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北大鼻这些年厉兵秣马,训练出不少精锐,不过现在看来,只是枉然。眼下这群人还不如阳城的士兵。
倒是李季出现让人意外,身为北大鼻的义子,竟然也有被派上战场的一天。
“香叔叔也是一时豪杰,怎么就想不明白,投奔了邪魔歪道,令人不齿。唉...”李季幽幽叹息。
一层层的包围圈已经形成。火炮,弓箭,强弩都泛着令人心寒的辉光,瞄准着马车。
“看贤侄的意思,今天是难以善了了?不过就凭他们,是不是太小看我了?”香不闻拉着胖和尚袁满走出马车,一掌拍在马屁股上。
驾车的管家猝不及防,被马车带着逃走。
“好,重情重义!那你呢?”李季挥手,让马车离去,死盯着香不闻。
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士兵,都守在火炮附近。有人准备填弹,有人举着火把,捏着信子,随时准备开炮。
那炮弹仿佛活物,内里的黑色血液在不停涌动,还带着砰砰乱响宛如心脏的跳动声。
剩下的士兵都立在大炮后面,拉着强弓,挽着强弩。
香不闻微微摇头,似乎对大军不屑一顾。
“香叔叔,念在你年事已高,北将军特许,若你心甘情愿吞下此物,你的事不是不能...”
嘶!
浓雾泛起,香不闻瞬间展开领域,凝出一条巨蛇。
巨蛇盘着身子,横冲直撞,向前扑咬。
猛然看到如此庞然大物,训练有素的黑旗军立马点火,开炮。
轰轰轰!!
点起的信子瞬间燃尽,炮火声轰隆不停,仿佛天雷落下。
李季举起一只炮管,手掌一拍,炮弹弹出,空气发出嘶鸣的悲响。
“炸!”
他兴奋高呼,炮弹落地,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哗啦。
寒风吹过,枝叶冷颤。
白杨坐在树枝上,眺望着战场,暗暗运起玄鸟功,分辨局势。
水姬站在树下,捏着裙角,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跳上树梢观战。
北城门外,炮火连天,震耳欲聋,一片混乱。
“走光了。”白杨提醒道,“你跟来干嘛?”
“这可是黑旗军和红衣大炮与臂境强者香不闻的激战,我不来,怎么知道结果。”水姬晃着俏皮的小腿,认真道。
白杨微微一笑。
现在只是大炮,到了以后,出现手持枪械,就是水姬又能如何?
时代的车轮滚滚而来,不在意任何人螳臂当车的行为。武者,亦是其中之一。
回过神,他再次望去。
阵法的压制很快失去作用,好在大炮足够给力,把大道炸的坑坑洼洼,香不闻刚才所在的位置,已经薄了数寸。
幸好香不闻实力高强,抓着肉盾,冲散阵型,绝命逃亡。
很快,那肉盾被炸成碎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复存在。
香不闻化成虚雾,从箭雨中脱身,从容潇洒,闲庭信步,似乎没有一点危机感。
在他即将走出军阵的那一刻。
黑旗军猛然一震,阵法瞬间成形。与此同时,一枚炮弹呼啸而至,在空中惊起阵阵波澜。
阵法压制气血,炮弹出人意料,双管齐下。赫然是有高人出手,使出必杀一击。
炮弹遮住残阳,投下黑影,在香不闻身边炸响。
嘣!!
转眼,炸出一个深坑。
香不闻浑身冒血,踉踉跄跄的从深坑钻出,一跃而起,跳进河水。
很快,连河水也泛红。
黑旗军冒出数名将领,沿江搜寻。
“一起?”白杨问。
“你这都不放心?凭咱俩能杀得了他吗?”水姬疑惑。
“可以一试。”
“...不愧是骗子师父。”水姬低声嘟囔一声,“走。”
两人顺着血迹不停搜寻。
踏着河水,一路前行。
没多久,军中的将领反身撤回,没有李季的实力,他们和香不闻差两个档次。再追下去,说不准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那枚炮弹已经够对方受得了。
将领虽然走了,但白杨和水姬仍在继续。
血迹不停变淡。
香不闻从河中露出头,走上岸。
大雪纷纷落下。
眼前是处山脚,枯树干枝,听闻响声,有鸟兽惊逃。
他转着头,眺望四面八方。
突然一愣。
枯树上有一劲装女子,一身白衣,肌肤胜雪,怀里似乎正抱着一个孩子。微微抬眸,看向他。
“南宗...宗主?!!”香不闻深吸一口气,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浑身冰冷。
正是因为知道南相思有了孩子,他才敢肆无忌惮的分裂,谋取百香城。现在看来,他错了。
“当初,我收留了你。”南相思忽然道。
她的声音委婉,宛如黄鹂的叫声,十分清脆。
“我...报答过你了。”香不闻喘息道。
他冷眼看着南相思。
“你什么都知道,但什么也不管!怎么?那男人就这么让你魂牵梦萦?合欢宗为何如此,你当真不知?!”
“我以为你们能处理好,你让我失望了。”南相思的语气毫无波澜。
“哈哈哈...”香不闻大笑数声,展开领域,准备以命相搏。
四溢的黄雾逐渐凝实,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像是某种浓稠的液体。
这是他的绝技。
咣!
香不闻带着领域,宛如高速行驶的列车,一脑袋撞了上去,正对南相思。
数招后。
黄色的雾气逸散,钻进雪地,从山脚逃离。
南相思听着怀里孩子哇哇大哭的响声,平静的解开衣衫喂奶。
只差一招,对方就横死当场。
不过,别急,会有人补上的。
香不闻飘了一会儿,突然显出身形。遇到南相思,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对方都不在乎合欢宗了,为什么还要他的命?
思绪漂浮,脚步也变得飘忽。没几步,他掠过一个石头,绊了一下,突然栽倒在地。
啪叽。
他看着地面上的血坑,惨笑出声。
还有谁?都来吧!
他放空大脑,使劲的揉着眼皮,要看清来人的模样。
很快,有人踏过雪地的发出阵阵沙沙声。
香不闻支起身体,背靠石头,从容望去。
一全身白衣,面如满月,吐着长长白气的男人,正一步步从漫天大雪中赶来。
“你...来了!”香不闻嘴角一勾,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