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啊？”
……
唐佳慧的一番话令议事厅一众唐门绝顶高手全都傻眼了。
“霸天，看看你干的好事！”其中一名老者对着唐霸天破口大骂：“兔崽子，要是他真敢擅闯唐门禁地，我马上就下了你这族长之位！”
说话之人乃是唐霸天的叔叔唐太龙，唐门健在的最有威望的十大太上长老之一。
“叔，您别着急发火，我马上带人过去瞧瞧！”唐霸天道。
紧接着，唐霸天赶紧带着一群高手朝唐门禁地赶去。
唐门禁地处在唐门大峡谷下游末端的位置。
唐门大峡谷，说是峡谷，其实严格来说，它是一片四面环山的盆地。
因为在狭长的峡谷下游，有一座大山横在峡谷中间，与两侧山脉相连，堵住了峡谷中间的那条河，从而在这里形成了一大片堰塞湖。
在堰塞湖中间，分布着大大小小上十座小岛。
这里风景秀丽，常年大雾弥漫，宛如人间仙境。
只可惜，唐门中人未经族长允许，从不敢靠近这片区域，因为，这里便是所谓的唐门禁地，这片堰塞湖更是那条守护妖兽的领地。
每次逢年过节，唐门都会举行祭祀活动，赶来一些牛羊来祭拜湖中的那头妖兽。
也只有这时候，唐门中人才能看一眼这片堰塞湖上面那如画一般的美景。
其实，所谓的祭祀，说白了就是拍马屁，希望这头妖兽能带领唐门子弟进入上古战场。
只是，自从百年前唐霸天爷爷仙逝之后，唐门再也没人能说服那头妖兽，让它带领唐门子弟进入上古战场。
黑马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来到了堰塞湖旁边。
陈天阳望着云雾缭绕的堰塞湖，和湖中若隐若现的小岛，问：“黑马兄，你儿子呢？”
“嘶……”黑马站在湖边，突然两只前蹄高高跃起，发出了一声很长的嘶鸣声。
“轰隆隆……”下一秒，他们跟前的湖水突然翻滚起来。
而后，湖水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露出了一条通往湖底的由青石铺成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
“嘶……”黑马又嘶鸣了一声，而后立刻沿着石阶朝下方快速飞奔而去。
说来也怪，那些湖水就好像被某种巨型妖兽给一口吸走了似的，只是眨眼间，这片堰塞湖的湖水仿佛就被抽掉了一半。
陈天阳骑在黑马背上，沿着青石阶一路往下，大概下了近百级石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门。
石门高约四五米，宽约两米，上面雕刻着很多古老的符文，令这道巨型石门平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嘶……”黑马在石门前又嘶鸣了一声。
“轰隆……”石门轰隆一声往下落去，露出了一条漆黑通道。
通道一眼望不到头，而在通道里面，陈天阳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恐惧感。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地方出现过如此强烈的恐惧感，就连当初他孤身一人去昆仑斩烛九阴，去龙渊见上古神龙，他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强烈的恐惧感。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里面一定非常危险，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仿佛有个声音正在朝他呼喊，别进去，别进去……
然而，黑马却毫无犹豫地驮着他已经迈进了石门。
他的确想过拒绝，可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心，很想进去一探究竟。
“轰隆……”黑马驮着陈天阳刚走进石门，身后的石门便轰隆一声关上了。
与此同时，之前外面退去的那些湖水瞬间回潮，只是眨眼间，湖面又恢复到原来那仿佛一潭死水的样子，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湖底通道内。
