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出门去找任中齐,在牌坊边上围着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指挥着,这情景胡灵儿熟悉的很,街头巷尾下象棋的马扎一坐,摆棋盘放棋子,立马在棋盘上捉对厮杀起来。
“任坊长承让,这局小老儿赢了”人群里传来的声音预示着厮杀结束。
“任中齐”胡灵儿在外面喊了声。
任中齐从人群里出来,拱手问“胡副千户,有事找某。”
胡灵儿笑着说“两件事,一件找钱串修炕;第二是让木匠做个马车车厢。”
“胡副千户,不如买个马车省事”任中齐说“再就是驴车也行。”
胡灵儿问“你有门路买到马车。”
“有,先让钱串给你修炕,下晌俺领你去看马车”任中齐说“不贵还好看。”
胡灵儿点头答应。
任中齐趿拉着鞋去找钱串,她在牌坊边上等着,不一会,钱串赶着驴车过来,上面排着十几块土坯,还拉着三个布袋也不知装的什么。
到家后,钱串忙活着清理炕道、和泥砌炕。胡灵儿开始写书稿,这次不写长篇小说,写才子佳人缠绵绯则的爱情故事。
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胡灵儿出去看着太阳快正午了,收拾起书稿,去厨房做饭。
煮咸鸡蛋、酱炒肉丁,煮面条吃。
“钱串,洗洗手先吃饭”胡灵儿喊道。www.huanxiangxs.com 幻想小说网
钱串答应着出来说“还有一掀泥就干完了,干完小人回家吃饭。”
胡灵儿说“吃饱了再干,饭都做好了,自己去打水洗手。”
吃过饭后,真是一掀泥的事,钱串把炕边跟院子里的泥打扫干净,对写书稿的胡灵儿说“胡副千户,炕修好了,您有空烧烧炕,不热再找小人。”
胡灵儿收拾好书稿说“我跟你去找任坊长”背上包,从里面拿出六十文钱给钱串。
钱串拿着钱说“胡副千户,用不了这么多。”
胡灵儿锁上门说“还有上次铺子修炕的钱。”
任中齐领着她花了八两银子买了一辆骡车,并给老王大夫送家去。
回家洗澡后,才又去写书稿,直到胡同传来大人喊、小孩叫的声音,才收起书稿去宣南铺子。
“月娥姐姐,这里收口时应该怎么缝才看不出针脚”这是何盼的声音。
“拿过来我缝给你看”冯月娥从何盼手里接过玩偶边缝边讲。
“东家”何欢见胡灵儿进来,忙站起来行礼。
胡灵儿嗯了一声,对着冯月娥几人说“这是一贯钱,你们去买布、买棉花回来做被褥,日常开销由何艳负责记账。”
“东家”周兴与何盛到了。
人到齐了,胡灵儿在纸上写了俩字,开始教他们继续背三字经。
等他们背会了,拿起写有字的纸说“这两个字念周兴,比着开始写。”
一个时辰上课结束,刘春杏期期艾艾的说“东家,俺们能学吗?”
“你们也不识字”胡灵儿问出口,又叹着气说“你们先跟这仨丫头学吧!”
日子趋渐正常,总算不用忙的手忙脚乱,胡灵儿还是要上街巡逻,只不过从三天改成了两天。王秀玲与袁你也都放出来,有时她巡逻会遇见袁泽敏逛街,对方是一脸厌恶的表情,她则是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宣南铺子已经开业了,只用了一间门面,胡灵儿起名‘女人坊。’
铺子由何艳、冯月娥负责卖货,何盼与何欢俩不忙时去各个布庄、绸缎庄购买布头。
胡灵儿画出图样,由她们拼接缝制。
讲完课后,杜小草拿着一根带着花的木簪问“东家,您看这个能卖么。”
胡灵儿接过来看着问“这是粘上去的。”
“是,东家”杜小草说“奴婢是跟原来一起做活的姐妹学的。”
胡灵儿说“这个可以做的更精致些,木簪我可以让人做好送来。何艳你记好账,这木簪卖十文一只,每卖出去三只,给杜小草提一文钱。你们谁能制出更好的头花,我也同样会给你们提钱。”
“东家,做衣服成吗?”冯月娥问。
胡灵儿说“我这铺子不做衣服,但以后会做一种里衣,等蔺掌柜进货来再说。周兴、何盛把鸡蛋的账拢好给我,我算好给你们发月钱。天不早了,关好门窗都歇着吧!”
