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楚吩咐穆春勇送俩人出去。
回到衙门胡灵儿先与黄贤禀报皇上的旨意,写奏章禀明讨要空地的理由。
“办公楼,这词语用的倒是熨帖”黄贤夸到。
胡灵儿说“黄大人你可得赶紧写,我回公事房估算盖楼需花费多少银子,附在奏章里一起呈报圣上。”
黄贤一听她要估算银子,就问“胡大人,这盖楼房不应是工部来估算吗?为何咱们自己估算。”
胡灵儿笑着说“黄大人,咱们修路还余下一千银子,这银子如今虽说攥在咱们手里,可户部的账上都记着呢!趁着盖楼把这银子花出去,缺多少就问户部要多少,你觉得呢?”
黄贤朝外左右看了看,说“胡大人,盖楼房可还要咱们自己盖吗?”
胡灵儿摇着头说“咱们自己盖不了,要工部派匠人来盖。”
黄贤说“那好,我写奏章,你回去估算银子去吧!”
胡灵儿回去,在纸上正写着需要的材料,听到有人敲门,抬头说“进来。”
门推开后,柴毅进来说“胡大人,外面有位姓张的老大人寻你。”
胡灵儿说“请进来吧!”
柴毅出去请人,她拾掇着凌乱的桌面。
“首辅大人,您怎地有空来我这儿了,快请坐”胡灵儿没想到张时本会来通政司,主要是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姑娘。www.huanxiangxs.com 幻想小说网
张时本笑呵呵的说“本想早些时日来,可又有些犹豫,一直拖到如今,琴儿,去拜见定国将军。”
名唤琴儿的姑娘起身上前福礼,说道“张瑞琴参见大人。”
胡灵儿佯装不解的问“免,首辅大人这是何意呀?”
张时本叹了口气说“琴儿是老夫的长孙女,她想考通政司新闻署的官员,今日老夫带她来试试。”
胡灵儿笑着说“张姑娘请这边坐,朝报上除了要闻与广告外,报上的版块你任选一个,写一篇文稿给我看。”
起身让开座位,让张瑞琴过去坐下。
张时本问“写完文稿后还考经史子集吗?”
“暂时不考,等人员到齐再定下日子一起考”胡灵儿给张时本介绍接下来的考试流程。
张瑞琴不受影响,畅快的写着早就在心里不知写过多少遍的文稿。
胡灵儿面带微笑的小声说“张姑娘的定力很好呢?不受打扰。”
张时本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接话。
张瑞琴一气写了三篇文稿,胡灵儿看了一遍问“外面何人当值。”
“小的柴毅在”柴毅推门进来躬身行礼回答。
胡灵儿吩咐“去请黄大人与李大人过来一趟,请他们阅卷。”
张瑞琴去张时本身边站着,胡灵儿再次细看张瑞琴写的文稿,可以说写的比她自己写的都要好。
黄贤与李怀德见是首辅大人,行礼后寒暄几句,胡灵儿递上文稿请两位大人阅览。
李怀德看完后说“张姑娘写的文稿与胡大人写的不相上下,实在是难得的人才。”
黄贤也连连点头称是。
胡灵儿低下头又看了一遍文稿说“请张姑娘签上名字,这三篇文稿采用了。李大人说的话还是给我留了脸面,依我看张姑娘的文笔比我强许多,这是实话。二位大人若无异议,先暂时留用张姑娘,等人员到齐后,再禀报圣上,请礼部出题考试,二位意下如何。”
黄贤沉吟片刻问“圣上准许新闻署录用两名女子,还用考试吗?”
胡灵儿肯定的说“必须要考试,因为本官想让她们堂堂正正的站在朝堂上,不会因是女子之身而遭受朝臣们的轻视。再者,新闻署若只是印一种报纸,下官不会登报寻有才华的女子,因新闻署往后还会出两种报纸,一种《京都晚报》,一种《妇女日报》。”
这话一出,不说黄贤、李怀德,就连张时本都有些吃惊,《京都晚报》还能理解,《妇女日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能理解。
黄贤问“胡大人,这《妇女日报》要写啥内容呀?
