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仙村村长朱旺财家,此时乱作一团。全家人呼天抢地,哭得肝肠寸断。
朱家门外围了一大群村民看热闹,大家有同情的,有气愤的,更有看笑话的。
朱旺财的独苗儿子朱大福,扮成劫匪拦路抢劫,被人打成了太监。
而那个被抢劫的人,便是花未央。
此时,朱大福裤裆血淋淋的,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就像被阉割了的大公鸡,半死不活。
村长朱旺财望着奄奄一息的儿子,又痛又气,老泪纵横,恨得咬牙切齿。
朱旺财的老婆,更是几度哭得晕死过去。
村民们七嘴八舌道:
“我就说嘛,花未央进入玉虚幻境半年之久,还能活着回来,普通人早就尸骨无存了。”
“她一定是个妖怪,老村长,你可不能心慈手软啊。”
“老村长,她都将你儿子变成了太监,你老朱家从此绝了后,断了根,难道你要当缩头乌龟么?”
“就是,留仙村都是咱们朱家族的人,我们一起去找她,这次非将她抓起来,用火烧死不可。”
村民们蠢蠢欲动,完全忘了,朱大福被变成太监,是因为拦路抢劫导致。
朱大福才是罪魁祸首,而不是花未央。
可是,花未央只是一个孤女,在留仙村无依无靠,现在从玉虚幻境出来,发了大财。
无数村民眼红得滴血,恨不得将她的银子都抢过来,变成自己的。
朱旺财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骂道:
“这个妖怪,当初刚来瑶池之时,我便觉得她是个妖孽。”
“这次从玉虚幻境出来,法力高强,听说变得十分了得。”
“咱们必须想个办法,一定要抓住她。”
“我儿子抢劫你,又没要你的命,你何其歹毒,非要将他变成太监,让我老朱家绝了后!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哟!”
朱旺财说到伤心处,又开始拍着大腿,跳着脚丫子哭了起来。
那模样,就像死了爹娘一样伤心凄凉。
许多村民喊道:
“听说她这次回来,发了大财,你没看见,她买东西时,大把大把往外掏银子,就像永远花不完似的。”
“花府就很阔绰呀,听说她那个未婚夫忘川公子,很有来头,咱们要不要直接进去抢了算了?”
“哼,不管惹不惹得起,咱们一定要让他们吐出来一些好处。”
“走,我们抬着朱大福,一起上门去闹,一定要让他们给予赔偿,否则,我们就将花未央烧死。”
……
正当村民们搀扶着老村长,用门板抬着奄奄一息的朱大福,举着火把,打着灯笼,气势汹汹地从朱旺财家冲出来时,迎面正碰上一脸阴沉的百里忘川。
村民们一看见百里忘川,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百里忘川身材高大挺拔,风姿卓越,俊美无双,气宇不凡。
他光是负手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景阳神君,摇着一把水墨桃花扇,容颜俊朗,仙气飘飘,出尘绝世,一表人才。
两人站在一群村民面前,宛如嫡仙下凡,令人仰视。
村民们站在他们面前,立刻感觉自己矮了一大截,又土又挫,瞬间低到了尘埃里。
百里忘川冷眼望着,躺在担架上,裤裆一片血肉模糊的朱大福,嘴唇紧抿,俊脸阴沉。
看来,村民的传言是真的。
花未央果真将村长的儿子,变成了太监。
她这样做,虽然狠是狠了一点,不过,他喜欢。
他看上的女人,做事就应该干净利落,睚眦必报,怎么不把朱大福打死算了?
百里忘川对眼前的这群人,厌烦到了极点,连半点应付的同情心都没有。
景阳神君呵呵一笑,赞叹道:
“小丫头果然没让我失望,只是,她拍拍屁股走了人,烂摊子交给我们来处理,忒不地道了。”
“咱们应该怎么办?等她回来,将她交出去?”
百里忘川冷哼了一声,霸气地道:
“她是我百里忘川的人,我看谁敢动她。”
景阳神君笑道:“这是光明正大要护短了。”
百里忘川看了他一眼,那傲娇的神态,不就是打算护短么?
有几个胆大的村民,扶着老村长跳到百里忘川前面,嚷嚷着要和百里忘川评理。
跳得最欢的,当属村民朱义迢。
朱义迢是朱大福的表兄,长得一脸横肉,五大三粗,像个矮冬瓜似的。
他平时眼高于顶,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事没有少干。
今天他也听说了,失踪半年之久的花未央,携着巨额财富归来,疯狂采购之事。
朱义迢早就眼红得不行。
他正琢磨着,如何设计将花未央的财宝抢过来,占为己有,结果就发生了表弟惨变太监之事。
朱义迢一合计,计上心来,感觉发财的机会来了。
朱义迢站在百里忘川的面前,本来人就长得矮墩矮墩,胖的连脖子都没了。
百里忘川长得高挺英俊,两人站在一起,真是相形见绌。
朱义迢心里畏惧百里忘川的气势,仗着人多势众,跳着脚,气势汹汹地叫嚣道:
“忘川公子,你家娘子将我弟弟变成了太监,现在畏罪潜逃,你说怎么办吧?”
