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你要积极争取受害者原谅,法律判的时候会根据你的认罪态度酌情处理的。你让金枝替你办事,你的事情只会越来越严重。既然想争取,那就该自己拿出态度来,而不是死鸭子嘴硬,就只会拿钱打发人。”杨力语重心长的劝道。
珍妮觉察到他话里有话,再看到桌子上的信封,拿起来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叠照片,她一张一张的看,越看脸色越白,眉头皱得越深。
看完最后一张,她把照片直接拍在了桌子上,“这是什么意思?挑拨离间?金枝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在外面想办法救我,你给我看这些照片干什么?”
她虽然语气严厉,可说到最后却是微微发颤。金枝出入的场合需要大量资金支持,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像是去跟段守章那样的人见面,难道她背叛了自己?
这么多天她就来了两次,一次是让自己签合同,一次是暗示自己钱不够用,自己给了她银行卡和别墅钥匙之后这么多天,她没有再来过一次。她总是安慰自己,她在外面替自己办事不容易,多花点钱把事情办好就行了,不用把钱看得太紧。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出去,而不是斤斤计较那一点儿开支。
想到合同,当初金枝把合同拿来的时候自己好像也没有看内容,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会的,金枝不会这么做的,只是暂时把股份转移到她名下而已,等自己出去了股份还是自己的。这公司是自己一手做起来的,怎么样自己都是唯一合法的董事长。
杨力没有说话。
珍妮心里慌了,道:“杨力哥,这照片是谁给你的?不是真的吧?”
杨力沉声道:“是真的,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你也要面对现实,不要总想着躲避。”
珍妮笑了两声,一脸凄惨道:“金枝说她出去帮我托关系讲情让段守章出具谅解书,她迟迟不来,我以为她在外辛苦,原来她就是这么辛苦的?”
“你给她的那张银行卡也挥霍的差不多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她去医院找了段守章,而且还给了他们夫妻俩五千块钱,但是不是为了你求情,
而是让他们死咬住你不放,能判多重判多重。你是个成年人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还要不要继续相信她,让她给你办事,或者是想调查金枝用你的钱都干了什么,这个我可以帮你。”杨力说道。
“你真的会帮我?”珍妮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一码归一码。金枝盗用你银行卡的资金已经触犯法律,如果金额特别巨大的话可以随时抓捕归案。我当然会帮你,还有你哥和你家人。”杨力说道。
珍妮沉默了。她就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有眼无珠,总是所托非人。之前是李菲,现在又是金枝。自己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让她爸妈来公司上班,也给了她足够的体面,要不然以她的能力怎么可能干经理?
自己对她那么好,她真的会背叛自己?她不信她眼光就这么差,选的都是些狐朋狗友没一个真心的!
“我,我要亲自再确定。”珍妮说道。
她还是不死心,依然对金枝抱有希望。她想听她亲口给自己解释,她没有挥霍她的钱,尽心尽力帮自己去争取谅解。只要她说自己就信,她们共事了这么久,自己也应该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好,我帮你传话让她来看你。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公司最近的业务也不是很好,你开这家公司也不容易,我说了你不信,你可以叫公司的业务部的人来了解情况,你说一个名字,我帮你传话。”杨力道。
珍妮便说了一个名字,杨力答应了然后直接离开。
第二天公司管业务的顾晓磊就来到了看守所见她,顾晓磊是画廊的兼职画家,后来跟着她来到公司管理业务。
“晓磊,最近公司的业务怎么样?”珍妮急切的问道。
她怎么能不关心不着急呢?这公司可是她全部的心血,她也是好容易才把公司做成行业标杆的,再加上跟画廊合作,基本上在业内就是龙头标杆。
后来虽然也有做挂画公司,可实力还有挂画的更新速度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她想不通这才短短几个月,怎么公司的业绩就下滑了呢?
“不景气。金总嫌画廊的要价高,正和另外的画廊接触联系,而且她选中的样式中规中矩没有什么亮点,所以这两个月来业绩下滑了不少。”顾晓磊言语间对金枝颇为不满。
之前珍妮管理公司的时候,他们都是各司其职,金枝又不是绘画专业的,审美也不在线,她以前是从来不参与选画的,如今她成了公司的一把手,样样都要插一手,做出来的挂画产品不畅销只能是堆积在仓库落灰,投了钱也收不回来。眼看着业绩下降,收入缩水,她又着急了,就说是跟陈延亭画廊合作要价太高,不如另外找寻更合适的合作伙伴。
他们也劝了,可是金枝如今主意真的很,又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一意孤行,说了也没用。
珍妮气结,画廊里的青年画家可都是经过她和陈延亭把关的,绘画技术在越州都是最好的,怎么能放着高质量的画廊不合作而自降身份呢?这个金枝还有没有脑子?
顾晓磊这么说,那杨力说的只怕就是真的了。再让她这么瞎折腾,也不用等自己出去,公司就先倒闭了!
“晓磊,你回去跟你们组的人说,选画你们决定就好,不能全都听金枝的。她又不是专业,瞎指点什么?专业的事儿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点儿道理还需要我说吗?”珍妮愤愤道。
顾晓磊叹了口气,道:“陈总,我们也劝了,只是金总根本听不进去,独裁专制,谁要是说得紧了就辞退,谁敢多说?”
珍妮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金枝变化这么大,自己又把股份暂时让给了她,她如今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可不是太得意了嘛!
金总?给自己帽子倒戴的高!
“不能由着她这么胡来,再折几回本,公司都得干倒闭了!你先回去吧,我想想办法。”珍妮道。
顾晓磊点了点头,起身告辞离开。
金枝是不想来拘留所的,可杨力找到她说珍妮要见她,她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珍妮这两天接受的信息有点多,而且都是糟心的信息,再加上住不惯失眠,整个人的状态特别差,眼底乌青,面色憔悴的不成样子。
金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先拖了一把凳子坐下。
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可珍妮依然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来她是相当的不耐烦。要是以前她早火了,可现在她是身陷囹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金枝,怎么这么些天你都不来看我呀?”珍妮讨好的笑了笑,问道。
金枝抱着两只胳膊看她,眼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柔顺和恭敬,“你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我在外面要做多少事儿,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用,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天天来看你?珍妮,你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就不能安分点吗?不要总想着见我,我还得给你处理事情不是?人家不同意,我不得跟人家磨吗?你见我有什么用?如果有用的话,我也不用费那精神了,陪着你一起待在这里不就行了?”
珍妮鼻头一酸,满心的委屈。以前她对自己都是柔声细语的,乍一变脸自己还有些接受不了。
她低着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眼泪。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这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自己选的就怪不得别人,就只能自己受着。
金枝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对珍妮的态度有些强硬了,她也不想这样。可这两天干什么事儿都不顺,又有两家之前合作的店铺不续约了,眼看着业绩降低,收入缩水,她怎么能不急呢?这两天她也没有心情去外面浪了,整天待在办公室想开源节流的办法,只是没有头绪。心里乱糟糟的,这说话就带上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