胡灵儿伸出手说“一是教导女子跟着报上识字;二是教女子在家做些简单的手工活、饭食卖;三是教她们一些简单的医护卫生常识;四是教她们女为悦己者容;五是教她们君若无意我便休。”
这话炸的屋内人直接傻愣了。
愣了半晌,李怀德轻飘飘的开口说“胡大人,你觉得圣上能准你印《妇女日报》吗?”
胡灵儿笑着说“能不能到时就知晓了,首辅大人,下官请您与张姑娘去饭堂用饭。”
张时本到底是经验老道,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笑着说“那就让通政司诸位大人破费了。”
黄贤调整好心态,哈哈笑着引张时本朝饭堂走去。
张瑞琴偷眼打量前面的胡灵儿,见她在自家祖父面前丝毫不胆怯,神情自若。
黄贤正与张时本讲,通政司想要北面那块空地盖座办公楼。
张时本在嘴里念叨着办公楼,点点头说“这词语又是胡大人的说的,倒是比公事房好听、贴切。”
黄贤笑着说“下官也是觉得这喊法熨帖。”
到了饭堂,黄贤看着桌上的菜有些寒酸,辣炒豆腐、芹菜炒肉、红烧土豆块外加小咸菜。
“首辅大人您请坐,咱们饭堂的饭菜简单,但口味还不错”黄贤请张时本入座,还不忘开口自夸一句。
胡灵儿看着这些人围坐一起,就桌上这些菜着实有些拿不出手,就说“黄大人你陪着首辅大人说话,我再去做几个菜。”
张瑞琴一开始还端坐着四处偷瞄,当她见匠人们挽着袖子,露出毛茸茸的胳膊时,吓得不敢再看,听到有女子说话声时,又忍不住微微侧目看过去,两只眼睛顺时睁大,真是女子呀!印刷局有女匠人,又一次颠覆了她的认知。
柴毅端着托盘过来上菜,辣炒笋干、爆炒腰花、凉拌黄瓜、肉丸汤。
张时本笑着说“早就听说定国将军有一手好厨艺,老夫有口福了。”
胡灵儿谦虚的说“首辅大人过奖了,请动筷吧!”
吃过饭,张时本说“老夫有些话想与定国将军单独谈谈,可否得空。”
“有空,下官差事若有纰漏,还望大人海涵”胡灵儿躬身一礼。
黄贤与李怀德各自回去处理公事。
张时本捋着胡须沉思半刻,说“胡大人,老夫要讲的是私事,还望胡大人入你耳,止于你。”
胡灵儿看张时本的表情有些沉重,就说“张大人放心,下官的嘴严实着呢!”
张时本说“老夫信得过胡大人的人品,琴儿是老夫的长孙女,她是唯一一个得到老夫亲自教导的孙辈,其余的孩子老夫虽也指导,但与琴儿那时,老夫花费的心力精力大相径庭,就这样一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最终也是被老夫给毁了。”
“祖父,都已过去了,不怪您”张瑞琴低着头轻声说。
张时本叹着气说“祖父知道你这孩子心善,可到底是我害了你啊!”
张瑞琴微微抬起头说“这事还是由我自个儿讲吧!妾身是合离之身,男方的长辈与祖父自幼交好,妾身两岁之时,刘家长辈送族中弟子上京赶考时与祖父定下婚事。妾身到了年岁,刘家进京迎亲,后来洞房花烛夜,刘家郎君喝的酩酊大醉,妾身一晚未睡照顾醉酒的他,听他嘴里不断喊着阿裕别走。成亲三日刘家郎君还会寻借口不与妾身同床,后来妾身夜里睡不着,起来在后花园闲坐,见到了刘家郎君与一强壮男子行那苟且之事,妾身才明白他喜好男风。妾身不敢声张,只与身边的乳娘说了此事,让她暗中打探,后来得知刘家郎君从少时就怪异的很,很喜欢与强壮的男子交往,在大些懂人事后就整天与家中下人厮混,他竟然胆大到去男风馆嫖妓,那个阿裕就是他在男风馆遇见的,是刘郎君的心头好。在刘家待满百日后,妾身提出回娘家,刘家郎君带着他的心头好跟随妾身一起回门,回来后妾身与祖父家人说了此事,祖父大怒写了书信给刘家提出合离,刘家理亏答应合离,只是提出此事不要张扬出去。”
胡灵儿听完后,看着长相端庄秀丽的张瑞琴,说道“这种烂桃花不要也罢 ,往后遇到真心对你之人再嫁不迟。”
张时本听胡灵儿的话,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暗自叹息不知答应琴儿来新闻署是对还是错。
“老夫将琴儿交于胡大人,望胡大人多加看顾”张时本郑重拜托胡灵儿照顾张瑞琴。
胡灵儿爽快答应。
送走张时本祖孙二人后,拿出估算的纸张又重新算了一次,预计花费一千八百两银子,包括重新翻盖印刷工坊在内,应该不算多吧!