“你看,我弟弟人都快不行了,就算好了,以后也会变成太监。”
“花未央真是太狠毒了,你们不赔个几万两银子,这件事便誓不罢休。”
朱义迢一脸狞笑,手一挥,一群村民,便扛着铁锹,举着铲子,将百里忘川和景阳神君,包围了起来。
朱旺财扶着老婆,坐在朱大福身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朱旺财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道:
“想当年,花未央来到瑶池,被蜀山仙门当成妖追杀,是我们留仙村收留了她。”
“可是,没想到她恩将仇报,将我儿子变成了太监。”
“花未央误入玉虚幻境,时经半年之久,却平安归来,她一定是妖。”
“只要是妖,那么就要被当众烧死,所以,请你交出花未央,让我们执行火刑。”
“否则,我们便要去花府搜人。”
朱旺财村长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这是明摆着要公然去抢劫了。
这群狼一样的村民,眼见百里忘川在瑶池边建了一座豪宅,早就眼红得滴血。
现在有了借口进去搜人,那不得顺手牵羊,连抢带偷?
村民们都露出亢奋的神情,纷纷挥舞着锄头,棒子,镰刀,将百里忘川和景阳神君围在中间,吼道:
“搜花府,找到花未央,烧死她。”
“搜花府,找到花未央,烧死她。”
“搜花府,找到花未央,烧死她。”
百里忘川越听越生气,身上爆发出一股,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强大威压。
这股强大的威压,仿佛一座大山一般,压在这群人的身上,令他们冷汗横流,双腿颤抖,呼吸困难。
百里忘川冷声问道:
“朱大福抢劫在先,罪有应得。”
“花未央不是妖,你们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别怪我心狠手辣,对你不客气。”
朱旺财气势瞬间矮了半截,抖抖索索地道: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护短。”
“我,我要去县衙告你!”
县衙的县长,是他们朱家族的人,可谓一告一个准。
百里忘川盛气凌人地道:
“护短怎么了?你们不讲理,本公子也犯不着和你们讲理。”
“县衙,随便你去告。”
正在此时,端木扶苏带着一群侍卫,从远处赶了过来。
扶苏公子见到眼前的情形,立刻让侍卫们,将这群村民包围了起来。
他站在百里忘川和景阳神君的身边,冷声道:
“谁要去告?他们都是本皇子的好朋友,本皇子倒要看看,你们谁不想要你们的狗命了?嗯?”
“将这聚众闹事的刁民,给本皇子统统抓起来,关几天砍了算了。”
侍卫们如同饿狼一般,将朱义迢为首的四五个人都抓了起来,五花大绑,捆得像粽子。
余下村民们,立刻就怂了,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扶苏公子厉声问道:“还有谁要去抢劫花府的?嗯?”
这些村民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吭一声。
扶苏公子问朱旺财:
“你刚才说什么?要将花未央烧死?”
朱旺财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在扶苏公子面前,颤抖着声音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都是朱义迢指示的,小儿有错在先,老朽并没有想去找花小姐算账。”
扶苏公子厉声呵斥道:
“你身为一村村长,教儿无方,他拦路抢劫,理应抓走砍头。”
“本殿下念你带领村民发财致富,一向安分守己,便不再追究你和你儿子的责任。”
朱旺财趴在地下,拼命磕头,感激涕零。
扶苏公子掏出两万两银子扔在地下道:
“这两万两银子,够你另取几个小妾再生几个儿子的了。”
“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休要再提,否则,本殿下不介意将你扔进大牢,大刑伺候。”
“李将军,准备笔墨纸砚,让朱旺财签字画押,作为证据。”
从侍卫中跑出来一位将军,迅速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拟订好了文书,让朱旺财签字画押。
朱旺财画完押,一把将银子抱在怀里,笑得合不拢嘴。
两万两银子啊,他们这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朱旺财甚至幻想着,多娶几房小妾,再生几个儿子……
最可怜的,便是躺在地下半死不活,被废为太监的朱大福。
他现在被遗弃在一旁,没人再关心他的死活。
朱旺财带着村民们,抬着报废的儿子,带着白花花的银子,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只有聚众闹事的朱义迢等几个人,愁眉苦脸,马上面临着牢狱之灾。
百里忘川,景阳神君和扶苏公子回到花府时,远远看见一个女子,姿态端庄地站在花府前,正四处打量着豪华的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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