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几只羽箭破空而来,生生的钉入几个最靠近姜琬的梁府随从的肩膀上,那些随从被这巨大的冲击力带的跌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捂着伤口爬不起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马蹄迅速驰来踩踏在地上的哒哒声,哒——哒——,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众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得住了手,转头看向大街那头。
李其琛骑在马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抽着马鞭,风滑过他凌厉的眉眼,带起他的衣摆发束金笄,一身锦衣常服,贵气凌人,在他的映衬下周围的街景都仿佛骤然亮眼了起来。
李其琛策马奔驰,周围数名禁卫军开道形成拱卫之势,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很快就到了姜琬的面前。
他猛的拉住缰绳,胯下的马儿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李其琛岿然不动,牢牢的控制住缰绳,马蹄落下,李其琛端坐在马上,冷眼看着底下的人。
梁夫人刚刚就站在旁边,被这高高扬起的马蹄吓得倒在身后婆子身上。
“夫君!”姜琬娇娇怯怯的叫了一声。
李其琛下马大步的走了过去将姜琬揽进怀里,他的手撩开帷帽自已也跟着探了进去。
他眼睛看着姜琬的眼睛,手不断地摸着她的脸耳朵和头发,“受委屈了。”
姜琬眼眶红了,委屈的不得了,“她们说话太难听了。”
李其琛摸摸她的眼睛,“别哭,朕给你报仇。”
“嗯。”姜琬点头,她攥住李其琛的手,“太可恶了,这种欺男霸女的人,他还想摸我!”
要不是她如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身边有护卫护着,落到那死胖子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姜琬一出事,就有人禀告给他了,那胖子说了什么他自然是一清二楚,从他赶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就窝了一团火,这股火越烧越旺,仿佛有人想往他珍视的珍宝上泼粪水的感觉,恶心的他想剁了这些人。
“来人,全部拿下。”
李其琛一声话落,禁卫军上前就开始一个个放倒绑起来,那帮人还要反抗,却不敌禁卫军的身手,一个个的像是蚕蛹一样绑起来放在地上。
“官府办事尔等竟敢对公职人员动手,你们是要造反吗?”领头的衙役本来是想梁夫人和这群人对起来,但是没想到这伙人连他们这些衙门里的人也敢公然绑了,他开始害怕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哥哥可是冀州同知,你敢绑我?”梁夫人对着李其琛大喊大叫,她躺在地上挣扎着,“我要叫我哥哥将你们这些贼子关进大牢里面,全都剁碎了喂狗,你们这些杂碎,下等贱民。”
“闭嘴。”一个禁卫军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这人还真是不怕死啊。
梁夫人遭了这一记窝心脚痛得将身子蜷缩成虾米,在她爆出身份后还敢这样对她,她心里更加确定这就是冀州城外的土匪,跑到城里来了。
“你们这群强盗土匪,擎等着被我哥哥带兵收拾吧,你这个小白脸和小娼妇我要将你们放到下等窑子里做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让你们生疮流脓的烂在见不得天日的地方,啊!”
一节舌头被元禄斩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满是尘埃的地上。
梁府的仆妇吓得两股颤颤,旁边的衙役更是惊疑不定,这些人难道真的是土匪吗,方同知最宝贝的妹妹,她的舌头说断就断,手段狠辣又不留情面,难道就不怕方同知报复吗?
“哒哒哒”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冀州同知慌乱的从马背上摔下来,爬到李其琛脚边跪下,“皇上,微臣接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话音落下,原本躺在地上还在挣扎的人吓破了胆子,眼前的这人竟是当今圣上!那他怀里揽着的应该就是贤妃娘娘了,他们刚刚可是要对她动手的!
完了!
每一个人都在心里这样想。
冀州同知趴伏在地上,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本来皇上今日是去书院的,上峰知府大人陪着去的,他倒是想去,可是不够格,便留在官衙中处理政务,毕竟皇上来了,这勤政爱民的样子总得装装的。
结果下午就接到消息说他外甥被一伙歹人当街砍断了双手,他这外甥是他看着长大的,比他的亲子都要疼爱三分,这冀州城谁不知道他疼爱这外甥,以前也惹出些麻烦了可都畏惧他的权势从未伤过外甥的分毫,给点儿银子打发了也就完了。
因着皇上驾到冀州府,他叮嘱过妹妹约束着些外甥,外甥是个听话的,果真安生了许多,他心里宽慰,正高兴这呢,就听说竟是有人胆大包天将外甥的双手给砍断了,手是多重要的东西,这伙人竟然敢的。
他他刚要点齐家丁和府兵前去捉拿这伙歹人,必要叫这些人偿命,结果刚到大门就见到了皇上身边的内侍。
听完消息他腿都软了,骑着马就赶来了,此刻他根本不敢看旁边的妹妹,不用想也知道一向娇蛮的妹妹在知道儿子被人砍断了双手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
李其琛绕着方同知走了两步,忽然一脚重重的踹了过去,方同知被这一脚踹的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堪堪收住身子,他连滚带爬的跪了回去,“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你是有罪,你的妹妹狐假虎威竟都敢辱骂于朕了,你们方家是不是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啊?”
方同知吓得涕泗横流,高呼道:“微臣不敢,皇上恕罪,是微臣教妹不严致使她犯下如此大祸,微臣愿即刻清理门户,以恕罪罚。”
梁夫人刚刚痛的昏死过去刚刚悠悠转醒就听到自家哥哥的这句话,她啊啊的嘶吼着,冲着方同知的方向,使劲儿的挣着,脖子上的青筋炸起,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姜琬隐在帷帽后的脸上就露出一抹嘲讽,梁家母子如此难道不是方同知自已纵容的吗,现在出事了,倒是要撇清自已了,当真是个好哥哥。
她摇了摇李其琛的手,“那姓梁的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臣妾有皇上护着倒是有惊无险,不知道其他的女子是不是也是如此好运了。”有些穷苦的女子可能连伸冤都做不到,她如今有权有势,举手之劳的事情,她自然愿意帮那些可怜的女子一把。
李其琛转头吩咐元禄,“全部收押好好的去查,有没有其他受害的人家。另外今日的事情你处理,朕不喜欢听见别人嚼贤妃的舌根。”这种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最受伤的都是女子,尤其是这种捕风捉影的桃色新闻,普罗大众最爱说上一嘴,何况姜琬是贤妃,身份特殊,不乏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编纂一些东西出来。
“是,皇上放心。”元禄明白,这些人大都活不了了。
小太监牵着马车过来,跪在地上请李其琛和姜琬上马车,“皇上,娘娘请上车。”
李其琛弯腰将姜琬拦腰抱起,姜琬惊呼一声拦住他的脖子,“皇上!”这可是在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
李其琛没放她下来,反而直接将她放上马车,接着他自已也上去了,帘子放下,马车轱辘轱辘在禁卫军的护送下离开了。
元禄甩了下拂尘,眼睛扫过那些躲在店铺门后偷偷往外看的人,故意扬声道:“这有些事情啊,只有死人能保守秘密。尤其是涉及皇家的,那只能斩草除根喽。”
太监尖细又高亢的嗓音在街道上响起,很快那些铺子后面就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或是碰撞声。
元禄满意的转过身,这些庶民最想守护的就是安生日子,知道厉害就不敢往外讲,他看向地上躺着的人,阴森森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