进入通道后，陈天阳急忙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夜明珠。
夜明珠是他风师父送给他的，以前他在三圣门后山竹林半夜练功的时候看不见，一直都是摸黑练功，风清瑶便给了他一颗夜明珠，自那以后，不管他走到哪儿都会带着这颗夜明珠。
夜明珠的光芒并不是很亮，但还是能让陈天阳看出，这条通道左右上下的石壁全都雕刻着某种古老的符文。
虽然他也见过很多符文，可这些符文他没有一个能看得懂，他能猜到，这些符文肯定全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
黑马之前在外面一直都在一路飞奔，仿佛在着急赶路，但进入这条漆黑的通道后，他突然放缓了脚步。
“黑马兄，这就是进入上古战场的通道？”陈天阳问。
“算是，但也不是!”黑马回道。
“几个意思？什么叫算是，但又不是？”陈天阳被黑马搞蒙了。
“就是字面意思！”黑马道。
“艹，你要会说人话你就说，不会说你就别说，说了跟没说一样！”陈天阳没好气地道。
“过了那道门，就算已经进入上古战场了。”黑马道。
“啊？”陈天阳突然愣住了：“不是有妖兽看门吗？妖兽呢？”
“我主人知道我带你进来是来去我儿子的，它没必要露面，它怕吓着你！”黑马幽幽回道。
“你主人？”陈天阳惊呆了：“那条妖兽是你主人？我去……黑马兄，你混的可以啊，像你这样的，也算是马中之龙了吧？”
“你这话说的，我觉得你既侮辱了马，也侮辱了龙！”黑马回道。
“哈哈哈……”陈天阳被黑马给逗笑了：“马兄，这条通道有多远？”
“长着呢，别着急。”黑马说道：“像我这么走的话，大概要走两个时辰！”
“卧槽，这么长？那你为什么不跑起来？”陈天阳问。
“怕动静太大，惊扰到上古战场那些孤魂野鬼。”黑马道。
“卧槽，照你这么说，里面岂不是有很多强大的灵魂体？”陈天阳突然担心起来。
“你不用担心，以你的灵魂之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黑马道。
“这你都知道？”陈天阳愣住了。
“其实我并不知道，是我主人之前告诉我的，说唐门只有你能救我儿子，所以我才过去求你帮忙。”黑马道。
我去，看来唐门这条禁地守护兽很不一般啊。
妈的，难道它一直都在监视唐门？
唐门那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你知道我主人为何最近上百年来，一直都不肯放唐门子弟进来历练吗？”黑马问。
“为什么？”陈天阳也有些好奇。
“上古战场百年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据我主人说，应该是以前上古大能者布下的阵法崩塌了，导致里面出现了很多特别强大的上古残魂，一般人进去立刻就会被他们夺舍，届时，等他们出来必然会残害唐门后人，为祸人间。
我主人受了唐门先辈上千年的照顾，它不忍让唐门子弟前来送死。”
“卧槽，里面这么危险你不早点给我说清楚！”陈天阳惊呼道：“唐门的人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吗？我就不怕危险了吗？”
“我主人说……”
“你主人说啥了？”
“它说……你不是唐门中人，把你放进来，就算你死了跟它也没关系，它也不算对不起唐门先辈！”
陈天阳：“……”
“妈的，你把它叫出来，老子得跟它好好理论理论！”陈天阳冷声骂道。
“我主人在外面湖底，它不在这里面！”黑马道：“你放心，我主人说你的元神很强大，你肯定能救我儿子。”
“我就纳闷儿了，你说你这匹马也是闲的蛋疼，你没事把你儿子带到上古战场里面来干嘛？”陈天阳鄙夷道。
“我不是一般的马，我祖祖辈辈都是唐门与我主人之间的联络员，我儿子自然也要进来与我主人搞好关系，我当然要带它进来熟悉一下环境，以便于以后这里面环境变了，我的后代可以带唐门子弟进来寻宝。”
“你不是说，里面有很多上古残魂吗？你们去上古战场就没事？”陈天阳有些不解。
“那些残魂现在都想找个人夺舍，逃离上古战场，我们只是一匹马，我们父子都是畜生，如果你是一位上古大能者的残魂，你会选择一头畜生夺舍吗？”
陈天阳：“……”
他有些无言以对。
