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卓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见程四不再言语,已然明了他的心意
于是,赵书卓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向大家正式宣布道:
“那好,经过慎重的考虑和大家的推举,我在此就郑重地宣布一个重要决定。”
“程四同志即刻升任为我们建业村的村长。程四叔在咱们村多年,一直默默奉献。”
“他的品德、能力和对村子的熟悉程度,大家都有目共睹。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建业村将会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程四村长!”
赵书卓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掌声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在村子的上空久久回荡,似乎在为建业村新的开始而欢呼雀跃。
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之下,程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那红色像是要从他的脸颊上溢出来一般,一直蔓延到耳根。
不过,他仍努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对围聚在四周的乡亲们说道:
“各位乡亲,大伙都知晓我程四,我这人平平无奇,没什么了不起的大本事。”
“只不过是在木匠活计上花费了些心思,钻研得稍微透彻了些,勉强算是精通。”
“平日里,也就是靠着这点手艺,给大家伙儿打打家具、修修门窗,全凭一副热心肠,帮衬着邻里乡亲解决些生活中的小麻烦。”
“说到当村长,我是真没什么经验。在咱们村子里,我一直都是跟在别人身后做事的人。”
“哪怕是在自已家中,也都是听从长辈们的安排,被带领着前行。”
说到此处,程四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神情,接着说道:
“但是,乡亲们请放心,既然我站在这里,就不会退缩。我定会以最积极的态度去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村长。”
“我不敢夸下海口,说一定能成为一个无比卓越的村长,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
“我会拼尽全力,做一个对大家实实在在有用的村长。我会用心去倾听大家的声音。”
“关注村子里的每一个需求,为了咱们村子的发展和繁荣,不辞辛劳,日夜奔走。”
程四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泛起一丝质朴的笑容,继续说道:
“还有一点,大伙大可不必担忧。即便我有幸当上了村长,村子里谁家有嫁娶之事,需要打造家具或是做些木工活计。”
“我程四绝不推脱,一定会像往常一样,尽心尽力地为大家把活儿做好。”
“这门手艺,既是我的立身之本,也是我与乡亲们之间情谊的纽带,无论身份如何变化,这份情谊永远都不会改变。”
程四的话音落下,仿若石子投入深潭,四下里一片寂静。
他站在原地,略显局促与尴尬,那丝丝缕缕的不自在,渐渐在他的神情中蔓延开来。
为了打破这僵局,程四微微弯下腰,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谢谢大家。”
他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正是这一声,让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乡亲们猛地回过神来。
意识到新村长的讲话已然结束。片刻的停顿后,如雷般的掌声轰然响起,在这小小的村落中回荡。
赵书卓抬眼望了望天空,日头已然高高越过中天,时间确实不早了。
他向前迈了一步,提高声音对乡亲们说道:
“行了,乡亲们,今天的选举进行得很顺利,也算圆满结束了。”
“大家都忙乎了一上午,也都累了,就各自回家吧,辛苦大家了。”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多年来在村子里积累下来的威望所致。
随着赵书卓的这一声令下,人群开始缓缓涌动,大家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朝着各自的家的方向散去。
就在这时,赵书卓的目光落在了正欲转身离开的秦单两家身上。
秦军和单海柱原本正随着人群挪动脚步,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弄得一脸疑惑。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虽满心不解,但还是停下了脚步,留在了原地。
静静地等待着赵书卓接下来的话语,心中暗自揣测着究竟是何事。
此时,赵书卓静静地看着人群逐渐散去,喧闹的场地慢慢恢复了平静。
空旷的屋内,只剩下王建国、何雨水以及程四等寥寥数人。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众人,心中暗自思忖。
此刻周围已无太多旁人,说话也无需再有太多顾虑。于是,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严肃与不满。
径直朝着王建国和何雨水走去,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开口批评道:
“两位老哥啊,咱们私下里相处,那情谊自是不必多说,你们一直以来都如同我的兄长一般。”
“在生活里对我多有照顾,我心里都记着。可咱们今儿个不能只谈私情。”
“从公的层面来讲,我现在担任着队长的职务,是一名公职人员。”
“你们也清楚,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我得对整个村子的风气和秩序负责。”
“可今天看看你们都干了些啥?就为了这一个村长的职位,这在旁人眼里或许只是个小小芝麻官的岗位。”
“你们竟然闹到了要动手的地步。这要是传出去,让宋主任知道了。”
“或者被别的村的村长、队长知晓了,你们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我在大家面前还怎么去倡导文明和谐?怎么去要求村民们遵守规矩?”
赵书卓的声音在屋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他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挥动着,以增强话语的力度。
说完这一番话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秦军和单海柱就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们低垂着头,目光盯着脚下的地面,脸上满是懊悔与羞愧之色。
嘴唇微微颤抖,却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在深刻地反思着自已的过错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