，什么都没干，我心里就踏实，没什么好怕的！”

金枝听得一愣一愣的，“妈，你说我爸在外头找女人了？”

李改娥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就说他怎么突然对珠宝首饰感兴趣了，原来是为了讨好勾引他的狐狸精！与其让他把家底都送给了别人，还不如过回以前的苦日子呢。我倒要看看那狐狸精还勾不勾搭他！真当人家喜欢他呢，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要不是因为你有两个糟钱，人家只怕连看都不看你一眼！搞什么珠宝展，不过是为了给他那相好的炫耀，还真当他有什么远见。他除了写几句酸不溜溜的酸诗外，还有什么用！”

“你，你，李改娥，我就——”金富被扯下了遮羞布，又是恼火又是屈辱，冲过来就要打李改娥。

李改娥挺着一边的脸凑过去，“来来来，打，你打！往这打，是我干了这不要脸的事儿，你只管往我脸上打！”

金富抬起手却又重重的扇在了自己脸上，蹲在地上直叹气。

金枝原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的惨白了，她没有想到父亲居然能干出这种丢人败兴的事情来，他去找情人了。他不是真心帮自己规划未来，而是为了在他情人跟前炫耀，所以才这么热心的支持自己的新事业。

所以什么前途光明，什么有眼光的屁话都是他哄自己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考虑。

“爸，我妈说的是真的？你让我赊珠宝首饰不是为了另外做一门生意，是为了你相好的？”金枝不可思议的问道。

金富羞愧的抬不起头，道：“金枝，你听爸说。别听你妈胡说八道，我肯定是为了你呀，和外头那些女人就是逢场作戏，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为你着想吗？我确实认为卖珠宝首饰是个好生意呀！”

“哼，也就是你这些老男人有些钱哄骗外面那些狐狸精才买这些东西，要不然正经女人谁没事舍得花钱买这个！你要是心里没鬼你怕什么？前两天你不是把那串紫水晶拿走了吗？你拿出来呀，拿出来我就信你。那也是金枝花了大几百买的，你要是就这么送给了别人，不是败家是什么？”

“你别说了！”金富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李改娥一巴掌。

一声脆响，这一巴掌彻底把李改娥打恼火了，她反身就跟金富扭打到一起，“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居然打我？你有什么能耐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金枝想去拉架，浑身的力气却像是抽空了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突然她捂住自己的头大声尖叫了起来，把两人吓了一跳，都停了手。

金富气喘吁吁的看着她，脸都被李改娥抠花了，滑稽的愣在那里。

李改娥坐在地上，不服气的瞪着金富，粗声道：“金枝，你听我的，把钱还给陈陆，咱们不能一错再错了！这回大房子咱们也住了，好日子咱们也过了，就当是白做了一回梦。安安然然的回咱们的小破屋，总比去坐牢强！没有退路了！陈陆好歹跟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这点儿情面还是有的，要不然也不会给你时间让你考虑，早送到派出所去了！你自己可别打错了主意，害了自己一辈子！他就算是把珍妮的股份要走，你不是还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吗？也不至于一无所有，要是不给，那可真是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