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盛说“帮,咱们快些干。”
周记铺子的东家周志才来的时候,见到的画面就是自家掌柜趴在地上,上面还踩着一只脚,脚的主人就是上次看铺子的小姑娘。
“掌柜的,东家来了”伙计在边上报信。
周志才气急败坏的骂道“混蛋,你们这些混蛋,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小姑娘,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这张老脸呢?”
“东家,这小姑娘不好对付,是小的几个吃了亏”铺子伙计说道。
“滚,没用的东西”周志才大喝一声。
胡灵儿啧啧道“老家伙,听到了吗?你们东家可不是来给你撑腰的,我看你要挨骂了。”
周志才挤出笑脸说“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没必要喊打喊杀伤了和气。”
“周老板,不是我跟你过不去,而是你不肯让我好过,是你的伙计、掌柜的喊着要打杀我,现在说的这么委屈,好像是我不依不饶的”胡灵儿笑嘻嘻的说。
周志才说“是误会,姑娘你先把人放了吧!咱们屋里说话。”
“放人可以,屋里说话就不必了”胡灵儿抬起脚说“周老板,这铺子现在是我的,我也准备近期开业,所以咱们还是和气生财为好。”
“姑娘,鄙人愿出高价买下这铺面,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周志才说道。www.huanxiangxs.com 幻想小说网
胡灵儿站起来走到自家铺子前,左右端详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说道“周老板,实不相瞒我买这铺面时,答应了原来的蔺老板,绝对不会卖给你,所以你出再高的价,我也不会卖。”
“小丫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铺子我是势在必得”周志才一改刚才说话的态度,变的强硬起来。
胡灵儿大为惊讶这变脸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把能屈能伸演绎的炉火纯青,这才是生意场上的人。
“周老板,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不卖你还想强抢不成”胡灵儿说“老话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可是为了钱连道德都不要了。”
周志才哼哼了两声没说话。
胡灵儿回到自家铺面,见里面已经干净了许多,去后院又看了看,实在是挤不出卧室,那就把楼上间隔开,留出间卧室。
“东家,那个胖子找帮手来了”何盛面色发白的跑到后门急促的说“是官老爷。”
“我去看看,你们清扫干净后,把扫帚、水桶留在这边,宣南铺子再买新的”胡灵儿说完,向外走去。
走到门边听到熟悉的声音说“某谢过童指挥。”
“这么巧啊,原来周老板的靠山是东城兵马司的官老爷,怪不得能在东城这地界逞凶斗狠”胡灵儿笑说着走出去。
“下官拜见大人”童指挥连忙上前见礼。
胡灵儿伸手虚扶一把说道“本官祝贺童英童指挥高升。”
“下官是例行巡查到这儿,不是周志才的靠山,下官这就带人继续巡查”童指挥说完把手一挥,带着人急忙离开。
走远后,身边的人问“指挥,咱们收了周老板的银子,就这么走了怎么交代。”
“呸,本官还用给他交代,收他银子是看得起他,要是不识抬举,请他吃顿竹板炒肉”童英说道“所有人听着,以后离锦衣卫那个夜叉远些,惹了她本官可救不了你们。”
