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是真的惊呆了。
这种体验是超越了他的认知的。
就在他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孙绍已经开始说话了:
“吕大哥,接下来我需要你整合夷州本州的军力,为将来进军中原做准备。五年内,我需要你训练出一支十万人的精锐之师,你做不做得到?”
若是在一盅茶之前,吕蒙没有这个信心,因为他没办法顾及到十万大军的方方面面,训练效果自然会大打折扣,最后呈现出来的大抵是数千精兵带着九万多战斗力水平和斗志都十分一般的士卒。
但是现在,吕蒙却是信心爆棚,他觉得自己有无数种办法带出一支胜利之师来!
“少主,我可以!”
孙绍十分满意。
瀛州、澳州、甚至贵霜帝国那边都是补充,而夷州才是真正的根基,如果夷州有一支大军,那江东一旦有变,他这边在庞大舰队的支持下,旦夕可至!”
……
……
建安七年六月底,袁绍病逝。
八月,袁谭、袁熙、袁尚见曹操方面没有任何动静,便自己打成了一团。
三人同室操戈,打成一团,再无兄弟情分,竟如生死仇敌。
建安八年五月,曹操纠集了六万人马,渡过黄河开始北伐。
而此时的江东。
吴县。
孙权召集众臣,开始商讨是否可以攻打徐州。
此时孙权基本掌握住了军权,也安抚住了大部分的世家,在他看来,江东政局已稳,若要北上,时机已经成熟。
“周公瑾还未到吗?”
“尚未。”
“不等他了,我们先开始吧,”
孙权清了清嗓子,
“众位,我江东此刻有带甲之士数万,兵精粮足。而那曹孟德此刻尽起数州精锐,北上伐袁,此乃我等之机缘!
若我等趁此良机攻下徐州,那我江东实力便可大涨,说不定携两州之势,攻入许昌,奉天子以令不臣,也未尝不可!
届时,在座各位也免不了封侯拜相!”
江东重臣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倒是陆绩毫不在乎的开口道:
“吴侯,若我江东起兵攻伐徐州,那荆州那边又当如何?荆州与我等仇恨已深,若我等出兵徐州,江东本土空虚,若长沙刘磐,江夏黄祖齐齐来攻,而襄阳蔡瑁携大军随后杀至,如之奈何?”
孙权皱了皱眉,解释道:
“曹孟德,国贼也。刘表乃汉室宗亲,我等北伐乃义举,他不至于分不清轻重吧?”
陆绩撇了撇嘴角,回道:
“刘表虽为汉室宗亲,可皇帝又不是他!所谓顾全大局的名声,怎有吞并江东来得实在?以我观之,若吴侯北上,荆州军必至!”
孙权猛的一拍桌子:
“陆公纪!枉你素有贤名,主君有命时,却只知反驳,不知出谋划策!若荆州来袭,想办法抵挡就是!我江东数百万人口,有长江天堑在,还调不出人手吗?”
数百万人口?那都是百姓,没有经过训练,上了战场就是送死,没有任何用处!
可陆绩已经不想说了,自孙权稳住了手中兵权,又有顾、张两家撑腰,早已对他不甚看重。偏偏家中出了一个叛徒陆议,不顾家仇,敢做孙权鹰犬,这使得陆绩不能以陆家之势威压孙权——因为他陆绩死了,孙权大可以让陆议掌控陆家。
这个陆议,便是日后的陆逊。改名为逊,大抵就是要为孙氏行走之意,实在是把舔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见无人说话,孙权才深呼吸了一下,冷静下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本侯会亲率兵马背上,长沙方面太史慈一直镇守,料来无事,江夏这边命贺齐、陈武镇守,凭借大江防备黄祖!”
却听大厅外有人说道:
“不可!”
众人齐齐转头,孙权也是皱眉望去,却见一人羽扇纶巾,如谪仙一般踱了进来,
正是江东美周郎,周瑜周公瑾。
周瑜对孙权拱了拱手,说道:
“曹操攻伐河北,许昌固然空虚,可合肥地势复杂,若彼方有一良将镇守,我方急切之间恐难拿下,一旦耽搁时日,曹操率军折返,则我军危矣——
吴侯,此时河北已乱,曹操进可攻,退可守,并无挂碍,若徐州遭袭,他立刻便能从河北抽身。
且我江东南方山越今日不稳,有动乱倾向,若吴侯抽调精锐北上,山越野人一旦下山劫掠,又如之奈何?
一旦北伐未有功绩,则有数患,
其一,与曹操交恶,待其稳定北方,必率先攻伐江东;
其二,山越祸乱,会稽,豫章数郡必会遭难,民失其地,失其粮,于我江东而言,乃元气大伤;
其三,后方空虚,荆州必会率军来攻,如今刘表命刘备镇守新野,乃防范曹操之举,刘备麾下猛将云集,若非大军来犯,必能为刘表拒之,如此刘表讨伐我江东,则无后顾之忧矣;
其四,孙绍公子盘踞夷州,吴侯真的不担心他率军奇袭吴县吗?”
前三点其实孙权都有考虑过,而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恰恰就是这第四点。
攻打徐州?不,他的目标其实是声东击西,他想效仿孙策,奇袭许昌。
为什么?因为孙绍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而孙绍给他的压力,来源于皇帝——
又是建安侯,又是夷州牧的,简直是不知所谓!
而北伐若能一举成功,控制住了皇帝,那他便可以彻底稳住世家,孙绍小儿便再无翻身之机。
他如此弄险,只因之前朱桓、蒋钦讨伐夷州,却音信全无,直到前些日子,有人在沿海发现了破碎的船只残骸,孙权才意识到朱桓,蒋钦恐怕已经没了。
而有可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孙绍!
不知不觉间,那小儿已经拥有了全歼百艘海上舰船的实力!恐怕这些都与失踪的程普、韩当、黄盖几人有关!
这个事实这令孙权坐立难安,生怕什么时候孙绍就带着人马杀回江东了。
毕竟自己之前暗杀过他,偏偏还被他知晓了!
孙绍有十足的理由对自己动手。
听周瑜说完,孙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随后说道:
“公瑾所言甚是,今日朝会不如就散了,公瑾和张公留下,我等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