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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况拾玖洗完澡回到卧室,看见段小染坐在小床上,拿着针线,给况拾玖的人皮马甲、裤子和鞋子缝缝补补,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柔和的荧绿色的光把闭月羞花的脸型勾勒,那凝眉认真的样子,令况拾玖定定地看着,直到段小染感觉不对劲,抬头发现“木头人”况拾玖。
“呃——灯太暗了!”况拾玖跳上床,伸手触摸萤火石,集中精神力,不出十秒,灯光由荧绿色变成米白色,仅仅如此,况拾玖已是感觉天旋地转,连忙坐了下来。
“嘻嘻……”
“我……站累了,坐会儿!”
“嗯,休息一下就好,时间还早,我想问问,你是从上面世界下来的,你说的那些风景,我没有看过,你可以给我一个个来描述吗?”
“当然可以!先说塞北的雪……”
“打断一下,昨晚我就想问了,什么是雪?”
“哦!雪就是……”
……
万物静谧的夜,段小染梦见况拾玖口中的世界,茫茫白雪,蜿蜒河道旁洗衣服的女人,人声沸腾的巷子,滋滋冒油的烤串与酸笋特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从街头飘至巷尾,从日落到日出,不曾停歇。
“你的要求,连身为变态的我都觉得变态,哪有人对自已千刀万剐,还让别人想法子保持你脑子清醒。”
这里是三倍哥的神海世界,况拾玖盘腿坐在沙滩上,左手握着剔骨刀,一脸坚决。
“唯有不惧死亡,才能领悟到活着的意义,唯有穿越生死,才能在绝境中激发出坚如磐石的毅力!”
“说人话!”
“闲着也是闲着,刀刀自已玩。”
“满足你!”
“嗒!”
随着三倍哥打个响指,冷冽的风夹着冰雪几乎横着刮向况拾玖,一秒夏冬交替,况拾玖只觉天灵盖就像掀开,被倒进一桶冰块,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抖,凌冽的寒风里,况拾玖举起剔骨刀,朝着右手掌削过去。
“啊!”
……
“喔!喔!咯!咯咯!……”
“汪!汪!……”
清晨,唤醒一座城的“闹钟”被主人忘记拴住的小黄狗追杀,它熟练地扑打翅膀躲闪,一阵鸡飞狗跳过后,“闹钟”最后顺利逃回鸡窝里,留下门口的小黄吠了数下,最终被主人拾起竹鞭子吓得夹尾巴逃跑。
段小染从自已幻想的世界里醒过来,伸手唤醒萤火石灯,发现况拾玖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于是趁着师傅她们还没醒来,赶紧打了一盆水,等对方醒来自已擦拭身子。
“今天我先去练武场,然后去迷失的森林探探险,你这边有什么提供的消息吗?”况拾玖见段小染摇头,于是问:“如果,如果我真的找到了离开的路,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嗯!”段小染点了头,眉头一皱,随之连连摇头。
“我不会强求你,这路,即便我一个人,也要走下去!”
……
况拾玖匆匆吃过早饭,挑着水桶轻车熟路前往黄泉湖,连同狼人家族一起兑换了鱼,急急忙忙回来,然后用段小染准备好的背囊藏起防毒面罩,又马不停蹄去练武场。
“拾玖!”
况拾玖前脚踏进孙府大门,不远处孙雁山朝着他打招呼,况拾玖挥手回应,放好背囊,然后与他们汇合。
“我呢,你就暂时把我放一边,实力差距太大会让你容易产生挫折感,今天就让莫离兄弟和你过过招!来,二选一!”
况拾玖看着身高与自已相仿的莫离两兄弟,缺左耳朵是老大莫离生,少了右耳朵是弟弟莫离活。
“就……莫哥吧!”
清场之后,孙雁山和彦博各站圆形的场地一边,莫离活站在莫离生背后,扎起来马步观摩比赛,不能上场,也不愿意把功夫落下。场上,莫离生握着竹刀站立,况拾玖持着秋刀鱼,绕着对方试图找出破绽,然而即便绕到对方背后,对方就像根葱一样纹丝不动。
“得罪了!”况拾玖跨步挥砍,三步的距离,即便对方回头,也不可能完全躲闪,除非对方脑后勺长了眼睛。
“呋——”秋刀鱼砍了个寂寞,莫离生就像吊了威亚,双脚离地,以鬼魅身形向前躲开了况拾玖的进攻。
“什么情况?”况拾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料想大不了对方后脑长眼睛,来个回身破招,哪里对方行动如此诡异,就像自已处于武修,约架打起来才发现,对方是个法师。
“该我了!”躲开况拾玖进攻的莫离生潇洒转身,面向况拾玖,左脚踩着地面,以况拾玖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掠过对方。
“三分!”彦博及时反馈。
况拾玖只觉一道人影从身边擦过,脖子有些刺疼,伸手摸上去,有一丝血迹,对面已经不是手下留情这么简单了,直接放了个死海。
“拾玖,你看不破他的神通,只怕你今天得认栽了!”孙雁山抱着手幸灾乐祸地说着。
“第二回合!准备!”彦博高举着手,朝着况拾玖提醒道。
“再来!”莫离生猫着腰盯着况拾玖,就在眼皮颤动瞬间,况拾玖利用狼老大的神通,捕捉到这微妙的一瞬,下意识滚到一侧,一道影子掠过,扬起灰尘扑扑,就当况拾玖庆幸躲过一劫时候,莫离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半空停滞下来,脚尖点地,整个人腾空转过身,下一秒,身体与地面成平行,就像一颗炮弹一样袭来。
“三分!”
坐在地上的况拾玖根本来不及反应,脖子上又多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拾玖!”孙雁山朝着对方丢出去一个竹筒,况拾玖接住,打开木塞大口喝水,然后用剩余的冰凉的水打湿头发,凉意从头起,使得浮躁不安的况拾玖冷静下来,微微睁开的眼扫过莫离生,莫离活,脑海里闪过一想法,缓缓闭上眼,试图去抓住刹那间的感悟。
“彦哥,先不要开始!”孙雁山伸手拦住彦博。
仅仅半分钟,况拾玖睁开眼,嘴角弯起,从地面站起来,眼睛里不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