胡灵儿问“郇涛,不介绍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郇涛沉着脸说“这是某的舅兄,舅兄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恕罪。”
胡灵儿随意的摆摆手说“谈不上恕罪不恕罪,本官想知道,令舅兄为什么非要这间铺子。”
郇涛木着脸说出原因:舅兄有一妻四妾,二十几年来,连生了九个姑娘,后来有高人指点让他把中间的铺子买下来,说是连中三元。舅兄一直想要生儿子,都快疯魔了,听了这番话如获至宝,便指使铺子里的伙计挤兑蔺掌柜,本想挤兑的蔺掌柜做不下去生意,他出高价接手铺子,谁知蔺掌柜宁肯不做生意也不把铺子卖给舅兄。
胡灵儿听着周志才有九个姑娘,觉得他很有福气,就说“周老板,女儿不是你的骨肉吗?为什么非要儿子。”
“女儿有什么用,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周志才说“草民挣下的家业难道便宜外人。”
胡灵儿不以为然的说“你可以挑个女儿招赘,生下来的孩子姓周不是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儿子生的才是我周家的种,女儿生的是别人家的”周志才固执的说。
“这高人是骗你的银子,要我看这不是连中三元,是三星连珠”胡灵儿侧身看着三间铺面说“你挤兑蔺掌柜生意做不下去,铺子关门,这期间铺面一直未曾卖出去,这就成了一个空档,预示你的念想是个空想。后来我买下这铺面,你又开始来挤兑我,我没事,郇涛却色迷心窍被革职,你说你再这么作下去,下一步会是谁遭殃。”
周志才神色大变,慌然的说“不会的,那个高人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把铺子弄到手,会生儿子的。”
“周志才,命中无儿莫求子,命中无时莫强求。你有九个姑娘,难道还找不出一个继承你衣钵的人”胡灵儿好心的劝他。
“胡副千户什么时候改行做神棍了”身后响起戏谑的话音。
胡灵儿忽地转身,见陆译领着一群人站在后面,“陆译,今天不是休沐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也是属下想问大人的话,你在这里给人看风水”陆译抬抬下巴问。
胡灵儿斜睨他一眼说“眼神不好也是病得治,这是本官的铺面,正在清扫,过些日子开业还请各位来捧场。”
“胡副千户,你开的是什么铺子”有个校尉问。
胡灵儿笑着问他“你成家了没有。”
“属下已成家”校尉大声说道。
“等开业,你带你娘子来买物品,我给你打八折”胡灵儿说“这铺子是专卖女子用的物品,保准让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陆译晒笑“我看胡副千户太闲,白瞎了那身好功夫,属下会向上官禀报,请胡副千户带队巡逻,弟兄们咱们继续巡逻。”
胡灵儿看着天色不早,喊出何盛准备去小陶庄。
把何艳她们送回宣南铺子,自己指挥着何盛出城门,朝小陶庄进发。
在路上胡灵儿跟何盛讲,以后每天要来拉鸡蛋,每天拉多少鸡蛋要记账。
“东家,俺们不识字”何盛小声的说。
胡灵儿拍了一下腿,自己真是个猪脑子,竟然忘了问他们识不识字,得,又给自己找了个活晚上教他们认字。
何盛见东家没说话,老实的赶车记路线。
“今晚开始,我教你们识字”胡灵儿半晌才说。
“嗳,俺们一定好好学”何盛甩了一声响鞭,驴小跑起来。
到了小陶庄,胡灵儿先去陶明博家,放下给小孩子买的礼物,说了这次是来拉鸡蛋,装上会立刻返回京都。
“灵儿,俺跟你去装”陶婶喊陶玉树在家看着弟弟,她跟着上土山。
“叔,灵儿来拉鸡蛋”陶婶在半山坡就喊。
“嗳,俺们正捡鸡蛋呢?”陶仲学探出头说“东家,这鸡蛋可不少,都拉走吗?”
“拉走,这是铺子里的何盛,以后他负责来拉鸡蛋,鸡蛋装车前都过秤记账,你俩每人一个账本,都要记数”胡灵儿说着“何胜送到铺子后还要再次过秤记账,周兴也要记账,记住了吗?”
