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儿这是……”
华雨莲率先开口问起了她身边周晓彬的身份。
“哦！我也不知道是他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了两个孩子。”
夏沫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她倒是知道真相，家里人不知道。
轮番地谢谢这位他们夏家的“大恩人”。
“阿姨我叫邹大林，是外地来北城谋生的，今天是因为一些私事，在巷子里乱转悠，碰巧遇见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家里人一向知恩图报，当即就把这位自称是邹大林的男人拉回家里。
给他摆上一桌好菜好饭招待。
聊天的过程中，他还顺带装可怜，说自己的工钱被包工头骗走了，要不回工钱他没脸回家乡，只能除夕夜在外面游荡。
夏沫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他们姐弟俩唱双簧。
两人的眼神交流从一开始就没停下。
“你年龄这么小，弟弟要不然我每个月资助你一点钱吧，你这个年纪还是应该在校园里学习知识，刚好我现在挣钱了，你是夏家的恩人也就是我周晓彤的恩人。”
周晓彤一番话下来，屋里几个长辈都被她感动到了。
华雨莲见女儿这个亲生母亲一直没表示，提点道：“沫儿过来给两个孩子的恩人敬杯酒。”
夏沫盯着爷爷奶奶家里新买的高级货——彩色电视看着里面的节目。
眼神都没给饭桌边上一眼，“我不会喝酒。”
“以茶代酒啊，你这孩子脑子怎么转不过弯儿来了。”
她站起来没好气道：“不就是顺手的事儿吗？有什么值得谢的，给他一两百块钱打发了，身上脏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病。”
说罢她气呼呼地走了。
留下夏季一家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现在尴尬的局面。
他们了解夏沫，自然没有第一时间怪她。
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心情不好，所以才说了这些不礼貌的话。
周晓彤坐在旁边有些生气，夏沫这人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刁蛮任性，就算再过一世她也只会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小邹同志，你别放心上我们家孩子没教育好，你多担待。”
周晓彬心里气但不敢表示，“没事儿没事儿，我理解。”
饭桌上的氛围因为夏沫这么一闹始终是恢复不到之前的氛围。
而另一边的夏沫，在谢清榆回来之后打算跟他说几句实话。
“你信不信我的话？”
夏沫还没说他就点头。
“我……”
本想泡个脚舒缓一下情绪的，谢清榆进来进坐在旁边的矮凳上。
“要擦脚了吗？”
她迟钝地摇了摇头，而后指向他户口处的疤痕。
“你手上这块疤是怎么来的？”
谢清榆把手背到身后，“不小心。”
夏沫依旧追着不放，“快说怎么来的？手伸出来我看看。”
谢清榆不从，她就自己扯过来。
当然这也是谢清榆听话，要是不听话，再来三个她都不一定能比过他的力气。
指腹轻轻摩挲过他的户口，因为这道疤看起来真的太像了。
像是梦里替她报仇的那个人的手。
再仔细看，不能说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所以她为什么能提前梦到这个东西呢？
难道自己重来一次还会被周晓彤杀死？
谢清榆为了救自己不惜犯法开枪杀人。
“我问你如果我被人害死了，你会怎么做，说实话。”
她严肃又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谢清榆第一反应就是她真的遇到危险了。
“刚才你遇到危险了，我看看身上。”
说罢就开始脱她的外套。
“没有，我刚才安全得很，就是做一个假设，你赶紧回答我。”
谢清榆坐回原位，一边帮夏沫擦脚一边仔细想自己的答案。
夏沫等了半天，都窝在被窝里了也不见他把答案想出来。
接过暖水袋的时候，他突然说了句，“我可能会先打退伍报告。”
莫名其妙的答案，“驴唇不对马嘴的，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审题！”
夏沫气呼呼地靠在床头翻看起一本外国名著。
谢清榆自顾自道：“只有先离开部队，我才能勉强脱掉军人这层身份，如果真的有人害死你，我大概率会先给孩子一份保证，毕竟我觉得这也是你希望的，之后…之后我会亲手替你报仇，我想大概是这样。”
他再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泪流满面的夏沫。
“怎么哭了？”
夏沫随手擦掉脸上的泪水，“这本小说太感人了。”
“那如果我伤害孩子让他们差点死掉，你气得和我离婚，离婚之后我被人杀害，你还会替我报仇吗？”
谢清榆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如果哪天真的发生了你说的这样的情况，大概率是我觉得你和孩子适合分开过。但是我的心不会变。”
夏沫说不吃惊是假的，谢清榆说的是不是谎话她还是知道的。
“我都伤害孩子了你还喜欢我？”
谢清榆认真考虑之后才解释说，“当妈妈很辛苦，九死一生生下孩子，在有我照顾孩子的情况下，我并不觉得你必须爱孩子。”
他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想法，来源于夏沫孕期时各种身体上的不适。
孕反应严重的那几月，体重不增反减，整个人就像是被孩子吸干了一样。
那时候他就已经后悔让夏沫怀孕了。
当时的她很坚强，满脸幸福即使被孩子折磨得寝食难安，还是一直期待着他们的降生。
“你负责怀胎十月生孩子，爱他们照顾他们的事情就交给我。”
夏沫盯着手中的小说，眼中的泪意更加汹涌。
“什么小说这么感动？”
谢清榆收拾干净屋子洗漱回来后，看到媳妇儿还在哭，一时间好奇。
躺到一边，眼睛看过去。
这不是才打开序言吗?
夏沫看着被无声揭穿的谎言又哭又笑。
“你藏到被窝里关上灯，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要跟你说。”
谢清榆见她情绪转变如此之快，立刻关上灯，两人靠在一起。
“我看到了一些真实的不好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身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