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明明已经过了医院的探视时间，可是此时此刻在白胖老板的病房里，三个人却立在他的病床前。

于小波已经被龙傲天打发去走廊里休息了。

白胖中年老板看着床前的三个人，目光在三个人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却定格在了江月白的脸上。

对于这个人，他的记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却还有着这个男人的影子，他记得，之前这个男人似乎是对自己做了什么，否则的话自己也万万不会这么安静。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男人其实是救了自己。

可是他的心里却莫名的有种恐惧的感觉。

龙傲天看了一眼床上的白胖中年老板，然后又转首看向了江月白。

“江博士，可以开始了！”

江月白微微一点头，然后分别看了一眼龙傲天和蓝可盈，然后轻声道：“你们两个人先往后退一些，不要看我。”

“嗯！”蓝可盈应了一声，便和龙傲天退到了江月白的的身后。

江月白看着床上的白胖中年老板，然后居然直接坐到了病床旁。

“你，你，你，想要干什么？”莫名的白胖中年老板心中生出了一种无比紧张的感觉，他现在虽然说话有些艰难，可是却到底还是可以勉强发出声音的。

江月白脸上的笑容温润如玉，带着一股让人觉得春风拂面般的舒适感。

但是看着面前这张如画的脸孔，中年老板却是有种迫不急待地想要远离。

江月白自衣兜里摸出一块怀表。

这是一块非常老旧的怀表，怀表的外壳都已经被磨得异样的光亮，正面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

江月白的指腹轻轻地在那些花纹上摩挲了几下。

然后他的手指抬了起来，一条细细的银链正绕在他的指节处。

怀表则是在白胖中年男人的眼前左右摇摆了起来。

中年男人明明在心里已经告诉自己无数遍了，不要去看，不要去看，可是这个时候眼睛却完全不受他自己控制了一般。

清冽而淡雅的声音，似是一根羽毛一般地拂过了他的心尖。

“你累了，所以睡吧，睡吧，一切的烦恼便都不再有了，放轻松，放轻松……”

这声音仿佛是小夜的催眠曲一般，白胖的中年老板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发沉，嗯，是沉，是真的真的很沉。

然后他的眼皮便渐渐地合拢了起来。

均匀的呼息声传来。

江月白收起了怀表，然后自床上站了起来。

“好了？”龙傲天压低声音问道。

江月白微一点头，转过身微微一笑：“好了！现在你想要问什么，只管问。”

龙傲天点了点头：“辛苦江博士了。”

看着病床上已然沉沉睡去的中年老板，老傲天微抿了抿唇，然后开口问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董婉是你杀的吗？”

“是！”中年老板的回答很清晰。

“为什么要采用那样的方式杀了她？”

“她是材料，我要做成艺术品的材料。”

果然如同之前江月白所说的那样，在这个白胖中年老板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将董婉当成是人来看待。

“汪珍是谁杀的？”

“董婉。”

“汪敏是谁杀的？”

“董婉。”

“你有没有帮忙？”

“没有！”

“李安宁是谁杀的？”

这一次白胖的中年老板却是没有回答得那么利索了。

他的眉头紧皱，似乎是很苦恼的样子。

龙傲天扭头去看江月白。

却只见江月白正与蓝可盈两个人并肩而立，细细低低地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

似是感觉到了龙傲天的目光，江月白抬头看了过来。

龙傲天的胸膛沉沉地起伏了一下，然后他一指床上的中年老板：“江博士，你看……”

江月白侧头看了过来，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儿，应该是时间过得有点久，或者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而这个时候，床上的中年老板却是已经有些犹豫地开口了：“好像是我，也好像不是我。”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答案。

“那么沈妍呢？”

“沈妍？”白胖中年老板喃喃着。

看他的模样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哦，沈妍，她，她不是我杀的，但却是我看着她被杀的，看着她变成一件漂亮的艺术品。”

“是谁，是谁杀了沈妍？”龙傲天按捺着心头的激动。

“是，是，是，是神！”

卧槽……

这又是什么见鬼的答案。

就连蓝可盈的嘴角也是跟着狠狠一抽。

江月白也是微微有些愕然。

这答案……

龙傲天只觉得仿佛就是一盆冰水自自己的头上淋下，直接给自己浇了一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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