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余小鲤的声音,余凌枫也并没有放松多少。
但还是抬眸示意陆琪让开,自己亲自起身拉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余小鲤看到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哥哥的笑颜,语气一如往常亲切:“小鲤,怎么还没休息?”
余小鲤自然也是面露笑颜,反正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们早已十分熟识,何况原本就是兄妹,所以余小鲤丝毫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往余凌枫屋里去。
“诶,这位是?”
看到陆琪,余小鲤很自然地就发出了疑问。
这本没有什么好隐瞒,余凌枫大方地介绍道:“陆琪,我近来新任的贴身侍卫,还年轻,刚出来历练。”
“新任?”
这个少年相貌平平,余小鲤其实并不太关注,但还是细细打量了他片刻。
陆琪被余小鲤盯得有些发虚,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余凌枫边上挪了一点。
余凌枫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但什么也没说。
其实不是余小鲤好奇陆琪,主要是因为她不太习惯经常换贴身侍卫这种事,毕竟她知道的贴身侍卫墨砚,可是陪了晏瑾毓快十年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陆琪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早上去打探的事情有眉目了。
余小鲤不再打量他,转而眸光闪闪瞅了瞅余凌枫。
后者会意,十分主动自觉地把方才陆琪跟他汇报的,关于程靶柒的情况介绍了一遍,还把那份货物清单也给余小鲤瞧了。
“哇塞,这程靶柒不简单啊!竟然是个军火商。”
余小鲤看着那清单啧啧称奇,心里头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他背后是什么人,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陆琪明天开始查这些,别着急。”
余凌枫面含笑意,耐心地解释着。他很高兴看到余小鲤感兴趣的点是程靶柒,而不是余嫣红……
不过,他可能太乐观了一点。
“好,那就等着陆琪你的好消息了!”余小鲤说完就转了话题,装作十分乖巧的模样:“哥,方才好像听到余嫣红给你来家书了?”
余凌枫心里猛的一咯噔,她果然都听到了。
面上,余凌枫显露出了一丝尬色,仿佛十分羞赧:“小鲤都听到了?”
余小鲤有点意外,余凌枫竟然坦坦荡荡地就这么承认了?
方才心里的那一点点疑虑瞬间全都蒸发光了,只剩下了一些八卦心。
她嘻嘻一笑,也坦白道:“是呢,都听到了。”
“真不好意思,我向来不会乱发脾气,今晚实在有些情绪失控,竟然被你听到……”
余凌枫絮絮叨叨说着,仿佛他真的只是因为情绪失控而感到不好意思罢了。
余小鲤哈哈大笑,忍不住拍着余凌枫的肩膀笑道:“男神形象崩塌是吧?”
“男神?什么意思?”
余凌枫第一次注意到余小鲤用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词,男神仙的意思吗,用在这里好像一点都不合适。
“唔……就是青年才俊的意思。”余小鲤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个替代词,赶忙把这页翻过去:“你让她做什么她没办好啊,发这么大火。”
在这打哈哈的当儿,余凌枫早不再有不安的感觉,温吞地给余小鲤也斟上一杯茶,说:“让她除掉祁嫔。”
“啊?”这真是出乎余小鲤的意料了。
在她眼里,余凌枫虽然也身在官场,但一直是淡泊名利飘然世外的模样,从来不参与朝堂斗争。
而除掉祁梦婷,这何止是参与朝堂斗争,甚至手都长得伸到后宫来了!
余凌枫轻叹一口气,解释道:“父亲病倒之前,就一直想除掉安南王,但一直没有机会。除掉祁嫔,至少能对安南王造成重创,你说是不是?”
余小鲤慢慢地端起茶杯,轻轻浅浅地抿着那清茶,脑子里却在快速品味余凌枫说的这番话。
一番思索下来,她感觉余凌枫说得合情合理,而且目标还跟她一致!多了一个同盟军,这岂不是该普天同庆吗。
“是。不过,祁梦婷应该并不赞同安南王所为,除掉她没什么用处。咱们的矛头,应该直接对准安南王才是。”
余小鲤放下茶杯,眼神清明,十分笃定地跟余凌枫断言道,她相信这个盟友肯定会跟她站在统一战线。
余凌枫勾唇一笑,又给她添上一些热茶:“后宫的情况你自然更熟识,听你的便是。”
两个人正谈着话,边上的陆琪却竖起一指“嘘”声道,眼神中透着一股紧张,他在屏息静听外面的动静。
余凌枫见状也紧张起来,一手握住了自己的剑柄,一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怎么?”
余小鲤不敢出声,用眼神询问着他们俩。
但两人都没有回答,等了良久,余小鲤都快以为他们俩要石化了,突然在一个瞬间,两个人同时跃起,光一般的速度飞身向外--
“是我。”一个熟悉的男声响了起来。
余凌枫的剑比陆琪快许多,这会儿正架在来人的脖子上。
而那来人武功也不低,根本没有被余凌枫扼住行动。
他手臂上的护甲直接挡在剑刃上,那在月光下都闪着寒光的剑刃,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那一袭熟悉的紫金黑袍,余小鲤一眼就认了出来:“晏瑾毓!”
她飞奔到了院子里,双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惊喜:“你怎么来了?”
晏瑾毓眼见余小鲤就要飞身扑过来,赶忙往后退了一步,留出安全距离,俯身作揖道:“臣拜见太后娘娘。”
一面抬眸看了一眼余凌枫。
余小鲤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熟人呢,赶紧收敛许多:“院子里说话不便,进屋聊吧。”
几人自然进了余凌枫的屋子。
“臣听闻太后在避暑山庄被人劫持,故而追踪到此。”
晏瑾毓一装就没个完了,余小鲤可受不了这个。
于是赶紧在余凌枫面前演完君友臣恭的戏码,余小鲤借口有秘诏要传给皇帝,把晏瑾毓带回自己房间私聊了。
“这才几天你怎么就有空来找我了,怎么样了?”一进屋,余小鲤就迫不及待地问。
她指的当然是根除安南王死士的事了,当时晏瑾毓要她离京避开风头,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不料,在她眼里一向所向披靡的晏瑾毓,这回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