拿起账目表格去找黄贤,李怀德在哪儿不知写些什么。
胡灵儿探头看了一眼,不解的问“李大人写讨要公事房的文书,这是要干嘛!”
黄贤说“咱们通政司写奏章要空地盖办公楼,要事出有因才是,让李大人在这儿补写讨要公事房的文书,若有其他人心存疑虑也可堵他们的嘴。”
胡灵儿把手里的估算表放在黄贤面前,他拿起来一看说道“一千八百两银子。”
“是啊!很多吗?这些我算了两遍,饭菜、工钱、水钱都在里面了”胡灵儿想想应该没有落下的环节。
黄贤低声说“不是多,是少,你估算的数目户部才出八百两银子,他们还不得乐开花。”
胡灵儿说“就按这个报上去吧!”
散衙后回府,安瑞岐向她禀报,东宫来人把四位嬷嬷接走了。
胡灵儿笑着说“知道了。”
回到内院,朱娘子给她拿出衣裙搭在屏风上,让人抬水先伺候着胡灵儿沐浴。
“姑娘,今儿下晌殿下派人把四位嬷嬷接回宫了”朱娘子给她搓着背禀报。
胡灵儿问“她们走的可高兴。”
朱娘子说“看不出来,奴婢只是听着肖嬷嬷叹了口气。”
胡灵儿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洗出澡她写了封信,让安瑞岐派人送去东宫。
送信人回来时带着肖嬷嬷一起来的。
胡灵儿开门见山的说“肖嬷嬷,我从殿下那里把你讨过来,是想让你给小孩子做教养嬷嬷,这户人家有些简单也有些杂乱。你听我把经过讲一遍,你再做出自己的决定”随后将老王大夫家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肖嬷嬷跪在地上说“老奴愿意,只是老奴的户籍落在何处。”
胡灵儿说“落在山东吧!天涯何处不故乡,你今晚暂住府里,明日我送你去王大夫家里。”
“老奴遵命”肖嬷嬷行礼后退下去。
第二日是休沐日,胡灵儿带着肖嬷嬷去往孝廉胡同。
老王大夫已搬过来住,门子一家老王大夫打发他们先回山东老家修缮房屋,胡灵儿请沿途的锦衣卫暗卫,暗中关照人别走错了路。
把人送到交与老王大夫后离开。
回到府里,穆春勇带着礼物已在府中等着。
胡灵儿来到偏厅说“我与外公说了不用上门了,怎地还打发你过来。”
穆春勇行过礼,坐下说“应该过来谢媒,这是父亲包的红封,您可别嫌弃。”
胡灵儿笑着接过说“那我就不客气收了,昨个儿武平侯府的夫人们可欢喜。”
“欢喜,昨日赐婚圣旨由礼部尚书秦大人宣读,属下见武平侯府众人很欣喜”穆春勇不好意思说“属下也很是欢喜。”
胡灵儿大笑起来,说道“你俩都欢喜就对了。”
穆春勇说“武姑娘还想回来做护卫,大人可还用她吗?”
胡灵儿答道“只要国公府不阻拦,我就用她,她愿意做到成亲都可以。”
穆春勇说“属下去告知她这个消息,免得她牵挂。”
送穆春勇离开,回到偏厅打开红封见是张六千两的银票。
回到内院问朱娘子“宫里纳彩、问名送的礼物有啥呀?”
朱娘子说“单子在奴婢那里,奴婢取来您看。”
胡灵儿摆摆手说“你讲讲记得的便是,我只是听听宫里与官员家里有何不同。”
朱娘子说了一句话“姑娘,您不准备嫁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