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唐逸所猜测的一样,影无踪和宁川这一架,足足打了半个时辰。
回来的时候宁川只是鬓角凌乱,影无踪就有些惨了,不仅脸上有几个拳印,连身上的衣袍也被砍得稀碎。
显然,宁川技高一筹,天下第八真不是白叫的。
“唐兄弟,我给你说,我不是打不过他,我是看他是我师姐夫,我让着他的。”
“不然,真将他打伤了,我师姐又得哭唧唧。”
唐逸睨着他,有本事你说这话的时候,对着宁头说啊!
你这一边放狠话,一边躲得远远的,你给我说是让着我师父?
“信看完了?”宁川看向唐逸。
“嗯,看完了。”
唐逸点头,道:“宁头,你什么意见?”
宁川看了一眼影无踪,影无踪条件反射拎起凳子:“想干嘛?还没被打够?”
宁川懒得理这白痴,沉吟了一下看向唐逸道:“他可信。”
唐逸当时都诧异了,之前提醒他小心影无踪的,是宁川。
现在说影无踪可信的,也是宁川。
“唐兄弟,信是我弟写的,我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影无踪凑到唐逸面前,笑道:“再说我小命都在你手上,害你不是害我吗?”
唐逸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影无踪道:“行,可以合作,但我有前提,那就是所有行动得听从我统一指挥。”
“合作之后,你们得退出京都。”
影无踪当即瞪大眼睛,道:“兄弟,你这就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了。”
唐逸瞪了影无踪一眼,道:“你们不走,那我和宁头就是和反贼勾结,到时候被反咬一口,不死也得死了。”
“更别说你和宁头还有另外的关系呢!”
“你们考虑一下,再给我消息,否则我宁愿付出惨重代价,也不会和你们合作。”
影宗想要借他的手排除异己,他也能借影宗的手对付皇后,但是特妈影宗和长公主又是同盟……这关系太贼乱,唐逸不得不慎重对待。
不然,被影宗背刺了怎么办?
“行吧,我悄悄潜回去找我那弟弟聊聊吧!”
影无踪无奈。
说实话连他都有些懵逼的,他也没想到失踪几天,影宗那群老贼就坐不住,想要扶持他那傻弟弟当宗主了。
这和他的初衷大相径庭啊!
他原本趁被密谍司控制玩起了失踪,就是想要将影宗从京都这个泥塘中扯出去。
只要有人问,直接说宗主不在,他们说了不算就行了。
结果那群老贼非得觉得自己牛逼,能够干天干地干空气。
草,暗京楼都折了,凭影宗这小胳膊小腿,还能拧得住炎文帝?
你们这群老贼想要抢班夺权,可长公主明显是拿你们当枪使,坐收渔翁之利好吗?
昨日和宋毅聊了半个时辰,影无踪忽然觉得人生太特妈操蛋了,处处尔虞我诈,还没有这几日在唐家住得舒心呢。
……
吃过早餐,唐逸和宁川直接去了北镇抚司。
该见梁荣了。
然而,刚进大牢,耳边便传来了咆哮声。
“唐逸,你不得好死!”
“你敢蒙蔽陛下,你是欺君,你罪该万死!”
“……”
唐逸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犯人,正拼命敲打着铁牢,冲着他愤怒咆哮。
而另一间牢房,刘温和赵柯还在练习魔术。
“这位仁兄是谁啊?我和他有何深仇大恨?竟然如此恨我?”唐逸仔细瞅了两眼,没认出来那家伙是谁。
闻言,刘温和赵柯都错愕抬起头,一脸你在逗我的样子。
宁川也睨着唐逸,无语道:“你小子是故意的吧?你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唐画。”
唐逸听到这话明显怔了下。
他向前仔细瞅了几眼,确定了,还真是唐画。
只是此时的他穿着破旧血淋淋的囚服,披头散发,黑不溜秋,要多惨就有多惨,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哪里还有曾经风度翩翩伪君子的样子!
“宁头,你要不说,我还真将这号人物给忘记了。”
唐逸摇头,这货将前身害得非常惨,他有今天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这鸟毛又是个定时炸弹,他徇私舞弊,又勾结藩王,哪条罪状不够诛九族?
但皇帝不处置他,却一直留着,这让唐逸有点担心这是炎文帝留着对付他的牌……
“啊啊啊!唐逸,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是你,是你害我,陛下糊涂,陛下糊涂啊!”
“……”
宁川还没吱声,牢房中的唐画已经彻底爆炸,用脑袋拼命砸着铁牢,咆哮如雷。
唐逸看向宁川,道:“宁头,怎么回事,他怎么看着有点疯了?”
宁川指了指刘温和赵柯,道:“因为他们,他是被他们逼疯的。”
唐逸看向刘温和赵柯,又看了一眼两人的魔术器材,顿时明了。
刘温和赵柯也是死罪,但他们积极配合炎文帝,打算假死脱身搞事情,迎接他们的是新生。
而唐画,却只能等死。
“走吧,去见梁荣。”
唐逸没有和唐画有半句交谈,转身向牢房深处走去。
“唐逸,你回来!”
“唐逸,你给我滚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唐逸,你个无耻小人,卑鄙龌龊!”
“……”
唐画疯狂砸门,唐逸却连头都没回一下。
看着唐逸的背影,刘温和赵柯相视一眼,脸色都非常的复杂。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将一切押上要弄死的敌人,却从未被他当成对手。”
刘温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齿道:“你说当初咱们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非得和他作对呢?”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赵柯差点忍不住一拳砸在刘温脸上:“因为你当时觉得,你能行呗!”
刘温无言以对。
当时不是他觉得自己行,而是谁都没将这家伙放在眼里。
……
“宁头,谢了。”
唐逸走进廊道深处,道:“给唐画换个牢房吧!有些事情不会因为唐画死了,就会消亡的。”
“而且,也不一定就是我们所猜测的那样,反而唐画死了,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宁川无语了半晌,直接就爆了粗口。
“妈的,你说唐敬那老家伙,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老子特妈还第一次见到拿全族的脑袋,拴在裤腰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