虽然黑马说的话听着别扭，但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它们的确是畜生。
不过他还是安慰了一句：“我说马兄，你也别这么说你们父子俩，虽然你们的确都是畜生，但你开了灵智，已经会说人话了，你和一般畜生不一样。”
“你以后别叫我马兄，唐门中人都叫我黑战神，你也叫我黑战神就行。毕竟我是畜生，你叫我马兄，我会觉得你跟我一样也是畜生。”
“我特么……”陈天阳一巴掌拍在黑马脑门上：“你特么会说人话你就说，不会说你就别说！”
“我现在说的不是人话吗？”黑马似乎有些不理解陈天阳的话。
“算了，我跟你一头畜生较什么劲！”陈天阳鄙夷道：“话说，唐门中人为什么都叫你黑战神？这名字有什么讲究？”
“这是我祖祖辈辈从上千年前一直沿用到现在的名字。我们祖辈以前为唐门立过大功。”黑马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明显充满了骄傲：“我们在战场上帮唐门打过天下，立过汗马功劳！”
“嗯，‘汗马功劳’这词用得好，很到位！”陈天阳点了点头。
“小子，你可要小心呐！”就在这时，陈天阳脑海中突然传出长卿真人的声音：“这里面着实不简单，这匹妖马说的没错，这上古战场的确有很多非常强大的上古残魂。”
本来陈天阳刚才还没当回事，但听见长卿真人这么一说，陈天阳突然有些担心起来：“师父，我能应付吗？”
“能是能，只是万一被缠上了，你会很麻烦。”长卿真人道：“不过，不管你遇到多大的危险，只要你能及时回到这条通道里，那就没事了。”
“为什么？”陈天阳问。
“你没看见这条通道很多上古符文吗？这些都是镇魂符！”长卿真人道：“我猜，那些灵魂体只要敢闯进这条通道，马上就会灰飞烟灭！不过，按理说，你进去应该是没危险的，他们避之不及呢！
那些残魂都能直接看到你的元神，估计他们见你元神那么强大，都会把你当成魂修，还以为你是进去抓他们想吞噬灵魂来修炼，他们躲你都来不及，大概率不会来主动找你麻烦。”
“我知道了，谢谢师父！”陈天阳终于安心了。
与此同时，唐霸天带着数十名唐门高手站在湖边，眉头早已皱成了一团。
“爷爷，现在怎么办？”唐佳慧一脸担忧地道：“如果真像那群太爷爷他们说的那样，那小子能降服守护兽，万一日后守护兽全都听他的，我们唐门岂不要受制于他了？”
“那守护兽哪有那么容易降服！”唐霸天冷声说道。
“没错！”卢老头儿跟着点了点头：“自打你太爷爷走后，唐门哄了这头守护兽上百年，它始终油盐不进，不肯送你们进上古战场，它又哪有那么容易被一个外人降服。
不管怎么说，你们唐门世世代代供养着它，供养了上千年，这家伙对你们唐门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吧！”
“可是，根据马蹄印来看，黑战神真的带他进去了啊！”唐佳慧担忧道。
“哼，胆敢擅闯唐门禁地，这是他自己找死，如果他没法活着出来，那也怨不得我们！”唐霸天冷声说道。
“哎，如果他真的跟着黑战神贸然闯入禁地了，八成是活不成了。”卢老头儿摇了摇头：“可惜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天阳和黑马边走边聊，约莫三四个小时之后，拐过一道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光圈。
能够看出，这白色光圈是通道四周石壁上的一些闪闪发亮的某种不知名的晶石散发出来的。
黑马停在光圈前面，有些严肃地说了一句：“穿过这道光圈就进入上古战场了，你坐稳了，我一穿过去，会加快速度带你去救我儿子。”
“嗯！”陈天阳点了点头。
黑马的后蹄突然吧嗒吧嗒地扒拉了几下地面，它仿佛是在蓄力。
好一会儿后，黑马才突然纵身一跃，穿过光圈。
就在黑马穿过光圈的那一瞬间，陈天阳只觉脑子传来一阵剧烈的眩晕之感。
不过这种感觉很奇怪，陈天阳觉得自己好像晕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闪而逝。
总之，他很快便觉得眼前一亮。
当他睁开眼时，瞬间石化……
只因这传说中的上古战场，与陈天阳之前心中所想象的差别实在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