“嗳,俺们记住了,东家,俺们保证不偷吃鸡蛋”陶仲学的浑家说。
胡灵儿说“鸡蛋你们可以吃,我让你们记账,是看卖鸡蛋能挣钱吗?以后你们的粮食、月钱也由何盛给你们送来。”
陶仲学下山去借秤,回来后一筐一筐的秤过,搬下山放在驴车上。
胡灵儿蜷缩坐在车边上,跟陶婶告辞,何盛赶着驴车朝回走。
把鸡蛋都放在正南坊的喔喔蛋屋里,喔喔蛋屋是胡灵儿起的名字,她是个起名废,想了好久才觉得喔喔蛋屋比较好记、也很新颖。
又跟周兴讲了记账的事,让他晚上去宣南铺子学识字。
“东家,明天开始卖鸡蛋,是两文钱一个吗?”周兴问。
胡灵儿笑着说“不,新店开业,三文钱两个鸡蛋,有事晚上再讲。”
回家用热水泡了个馍馍吃,把脸做了修饰,拿上书稿去书店。
景彦鸿等的心急,见她来了问“方姑娘,书稿可带来了。”
“带来了,写手有事耽搁了”胡灵儿有些歉意的说“这本书已经写完,我都带来了,景老板请过目。”
景彦鸿坐下翻看起来,看了约有两刻钟,放下书稿后说“方姑娘,先生可还写新书。”
“写,写手已经准备写新的书稿了”胡灵儿说道“不过因为她家里有些琐碎事会拖延些日子。”
“只要先生肯写晚些也无妨”景彦鸿从柜子里拿出荷包说“这是先生的书银一百一十两银子,后来又加印了三千册。”
胡灵儿查看过银子后,装好离开书店,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圈后,才雇车回家。
洗澡洗衣服,从篮子里拿了十个鸡蛋包好去看任中齐。
任中齐头上缠着白布正在训人。
胡灵儿站在门口说“我待会再来。”
“百户,俺已经说完了,俺们比赛输了”任中齐解释原因给她听“南城的比武咱们宣南最后一名。”
“最后一名,这比赛比了几次了”胡灵儿看着屋内的几人问。
“回大人,比了两次”一个汉子出来回答。
“两次都是最后一名,你是曹天雄”胡灵儿问。
曹天雄咧嘴笑了一下,又赶紧严肃的回答“属下是曹天雄,第一次是第三名,这一次是最后一名。”
胡灵儿笑笑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就是,任百户有伤就别动气了。”
任中齐说“多谢百户挂心,属下的伤已无大碍,百户有事吩咐。”
“找泥匠去看火炕,要是不得空,下次休沐也行”胡灵儿说着来意。
“得空,钱串你跟上官去看看”任中齐说“钱串的手艺是家传的。”
胡灵儿留下手里的鸡蛋,领着钱串离开。
“任百户,咱们请胡副千户教兄弟们两招,你看如何”曹天雄出着主意。
“小子,你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再厉害的先生也教不了你们这群懒人,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早上根本不起来练习”任中齐说“当时胡百户定下的是早起在胡同里跑,可你们跑了三五天就不跑了,胡百户是为了你们好,怕你们碰上硬茬吃亏,你们不领情没办法。”
几人被训的头都不敢抬。
胡灵儿领着钱串回家看炕,俩炕都需要修,胡同里的人家见胡灵儿找了泥匠师傅,也都上门找钱串去自家修炕。
钱串在本上记下胡同名、人名,定下明天上门去修。
胡灵儿又领着他去宣南铺子看火炕,也是要修,其余几个铺子让何盛带他去。
自己拿着几个丫头用布头做的头花、玩偶看,针脚缝的还算细密,这些放在这边的铺子里卖还行,在前朝市卖不行。
“东家,这些做的不行吗?”何艳怯生生的问。
“还达不到我的要求”胡灵儿说“针脚太大都露出来了,先做着吧!”
“胡大人,草民伊志华求见”外面传来说话声。
胡灵儿走出去,见伊志华身上拾掇的干干净净,边上有个须发全白的老头,邋遢的不得了。
“何事”胡灵儿问道。
伊志华指指边上的老头说“胡大人,这是蔺掌柜,他家遭难无处可去,想来问问你这铺子可聘掌柜。”
胡灵儿打量着眼前邋遢的老者,问“伊志华你不是说蔺掌柜回乡了吗?怎么又遭难了。”
“让蔺掌柜说吧!内情草民也不清楚”伊志华捅捅蔺掌柜示意他开口。
“大人,草民蔺步荣系江苏人氏,回乡后,草民发现家里祖屋原留的滴水檐被邻人所占,草民曾几次找上门与之理论,邻人都拒不归还,无奈下草民只好去县衙请太爷做主”蔺掌柜停下深深的长舒一口气,接着说“官司赢了,邻人也让出了滴水檐,可是草民的长子却被人打废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