回家后在纸上写好每人的月钱数放包里。
第二天上衙,胡灵儿被张茂请到人事局的公房,听他讲李锦良案件的一点消息:飞贼李锦良原来叫李锦亮,是川人,李锦良确有其人,这个李锦良是飞贼冒名顶替的。
几人都伸着耳朵听张茂往下讲,结果没下文了,郑宥德说“你就探听到这些啊!还不如不讲呢?”
张茂很认真的问“你们就没从这里听出些什么意思来吗?”
胡灵儿说“按说不应该能假冒的了,每个考生报考前都有画像、籍贯住址、血亲三代的姓名、还有书院先生的保荐,除非俩人之间另有隐情。”
张茂一拍大腿说道“胡副千户你与我琢磨的一样。”
郑宥德说“要真是如胡副千户所讲,这事牵连就大了。”
几人听了都点头表示同意这说法。
“胡副千户,外面有人找”侍卫在外面喊道。
胡灵儿出去后见是田恒有,惊讶的问“田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来跟你说声,院子盖好了”田恒有说“何昌泰兄弟俩一起跟着来的,我把他们送到你铺子里了。”
胡灵儿听了才想起来还有这事,笑着说“我都忘了还盖着院子呢?这次真是劳烦田伯您呢?盖院子的银钱够么!”
田恒有从袖袋里掏出张纸说“这是盖房花费的单子你看看。”
胡灵儿接过来看着说“田伯,您等下我去给您拿银子。”
“灵儿,银子不急”田恒有说“我听何昌泰讲,你的铺子是做针线活的,能不能让二丫也来学学手艺。”
胡灵儿想想说“田伯,针线上的人已经够用,等过阵子布料进来,让二丫来布庄卖货,你看如何。”
“行,那就让你费心了,我这就回去告诉你田婶”田恒有说完就走了。
散衙后,她回家抱着个小箱子去宣南铺子,何昌泰何盛泰正与周兴、何盛说话。
他俩见胡灵儿进来,立即站起来行礼“东家,小人是来跟您禀报院子已经盖好,大豆、红薯、玉米都放在新院子里。”
“何艳,从账上支钱称些熟食回来添菜”胡灵儿吩咐完说“坐下说话,地里的菜长的怎样。”
“回东家,菜长的甚好,那位秦大人还是经常去地里看小麦和菜长的如何。”何昌泰恭敬的说道。
“秦大人问什么话,你们知道的就讲”胡灵儿说“既然你们哥俩来了,领着月钱,明天让何盛送你们回去。”
从包里拿出纸来,打开箱子说“这是从七月份到十月份的月钱,何艳他们几个的月钱七、八两个月每月按一百文,从九月份来铺子后按每月二百文发。我念着谁的名字谁上前来领,何昌泰、何盛泰、周兴都是一个月三百五十文,四个月是一贯四百文。何艳、何欢、何盼每人六百文。何盛你七、八两个月每月按二百文,九、十两个月每月按二百五十文,一共九百文。何孙氏每月三百文,四个月一贯二百文。何郭氏因为怀孕生子七、八月没有月钱,九、十两个月也是三百文一月,一共六百文。”
月钱发下后,周兴、何盛把账本交上,胡灵儿开始给他们上课。
讲完后,让何家哥俩拿着菜去正南坊铺子吃饭,这边让冯月娥她们关门关窗,吃过饭早些歇着。
在驴车上,何盛泰问“周兄弟,东家每晚都来讲学吗?”
