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籍表面像个正常少年,但一加速冲过去,那碰撞的冲击力,简直如同一头奔牛。当场就把人创飞倒地。
剩下的同伙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项籍已经借撞倒那人给予的反作用力止住前冲的步伐,抬臂握拳一洒。
“唰唰”。两把尘土,从掌心精准落入周围两人眼中。
“诶。”刘邦一见,目光也亮了。
他弯腰捞两把泥,再次直起腰后,浑身便充满了搞事的气息。
突然被致盲的两人刚要开始哀嚎,项籍劈手夺走他们手上的一刀一剑。好在他速度快,握剑的那人差点就被眼睛的不适激到松手捂眼。再晚一步剑便要落在地上。
为首的头领最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铮然剑鸣,刃剑抖振空气,猛然刺出。
身后还传来两声带着震怒的叫喊:“***!”“小人!”
这些小弟嘴上虽然反应过来,但身体还没能及时行动。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杀,而是要愤怒地骂上两句。
面对飞速逼近的剑尖,项籍侧身连步后退,一脚踹上被他夺刀者的屁股。那人正弯腰蒙眼落泪叱骂,后方突然被施加巨力,全身不由自主地前倾。
他泪眼朦胧地向前踉跄,连迈几步身体晃动,试图保持平衡,刚要骂娘,肩膀就传来剧痛。
来自队长的剑没能及时收力,刺入其肩。
很明显,干架时人不是越多越好,如果配合有失误,就容易痛击队友。
“嗤。”
项籍开始往后撤,退出奔过来的包围,把刀向李智一丢,说:“那都是没用的东西。”
看着吓唬人,一碰感觉他们不行啊。
真菜。
项籍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和外人打架,上手之后,突然醒悟自己好像真的很强。
他的点评非常犀利,不屑的态度也没有遮掩,于是传来的骂声此起彼伏。
“!”李智看着飞近的刀尖,一闪身,刀划出弧线落地,道:“它不带鞘,你小心点。”
你敢扔,我还不敢伸手接呢。能不能不要高估我。
“……哦,我下次注意。”
他赤手空拳冲上去这一趟,直接让三个战力半废:一人被顶倒,刚颤着爬起来,胸膛正刺刺的疼,一呼吸就痛;二人暂时失去视力且失去武器,其中一人还伤了肩。
现在项籍心中生出强而有力的自信,觉得他完全能一打十。
然后,把失去的食物都夺回来!
后撤扔完武器,顺带调整了双方站位,项籍握着剑笑声张扬地再冲了过去:“哈哈哈哈!来啊!”
这与之前逃离的样子完全不同。好似不是以一敌五,而是他一个人包围了他们五个一样。
其气势过于充足,如同初试捕猎的幼虎扑向猎物,不够娴熟老辣,却仿佛带着一种食物链顶层天然的压迫。
让被盯紧的人泛上针锥刺骨的战栗。
再加上有误伤同伴的前例在,尽管劫匪人多势众,却都不免畏手畏脚。
李智捡起刀,拦住了追来的熊升:“别过去。”
紧随其后的刘邦也略带可惜地“啧”声,扔掉手里的土,双手拍了拍灰尘,坦然地揣袖旁观。
“……我们,就看着?”熊升看起来还是三人中道德底线最高的一个。
啊?你们怎么好意思的?
三个大男人看一个儿子辈的小后生在前面搏斗?
不嫌丢脸啊?
“不急,需要的时候再……好!躲得好!”刘邦眼神炯炯,已经开始呐喊助威,化身观众,相当自然地融入其中。
李智也侧头看一牵五的战况,道:“他能控制得住局面,就不要贸然加入扰乱他的计划。而且,他大概也不想被打扰吧。”
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项籍,像激活了另一个模式的开关一样。
行动间带着本能般的野性,与飞速成长融会贯通的技巧。
在刺、劈、撩、抹间,一招一式,都能让李智窥见当初项籍在院中无聊练剑时的影子,但又略有不同。
或进、或退、或闪,脚步腾挪。这不是战斗,而更像一场练习,夹杂着一种独有的美感。
李智通感到这种美,心中不禁被勾起了写几张艺术字的想法,叹气,怅道:“养错了。”
他不适合埋头苦悟或是一味训练,现在这样的培育,才是更适合他的方式。
嗯,看来以后要多找事。最好弄一些大规模的指挥作战。
李智决定发挥自己的坑人才能,好好锻炼项籍。
三个无良大人里,一个在身临其境般热情声援,一个是老父亲上身欣慰又感慨,一个无话可说并认为这个世界可能有点问题。
被五人围攻的项籍没有感觉到畏惧,反而很开心。中间曾有人想脱离这里,去攻击那三个旁观者,却被关注到这种意向的项籍一剑逼回来。
跑什么跑,我让你走了吗?跟我继续打。
“哎,西面那个瞎的要起身。”刘邦宛如实时转播台。
“不能让他们跑了。”李智提着刀绕过去,废了几人的行动力,然后守在另一边,堵路。
跑。
确实有人心中生出了这种想法。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而是单方面的凌虐。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有的是项籍伤的,有的是他引他们误伤的。
但,对战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除了臂膀有两道浅浅划口之外,竟无一丝缺憾。
盗匪们越来越觉得自己像被大猫恶劣玩弄的猎物,即将被慢悠悠地玩到失去最后一口气。
“等等!侠士!我们不该拿你们的物件!但是它们都保存得好好的,还在……”小头领试图争取和平协议。
“晚了。”项籍腻了,不再刻意留手。
对我的肚子道歉去吧!
求和失败,没有让匪徒生出背水一战的勇气,而是让他们彻底泄气。有人悄然后撤,余光瞥见握着刀守在后面路上的李智,感到灰暗的绝望。
这个小的都这么能打,那个大的还能得了?
完了,栽了。
他崩溃骂道:“你们有病吗!有这样一身武艺还故意耍我们!”
***!怪不得那个方脸憨的敢在我们面前掏漆杯,就是故意的吧!他想故意引我们上钩啊!
这世道,真是人心险恶!
“哼。”项籍被说得恼羞成怒,一剑将其了结。
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么弱!
一想到自己被弱鸡追了大半天,项籍就想生气。简直是人生之耻。
李智悠悠地补充旁白:“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熊升等到人被收拾完了,也没等来后续:“道理?”
“各人心中各有其理嘛。以后我该时常让他带着兵器。”李智道。这有剑和没剑,战斗力就是不一样。
项籍:“切。”打了才知道,全是废物。
他自得到有些猖狂,昂首:“我太强了。”
“我也觉得,怪不得你吃得多。以后再多吃些。”李智赞同。
“当然。”项籍还是那副骄傲的样子。
刘邦看了一出好戏,感叹:“世间罕见啊。”
他一出声便吸引了项籍的注意力:“你是谁?你怎么还在这里?我想起来了,是你把他们带过来的。”
“诶诶诶。”刘邦突然被剑指着,抬眉,手理衣袍示意自己什么武器都没有,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再者,将他们带来,才能看到这过人的英勇啊。这真是让我心生敬佩。”
“呵。”被夸了一波,项籍心情不错,收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