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爷易中海猛地看了张少武一眼,总觉得这孩子跟自已是一样的人。
年轻时的易中海,在旧社会的四九城,是混迹在八大胡同的小铜豌豆。
什么恶贯满盈的老鸨,还是身世凄苦的妓女,他可谓阅人无数。
他也是在八大胡同里,练就了一身“厚黑”的本事。
能让人看出来的脸皮厚心肠黑,那不叫黑。
老话说厚黑学的三大境界,第一就是,脸皮厚如城墙,黑如木炭,这人是个狠角色,算个匪。
而第二层境界来说,脸皮厚心肠硬,而且是又黑又亮,可称为诸侯。
可要说第三层境界,那就是厚而无形,黑而无色。
说白了,这样的人几乎没人能伤到他,更别说算计他。
这个例子不好举,也就一个刘备吧。
可在道德天尊易中海的眼里看张少武,这孙子是厚黑学的集大成者。
最起码到了第二层境界,脸皮厚心肠黑,把秦淮茹卖了,还得给他数钱。
要说贾东旭所遭受的罪,不都是张少武起得头嘛。
“嗯。”易中海板着脸站起身,“大伙!该登记的也登记了。”
“具体的赔偿,只能等东旭回来再说。”
“别介,一大爷。”张少武等易中海刚说完,又抬声说道。
院里人的目光也看向张少武,就听他继续说道。
“这不叫赔偿,这叫追回赃物。”www.shikongxsw.com 时空小说网
“是贾东旭偷了大家伙的,不是他欠大家伙的。”
傻柱也点着头,应和道,“没错!上过高中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他言语一落,就看从月亮门窜出来一个剪着锅盖头的半大男孩儿。
贾张氏看着棒梗,立即从屋里走了出来。
“棒梗天冷吧,赶紧回屋烤烤火。”
张少武看了一眼棒梗,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最起码不是面黄肌瘦的。
在六十年代,还那么圆润白净的孩子,真是少见。
而且,棒梗的衣裳也洗的很干净,还没一个补丁。
“哥,你等等我。”又从月亮门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
贾张氏看着小当,并没搭理她,牵着棒梗的手,就进了中院西厢房。
不管是秦淮茹还是贾张氏,都是重男轻女的人。
秦淮茹拽着小当的手,“看你小手脏的,赶紧回去洗洗。”
全院大会基本上也结束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张少武跟于莉又回到前院,就听于莉问着。
“你们家怎么就,不让贾家出点血呢。”
“我们家真没丢东西,回见了小嫂子。”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晃晃荡荡的回了家里。
于莉盯着张少武的背影儿,他刚才那句话,说的太真诚。
她觉得张少武跟院里其他人都不一样,最起码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
当然,于莉肯定是不了解张少武的为人。
假如贾东旭真掉进了井里,张少武绝对扔的不是石头。
张少武回到家中,看着张母站在锅台边,洗着碗筷。
老三张少文做着作业,张父拿着报纸,躺在炕上。
“儿子,你干的不错。”张父盯着报纸看,头也没抬。
张少文冲着张少武咧嘴一笑,“大哥,咱爸刚才夸你地道呢。”
张少武点头回应,跟薛苗说了一句,要出门转转,抬脚就走了。
六十年代的四九城,没什么夜生活,八大胡同也取缔很多年了。
刚走出四合院的门,天上又飘着零星的小雪花,路边也冻得很结实,走在上面,脚也不打滑。
张少武双手拢在袖子里,按着原主的记忆,准备去找自已的兄弟。
出了九十五号院的巷子口,南边是交通口南大街。
要是往北边走,就是安定门,东边是东直门。
红星轧钢厂就在东直门的外面,走到头就能看见,跟北摩厂一墙之隔。
后边是暖壶厂跟电池厂,骑着自行车去轧钢厂,最少得十五分钟。
可要是走路,最起码得一个小时,那还是腿脚快的。
冬天的四九城,是干冷干冷的,街面上没什么行人,偶尔能看见一辆马车,还有最后一班公交车。
六零年的时候,四九城的城墙已经开始拆了,老城墙下面破破慥慥的,几个小商小贩躲在墙根下面。
他记得白宝山的家,离自已家不算远,都在这一片的巷子里,张少武转了四个弯,看着一处更破败的大杂院。
大杂院的门敞开着,张少武一脚深一脚浅,刚进大杂院,就看着十八九岁的大小子,瘦脸浓眉,额头上一道疤。
“少武哥,你咋来了。”
“宝山。”
张少武回了一嗓子。
当张少武看见白宝山的第一眼,他记忆深处的回想,算是涌了出来。
俩人从十一二岁就在一起混,白宝山初中辍学在家,现在也没正式工作。
而白宝山脑袋上的那道疤,就是因为张少武,被人拿瓦片砸的。
“少武哥!你赶紧进来,外面忒冷了。”
白宝山说着话,掀开家里的门帘,让张少武进来。
他家住的是倒灶房,墙上没窗户,屋里挂了个灯泡,一张两米的炕,炕上坐着一个穿着破旧的老太太。
旁边还有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看着张少武也喊了一声。
他知道,这是白宝山的弟弟白玉山。
张少武看着炕上的老人,嘴里问候着。
“姥姥,您身体还硬朗着啊。”?
那老人木讷的点着头,就听白宝山说道:“我姥耳朵聋了,她听不见。”
张少武看了一眼白宝山的家,沉声说道。
“宝山,倒灶房住久了容易得病,实在不行,在墙上开个窗户。”
白宝山递给他一个马扎,“少武哥,我知道住倒灶房不好。”
“可要是想在倒灶房开窗户,那得去街道办找熟人,还得开房屋改造同意书。”
“而且吧,开窗户得要钱要料,大冬天开窗户,要是没木料,墙上开个洞,能冻死人。”
张少武点着头,这件事他自已已经记在心里了。
白宝山的父母在五八年,闹灾的时候死的。
他爸妈不是职工,分的老房子,也是没人要的倒灶房。
一个老太太变卖家里的家产,拉扯大两个半大小子,很不容易。
可要最感谢的,还得是白宝山的舅舅破烂侯。
“少武哥,我听说你们院的偷狗贼,住医院还讹你了。”白宝山递上一杯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