“东家只要没有公务,每晚都来”周兴笑着说“俺现在认识许多字,能记些简单的账了。”
何昌泰问“东家这个官老爷与县太爷比谁大。”
“这俺不知道,只知道有次抓飞贼,东家就在”周兴说完又强调“这条街上铺子里的老板都知道这事。”
“爹,进屋里说话”何盛说“我要卸驴。”
胡灵儿一手抱着小箱子,一手拿着火折子照着要开锁,发现自家的门竟然是开着的。
用脚轻轻的踢开,把手里的小箱子扔进去,除了箱子落地的声音,没别的声音。
她走进去用火折子照了照院里没有异常,朝厅堂走去。
“散衙这么久了才回来,是在外面约会么”虽然胡灵儿心里有防备,但屋里响起的声音还是吓了她一跳。
“李翊昊,你是怎么进来的”胡灵儿惊讶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翊昊点亮油灯说“我还没吃饭呢?”
胡灵儿说“早上上衙太早,家里没有菜,只能擀面条吃。”
“快去做”李翊昊说“这两个月京都可有什么事吗?”
胡灵儿端起油灯朝厨房走着说“京都有什么事我不清楚,但是东城、南城发生了好多事,你没看到真可惜。”
李翊昊跟着她进了厨房,看着她生火烧水、和面擀面条。
“把我离京后的事都讲一遍”李翊昊边吃着面条边吩咐。
胡灵儿说“我就讲几件大事给你听,第一件就是兵部员外郎张清河怒杀外室,判了流放;第二件就是我这个官升的太快,引起锦衣卫众怒,被逼无奈大打一场;第三件就是我管了件闲事,东城兵马司指挥郇涛被革职;第四件就是锦衣卫抓了个飞贼,这个飞贼竟然是李美人的爹李锦良;第五件就是我师父和离了;第六件就是我买了四间铺子,这就是发生的大事。”
“一件一件的讲经过”李翊昊说道。
胡灵儿瞅瞅他说“李翊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回来快关城门了”李翊昊说“你这有伤药吗?”
胡灵儿放下筷子说“你受伤了,你不在自己府上养伤,跑我这儿做什么。”
“没人知道我回京都,我不能让人知道我受伤的事”李翊昊说“因为使团中的瓦剌人都死了。”
胡灵儿呆呆的问“都死了,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李翊昊说“他们死了,三家联盟才会相互猜忌,才能打起来,这样边关就多一些时间准备。”
“你又不是朝中重臣,操心这些做什么”胡灵儿把碗推在边上说“别吃了,我看看你的伤口怎样。”
李翊昊脱下衣服,露出缠着布条的上身,布条上还带有血迹。
“你去炕上躺下,我给你换药”胡灵儿说完去厨房拿酒。
用剪刀剪开布条,一条自右斜着到下的伤口还不时有血流出。
“灵均,你上药后还是缝合吧!这样好的快。”李翊昊躺在炕上说。
“李翊昊你就会使唤人,这些事你怎么不让你的贴身随从给你缝合”胡灵儿说着嫌弃的话,还是去厨房端来温水擦拭伤口。
撒上止血药粉,点上迷药把李翊昊迷晕,开始穿针用绣花线缝合,边缝边吐槽自己,方灵均你还真是个冷血的人,这场合你都不害怕,也难怪你上大学时不合群。
李翊昊醒来脑子发懵,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掀起被子见身上缠着干净的布条,屋里并没有胡灵儿的人影。
“灵均,你在吗?”李翊昊在屋里喊了声。
“在呢?”胡灵儿端着盆子进来说“洗脸。”
李翊昊说“我要上厕所小解,你扶我起来去。”
“你等着我给你拿夜壶”胡灵儿放下脸盆,又出去拿夜壶。
伺候完他洗漱后,总算不用喂他吃饭。
李翊昊问“你今天还上衙么!”
“上衙,我今天要巡逻,有事”胡灵儿吃着鸡蛋说“你中午怎么吃饭。”
“有人给我送饭”李翊昊说“赵乙在隔壁住着。”
胡灵儿说“你不在隔壁养伤,来这里使唤我,到底是啥意思。”
“隔壁是赵乙的家,他也受了重伤”李翊昊说“所以还要麻烦你也给他缝合伤口。”
胡灵儿听着他的话问“李翊昊,我发现你这个锦衣卫指挥同知心存不轨,你杀瓦剌使团的人,旨在挑起战争,你做这些到底有何所图。”
“你想知道内情吗?不过我告诉你,只有我最亲密的人才有资格知道,你还想知道吗?”李翊昊看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