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脸色一变。
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前方的山体,一片漆黑。
现在是白天!
冰粒化成的水缓缓流下,流出如血的色彩,染红了地面。
耳边的风声嘈杂,他藏起身子,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半低着头,手指伸向背后,悄悄攥紧了木制长枪。
在杂草中,白杨望着前方,视线片刻不停。
冰雹落地的声响不绝于耳,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只能看个大概。
崎岖的山壁上,中间有许多黑乎乎的小洞,其中一处。
除了背后有翅膀,其他都是人模人样的诡异,它抓着一个有尾巴的女人,在半空中掠过。
只有一只。它面色扭曲,落下的羽毛是黑色。竟在这漫天的冰粒之中,来去自如。
模样颇具异域风情,头顶的长发弯曲,像波浪一样卷着。
白杨默不作声,心脏怦怦乱跳,他没看清楚,但看见了一片红光,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红光救了他无数次,不得不信。转念一想,这诡异肯定是那东西...
【鹰人,当初和人类作战的另一方...】
白杨记起来,当初这里就是人类和鹰人大战的地方。
鹰人,性格残忍,食腐,也自食同族,爱戏耍猎物。其羽翼锋利,如同尖刀。
一百多年前,晋朝内乱,鹰人趁其不备,掳掠三洲。后来朝廷出动三十万大军,血战数场,终于击退了它们。
这种诡异聚在一起,一旦数量超过一定的范畴,就会对人类的城镇发起进攻。
这些都是白杨从书上看到的。
他等到鹰人进了洞,才脚步缓慢的离开。
成年鹰人的实力相当于三指境,又成群结队,一般人不是对手。
鹰人的成年非同凡响,是要经过历练、考验才行,正常没几个。虽然危险,但是还在三指境的能应付范围之内。
除非遇到一堆,那就只能等死。
会飞的东西,太麻烦。白杨一点都没有捕杀这种诡异的想法。
书上可没说这种诡异有壮阳的作用。
他脑海里闪过那白尾巴的妖怪和鹰人的模样,咽着口水。回去,急忙把小鸟都赶走。
谁知道诡异的鹰人能不能操控这些小东西,任何安全隐患都不能留下。
熬了一夜,等到天明,六人急忙从山上走下,回到依稀可辨的大道。
鹰人在山上,他们就从山下绕行。
书里说,一般情况下,诡异只会在自已的地盘称雄称霸。环境一旦不同,一些诡异就不能发挥全部实力。
走在大道,进展比在山上慢了一些,但远远眺望,途经的路上有一个镇子。
众人有些兴奋,望山跑死马。走了半天,到了才发现,镇子一个人都没有,连井里都下了死耗子。
一个不知名的山镇消失,让人有些伤感。
在夜晚休息的时候,他意外听见了鹰人翅膀的响声。
比上一次还近,似乎是盯上众人了。
白杨面色发冷,对于这种会飞的诡异,他没法处理。这鹰人明知道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毕竟,这里这么多山,谁也不知道山里有多少鹰人。
而这些鹰人埋伏这么久,数量这么多,吃了多少人?
白杨默默叹气,心里发凉,眼前镇子的消亡,会不会和这些诡异有关?万一是,那麻烦大了。
距七星山一个月之远。
六人找到一个废弃的佛庙。有一两间完好的房间,被人打扫过,一尘不染,被褥都是新的,好像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这使得众人有种时来运转的想法。
逐渐入春,天气暖和起来。一路上的野菜,肉干,草药都装满了背包。
因为女多男少,免不了要烧热水,用毛巾擦身,和用树枝晾衣服。
总的来说,一路顺利,几乎没遇到问题。
“我好像记得这条路,我从合欢宗来的时候在这里休息过,那时候...我还差点迷路了。”金钗看着眼前的景色,有些感慨。
“你认识路?对了,我还没问,你要去哪?”白杨疑惑。
“合欢宗就在良州,离良州城不远。白杨……”金钗话说一半,卡在喉咙。
“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从良州过来的,你是准备回去合欢宗?说不定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白杨自嘲一声开口道,他从不认为自已的魅力能让一个三指境的美人一路跟着,若是她顺路回宗门,那倒说得过去。
“合欢宗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金钗叹息一声道,“我感觉你有些紧张兮兮的,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的不安都写在脸上了,我们放松一下吧。”
“你...我不是那种男人。”白杨瞥了一眼她。默默挪动位置,他可是纯情处男。
“你都想哪去了!”金钗埋怨。“我说,玩点乐子。”
“打牌?”金阳给了个台阶下。
“穿衣服吗?”真姬羞涩的落泪。
“应该穿吧。”程梅有些不确定。
白云扭头看向哥哥:“那我哥要跟我们一起玩吗?是不是有些奇怪?”
她目光迟疑,不知道脑海里想着什么鬼主意。
“你们……”白杨站起身,“算了,我出去吧。你们不要太吵,附近不一定安全。”
他抓起长枪,打开门,坐在外面,抬头望天。
【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吗?这一路有些顺利过头了,所以我才担心…】
他心思刚动,耳朵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声,警惕起来。
“什么人!?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敌人了!”白杨立马站直身子,紧握着长枪,语气不善。
这长枪是木头做的,一共两根,连铁头都没有,杀伤力可能有所不足。
好在他三指境的实力补足了这一点。
废庙前寺,两个轻薄衣衫的女人,哎呦一声,跌倒在一旁的地上。
一袭青衫染了灰,反而让女人有种脏污的美。尤其是先站起身的,颈下露出一片白腻,半遮半掩。
她看着白杨,发现对方压根没有扶起她们的意思,不由的埋怨道。
“官人,我们两个弱女子,好不容易有个容身之处,您给占了,不合适吧?”
她背后那条白色的狐狸尾巴,悄悄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