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小团子都过去了,你还端坐在这桌干嘛?还想让我去帮你照顾孩子?”话没说完,赵姨娘就被二夫人殷氏给点到了,想想几个孩子年岁都不大都过去了,没有人照顾确实不该,赵姨娘连忙起身。
“我……我们……就四个人吃这么一大桌?”林氏结结巴巴的,看着那么多菜又不可置信,好似天方夜谭一般。
“好好吃吧!别拘束,吃不完叫我们明天继续热了吃。”最终被糖霜塞了一大块还带着骨头的羊排进嘴,林氏才敢相信,也不再乱说话了,老老实实吃饭。
其余的人则很自觉地坐到了另一桌,这样一来,孩子们这一桌人就多了一些。
“陶小少爷,会喝酒吗?过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喝一杯。”
陶金来了一直没说话,看到景丑丫头坐哪桌他就到哪桌,现在刚好坐在景春熙和四郎的中间,拿起筷子正打算大快朵颐,猛然被老将军提了一嘴,陶金连忙又把筷子放下。
自从用了他的马来拉车后,陶金坐在马车上跟着那么多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除了中午偶尔下车走走,他都跟老将军和老夫人坐在同一辆车,和景家其他人也早就熟悉了,四郎几个也不再排斥他,现在都恭恭敬敬叫他陶少爷,偶尔会跟他探讨一下武术的事。
景永诚很少过问他的家事,反而跟他探讨一些用兵战术上的问题,也是因为这样才发现这小子非常机敏。
杀狼那一晚虽然陶金出手不多,可是一招一式都非常敏捷快速,一看就知道是有点底子在的。
没想到这小子并不是不学无术,对兵法和武术也说得出点门道,不知道平时在家里是不是读过一些类似的书。恐怕也看了不少游记和传记,对各地的风土人情也略有知晓,甚至可以和景长宁说上些本朝新出的国策。
面对长辈们他并不会像对景春熙那般针锋相对,对他们的问话极其恭顺,都是认认真真的回答,就是对明知道是下人的小北,他也会恭恭敬敬地随景春熙叫爷爷。
所以几人虽然隔了两三辈,差不多十天相处下来,虽不能说成了忘年交,但也有话可说。
老将军这时候喝酒可不就想到了他。
“老将军见谅,小子没喝过酒,还是在这桌和四郎他们喝果饮来得畅快。”陶金说完,还拿起手中的果饮过去,给几个长辈们都碰了一杯,举手投足非常谦恭有礼。
“我们喝酒!”
“我们也喝!”
两个团子能够重新凑在一起,旁边又有黑子看着,特别是看到同桌的都是哥哥和姐姐,一下性子就放开了,也拿起前面的汤碗有样学样就想拿来碰,吓了照顾小团子的赵姨娘一大跳,连忙把她们的碗都扶住了。
“别淘气,这汤可是烫的。”这锅子刚刚舀上来的羊汤还没有凉呢,万一撒了可就麻烦了。
小团子的手被筷子轻轻敲了一下也不知道悔改,还摇着脑袋糯声糯气顶嘴:“一点都不疼,还要喝。”
把赵姨娘气得直跳脚但是又不敢朝她下重手,坐在旁边的黑子连忙给她们两个都夹了个丸子,用一根筷子串进去跟外面卖的糖葫芦似的,塞进她们手里才使得小团子安心,再不记得用手去捧滚烫的汤碗。
但是嘴里刚刚被喂了两口肉,没一会打打闹闹又找到了自己的乐趣,团子举着筷子串着的丸子又来了劲,站起来就乱跑乱窜。
巧巧倒是会看人脸色知道这样不好,也不敢放肆,只是吃着手上的肉丸子,又看到不知道是谁帮她夹的那大半碗肉觉得很开心,今天可以把肉吃饱了,比以前家里过年还好。
小团子可不管,筷子上插着个丸子一个个去碰哥哥姐姐们的果饮,嘴里还嚷嚷着熙表姐刚刚教她的:“干了”。
又学着陶金的样子,拉着黑子去跟祖父祖母碰酒,吓得柳姨娘跟着还一个劲地道歉,嘴里又责怪小团子不省事。
“小孩子家家的高兴,就让他们闹一闹吧,姨娘,你赶紧回去吃你的,待会再给她喂半碗饭就行了。”得了老夫人这句话,赵姨娘才敢重新回到座位坐下来,可是仍然不放心,吃几口又看一下小团子,生怕她有什么错处。
小糯米团子性子越来越活泼,也越来越放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管了,偏偏家里一个个都宠着她,以后也不知道要怎么无法无天。
酒足饭饱,衣衫干净,被褥也是崭新的,躺下去就一夜无眠。
却没人注意到,几乎所有人都进入梦乡后,前院景长宁和小北爷爷住的那间屋子里,多了老将军和大郎又多了几个人,在一起秉烛长谈直至深夜。
天蒙蒙亮,院子里依然很安静,所有人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并未打算早起,个个裹着温暖的棉被滚得像死猪一般。
庄氏也不想太早采购,但是还睡意正浓就被拍了门,糖霜过来说是老夫人叫去她屋里。
以为有什么着急的事,她手忙脚乱再穿戴好昨晚那一身好衣服,出门也悄无声息的不想女儿被吵醒。
进屋前还特意谨慎地轻轻拍了拍门,知道公爹和婆母昨晚是睡在一起的,生怕有所叨扰:“母亲,儿媳过来了。”
“进来吧,就我在。”
老夫人的话让庄氏小心翼翼的心放了下来,推门进去果真没见到公爹。
庄氏忍不住问:“请母亲安,母亲怎么起得那么早?累了那么长时间,您和父亲也不多歇一会儿?”
今早倒是没有下雨,雪也停了,只是外面还湿冷得很。都这种时候了,公爹不会还一大早起来习武吧!又不是以前忙着上朝的时候,也太拼了,庄氏忍不住感叹公爹的自律。
如果不是婆婆叫过来,她起码还要多睡半个时辰,昨晚就专门问过店小二,城东集市最热闹的时候是巳时,她们采购提前一盏茶功夫过去就行。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