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澜,你怎么过来了?”
陆念愕然:“最近不是在准备出国吗?”
“来看看你。”
纪青澜目光克制,落在她的身上。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瘦。
每次见面好像都更消瘦些,看起来单薄脆弱,轻易就能摧毁一样。
这会儿躺在病床上,轻飘飘又苍白。
无声叹息,纪青澜在病床边坐下,收紧手掌:“怎么弄成这样?他就这样……”
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嗯?”
疑惑歪歪头,陆念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不小心踩空了。不过医生说我运气很好,没什么大问题。”
什么才叫大问题?
那张精致小脸上明明看起来很脆弱,却还露出坚强的笑容,更让人心疼。
恨不能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抚。
“机票已经买好了。”
挪开眼,纪青澜换了个话题:“后天下午出发。”
“我不能给你送别,请你吃个橘子吧。”
陆念笑了笑,伸手从桌子上挑了个最大最圆的橘子,放在他手上。
眼睛弯起来:“在国外一切顺利,祝你医术有成。”
“嗯。”
喉头一堵,纪青澜不知道该说什么。
捏着手术刀做十几个小时都不会颤抖的手,握着橘子轻轻震颤。
他没吃,小心把橘子放到口袋里。
才清了清喉咙:“你爸妈那边,我安排了同事多照看,你不用担心。出国后我会联系你,遇到麻烦给我打电话……”
他细细碎碎交代了许多。
关于陆爸爸的手术安排和身体,陆念的胃病……
陆念安静听着,眼睛里含着浅浅笑意,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离别的感伤。
把该说的全部说完,纪青澜渐渐收声。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沉默半晌后才干涩道:“我……会想念你的。”
“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嘛!”
陆念笑着说:“我也会很想念你,希望你早日学成归来,变成超级厉害的医生。”
纪青澜跟着勾起嘴角。
这样就很好。
在她心里,他是个很好的,会被时不时想起的朋友。
“我会的。”
他温和道:“你现在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看病历,有轻微脑震荡,需要卧床休养……”
“感觉还好,就是偶尔会有点想吐。”
陆念下意识摇头。
脑袋一晃,那种让人想吐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下去。
“当心。”
纪青澜无奈,起身扶住她的脑袋:“不要乱动。”
常年呆在医院,他身上有消毒水干净的气息。
来得急,白色大褂都没脱。
这种时候,消毒水的味道反而压制了呕吐的欲望,陆念白着脸冲他不好意思道:“我总忘了。晕会儿就好了,不严重。”
“那也要多注意。”
纪青澜神色严肃:“不舒服就是身体的警报,你的胃病也是,平常要……”
“青澜。”
陆念讨饶地抓住他的白大褂边角:“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下次真的会注意的。”
被这样念叨,好像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陆念有点不太自在。
纪青澜顿了下,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睛没说什么。
手上帮她调整姿势。
陆念这几天总觉得有些疲惫,靠坐在病床上不自觉有些下滑。
枕头靠在她腰部往上的位置。
这个姿势保持时间久了,很容易造成脊椎负担。
纪青澜不觉皱眉,手臂环住她的肩膀扶正她的姿势,将枕头塞在她腰后。
做完这一切,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他猛地一低头。
这才意识到自己离得太近了。
他的手掌还落在她肩膀上,隔着病号服能触摸到她的体温。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的病号服,领口微微敞开,沿着白皙修长的脖颈,露出一截单薄漂亮的肩胛。
纪青澜,僵住了。
“青澜?”
她疑惑抬眼:“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
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纪青澜一张脸飞快染上绯红。
整个人迅速弹开,试图拉开距离。
白大褂的衣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病床边缘钩住。
大动作下不但没能成功避开,反而身体重心失衡,不自觉被带动整个人身体一歪,朝着陆念砸了过来。
陆念瞳孔张大,也被这个变故给惊呆了,根本来不及反应躲闪。
以她的情况,也没办法躲闪。
不行!
电光火石间,纪青澜脑海中飞快闪过几个念头。
陆念的头上还有伤,身体上也有滚下楼梯时的擦伤和撞伤。
他好歹是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砸在她身上会加重伤势。
当机立断,他凭借着快速的反应一手撑住病床,一手揽着陆念的腰,把她护在怀里翻了个身。
于是就变成了他在下面,陆念趴在他的身上。
陆念本来就有轻微脑震荡迹象,突然之间的视角变幻,她头晕脑涨。
来不及思考,手撑着纪青澜结实的胸口,发出一声干呕。
“念念,你还好吧?”
手上搂着纤细到不可思议的腰肢,纪青澜却没时间心神荡漾。
紧张看着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
“不……呕,不用。”
陆念忙伸手压住他,因为干呕眼角溢出两颗生理性的泪珠,苍白的脸颊都染上点血色。
艰难摆手:“我没事,我……我忍忍就好了。你别动,让我缓缓……”
纪青澜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整个人像块石雕一样,担心看着她。
脑袋里翻江倒海,有一瞬间陆念觉得自己的脑浆在兴风作浪。
好不容易把这阵儿眩晕熬过去,她勉强睁开眼睛,露出虚弱笑容:“不好意思……”
看到眼前的景象,话突然说不下去了。
纪青澜正被她压在身上,平常穿得整整齐齐的白大褂也乱了。
衬衣领口也不知道怎么敞开,意外的身材很不错,胸肌线条十分完美。
而她的手正无遮无拦,贴在他的胸肌上,触感十分清晰。
陆念眼睛疯狂颤动,整张小脸涨了个通红,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冷喝骤然响起。
病房的门推开,霍司州和薛巧巧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堪称糜烂的艳景,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