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珊没好气地白了锦一一眼：“我说，你刚刚给巴卡安抚完，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吃饭？”
“不用了，我前几天才给他安抚过，这次没费什么力。”
这是真的，主要是给他巩固了一下，外加尝试着清除那些沥青橡皮泥。
别说，她比第一次时长进了很多，无论是精神力还是手法。
好歹是把卡皮巴拉可以活动的地盘给扩大了一点，忘了说，这只呆呆的小动物就是巴卡的精神体。
才看了两次，锦一都觉得自己无欲无求起来。
“接下来不会每个要走的人你都给安抚一次吧！”莉珊一边把饭菜从保温盒里拿出来，一边给人分析了一下情况：
“特殊小队的待遇很好，尤其是对家人这一块的照料，像一些没什么家世背景但天赋较好的哨兵，大多都不会拒绝。”
“当然，没有背景的话也拒绝不了这种强制抽调。”
说着，莉珊给锦一盛了碗汤，补充道：“虽然一一给大家要来了拒绝的权利，但咱们队也就我们这几个有家世的无所谓特殊小队的福利待遇。”
“你瞧瞧，到时候还能剩几个？”
锦一喝了口汤，升起了点好奇心猜测道：“一半？”
莉珊摇摇头，比划了一个三：“三分之一都难。”
“注定要走的人就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了，他们走也是这几天的事，你伤还没好呢！”
听到大概会走掉将近三分之二，锦一也有些惊讶：“这么多？！”
“可是他们愿意进入小队，不也是为了安抚和突破吗？特殊小队待遇好到可以连命都不要吗？”
莉珊啧啧了两声，一脸你太单纯的表情：“我不是说特殊小队待遇很好吗？比如上层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专门为这支小队安抚，并开出了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价码。”
“这样的话，在不在向导小队也没有关系，而且——”
莉珊说着都有些眼馋：“虽然在职期间是个影子，可他们一旦殉职不仅荫蔽家人，更是可以在英雄碑上留下名字。”
“英雄碑非于联邦有极大功者不可留名，这是每一个哨兵都没办法拒绝的诱惑。”
锦一只觉得这句话和莉珊之前说的不想当影子有些相悖了：“那你呢？你怎么就忍住了这个诱惑？”
“我或者说我们身后的家族不允许我们成为一个影子，我们肩负着家族的荣耀，必须活跃在大众的眼前。”
锦一点点头表示理解，看保温盒里还有汤，就拿了一个备用勺子递给莉珊，示意她也喝。
莉珊没拒绝，说了这么多话是该润润嗓子，一口汤下肚，她眼睛亮了：“莱瓦纳做饭真好吃。”
“又是莱瓦纳做的？我说味道怎么有些熟悉。”
“对啊，我们安排了个班，他负责做饭，其他人轮着给你送饭。”
锦一喝了口汤，突然感慨：“饭都快喂到嘴边了，我要是心智不坚定一点铁定被你们惯坏了！”
莉珊也跟着吸溜了一大口，骄傲的不得了：“那咋了，其他哨兵想惯还惯不了呢！”
“哦，对了，说到哨兵我想起来了，就算没有这回抽调，怕是也早就有人想来挖墙脚了。”
锦一来了兴趣：“怎么说？”
“我们这些有点背景的，家族里大多都有相熟的高等级向导，在没到SS级之前，都是不用担心躁郁值和升级问题的。”
“而家世普通无人安抚的情况下，却能靠着自己硬升上SS级，还有冲击SSS级的可能，怎么不算天赋异禀？”
莉珊砸吧砸吧嘴，下了一个结论：“有天赋的人在哪里都是吃香的。”
话音才落，锦一就捏住了她的嘴，语气凶巴巴的：“我不知道他们吃不吃香，但你再吧唧嘴，我就要挠你痒痒了。”
“好好说话！”
“哦。”莉珊努力救出了自己的嘴：“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小队解散是既定的结局，等你将大家都升到SSS级后，咱们这些人大概率就会被瓜分掉。”
“所以，这只是提前一点的告别，一一不用太过伤心，也没必要做多余的安抚，精神力耗空总归不好受。”
锦一知道莉珊想表达什么，端着汤碗朝她碰了一个：“我早就知道。”
“你知道？”
原以为一一是个傻白甜，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个都考虑到了？那自己岂不是没了用武之地？
“我知道。”
从利诺那得到建议时，他就把这些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说，她知道，高层不会允许一个全SSS级小队存在。
只是，今天从莉珊这知道的消息，大概让她对墨诀影有一点点改观。
他似乎在尽力地不让这些事过于打搅她。
……
午睡才醒，锦一就打着哈欠签收了一个快递。
这是……什么？
寄件人是……未知？诈骗？陷阱？仙人跳还是杀猪盘？
锦一特地打开光脑录了个拆箱视频，生怕被讹上，结果里面被层层保护的居然只是一本书？
一本……很有些年纪的书？
薄薄的一本，看起来内容都没多少，侧边的书页都泛了黄，看起来脏脏的。
锦一试探性地抖了抖，灰没抖下来，鱼鳞倒是掉出来不少。
［人鱼是一种半人半鱼的生物，可以化去鱼尾，变成完整的人类。
他们大多身材高挑修长，容貌昳丽，会听从大海的召唤于月圆之时上岸，寻找灵魂契合的爱人。］
书封页只有这几句对人鱼的介绍，后面的每一页都没有字，全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难道是利诺给她寄的？
捣腾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书页上显示出字来，锦一也就没再管了。
安心养伤。
除了早饭她爬不起来吃，几乎每顿饭都有新的队员送来，锦一干脆就在医院里多待了一段时间。
每次来人都会问一问他们的想法，要走的就送上一个安抚，帮他们尽量降低躁郁值，清理沥青橡皮泥。
利诺说过，在哨兵的精神力满溢冲击SSS级时，躁郁值越低，成功的概率就越大。
从私底下的资料查询中，她没查到任何跟沥青橡皮泥有关联的东西，但每清除一点，锦一就能感觉到精神核心传来到愉悦之感。
所以，她谨慎地没有暴露这件事，但每一次都会尽量帮他们处理一些沥青。
直到所有人都问过一遍，果然留下的不足三分之一。
锦一没事的时候也会想留下的会有谁，走的会有谁，大部分都猜中了，只有他。
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甚至没有一场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