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无殇

帝业无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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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步,竹子看到了张肆风从一脸舒服的样子变换到咬牙切齿,一脸深仇大恨。

这第三步……自然是强颜欢笑,笑里藏刀,面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奇特样子。

当张肆风看到院子里那个一脸色相,双眼放光,牙齿反光的可恨男子时,即使面对百万雄兵也毫不畏惧的他竟然经不住向后大退三步,捂着自己的左胸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是不是在做噩梦!”

“主人,怎么是元渊?”一旁的竹子在不经意间打破了张肆风最后一点点的幻想,这不是噩梦,却是比噩梦还要恐怖上千上万倍的残忍现实。

“你看,你应该弹这里。”沉浸在声乐之中的白无殇并没有意识到张肆风站在不远处,另一位人士则一边手把手的教着男人,一边朝张肆风的方向露出阴冷冷、狡诈诈的得意笑容来,差点没把张肆风气到拿剑冲上去狂砍某皇帝一顿。

“罢了,罢了,我不弹了。”琴一推,男人断了琴音,脸上一副:到底是你弹还是我弹,要你指指点点的表情,让前一刻还得意洋洋的元渊立刻尴尬了起来,他怎么忘了,这男人现在是比从前还狂傲,容不得别人指点半分。

但其实是元渊为了故意亲近男人而不停的指来指去,指到让白无殇想拿起琴来砸到元渊头上,好让男子闭上那张嘴。

这就是天朝皇帝?果然是——与!众!不!同!

“无殇,是不是这人烦你了?来人啊,把这哪里来的傢伙轰出去!”短暂的震惊之后张肆风很快以他敏捷的心思展开了行动,三两步就走了过去一把把男人从石椅上拉到自己身边来,只是一下子力道太大,差点没让男人摔倒。

“姓张的!”居然让他在外人面前出洋相,看来今晚不只要准备一个槎扳,还要准备两桶水了。

“表兄,好久不见了,怎么一见面就要赶我走呢?”元渊笑着走到了白无殇旁边,“无殇,我宫里有一幅梅花刺绣,正让人往这边送。”

好个jian诈的混蛋!张肆风一阵冷笑,想用一幅刺绣收买白无殇,简直是痴人说梦!

“梅花刺绣?是不是外界传言的血梅图?”不过男人眼里闪着的光芒让张肆风狠狠心伤了一把,还真被收买了。

“自然,”元渊嘆了声,摇头道,“只是表兄却要赶我走啊……”说着的时候望了望旁边跃跃欲试的一堆张肆风的侍从。

“风…”

“呵呵,刚才的话不过是玩笑而已,怎么当真了呢?”强颜欢笑,招招手唤下了一堆准备把元渊丢出去的侍从后,张肆风当着元渊的面执起男人的手,轻声道,“饿了吗?”

“还不是在等你。”白无殇早就被张肆风拉惯了,从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在元渊眼里,这是张肆风赤裸裸的挑衅,脸一下子黑了大半。

三人进了饭厅,白无殇刚坐下,元渊就很自然的坐在了男人左边,张肆风眼一眯也就坐在了男人右边,这一顿饭吃的可谓别有声色,两个情敌是早就忘了进食,全在桌上你一言我一语明里暗里的斗来斗去。

中间的白无殇也只当是两人有宿仇,继续吃他最爱的糕点,至于其他,无视,直到有一只手放在了他腿上。

“无殇,吃这个。”说话的是张肆风。

“寡味清淡,怎么能入口?”元渊也和白无殇相处过不短的日子,男人喜欢吃什么他都了解,这一战下来,二人平手。

只是看着自己的小碗很快成了座小尖山,白无殇的胃口立刻全无,筷子“啪”一下往桌上一拍,冷言道:“我饱了。”说罢起身就走人。

“无殇……”元渊正要赶上去,张肆风一把把人给拉回来。

眼看着张肆风从刚才的温柔休贴到了现在的冰寒冷酷,元渊轻笑道:“好个变脸术,为兄佩服!佩服!不知道欺骗了他多久。”

“元渊,你说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也不想想曾经你是怎么对他的,”张肆风冷声道,“他烧了赫连勃的粮仓这事,不要告诉我不是你怂恿的!”

男子眼里划过一丝痛惜,沉声道:“我不曾想到他……他最终会选择那条路,可要我就此放弃他,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能让他想起从前的事情!”张肆风眼里露出杀机来。

元渊轻笑道:“何必这么紧张,他忘了从前也好,至少……至少不会那么恨我了。”嘆息一声,男子苦笑道,“你也别把我看成什么洪水猛兽,你我都是同命人,爱了不该的爱,也做了不该做的错事。”

元渊的话,让张肆风略为缓和了些。

“想当初你我联手将他从高位上拉下来,又何曾能意料到今时今日此般的情境?只能嘆世事弄人,曾经我是那么的恨他,用尽方法欺辱于他,却到了失去时才知道那时的‘恨’不过是恨他对我不重视,恨自己得不到他的关注,呵呵,真是愚蠢的很!”

“他现在过的很好,不需要你来赎罪,倘若你真的想弥补曾经的过错就是立刻离开。”这元渊,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张肆风虽有感触,却不打算让其他人搅乱他与男人的生活。

“张肆风,他真的爱你吗?”元渊低头轻声笑道,“他从醒来到现在看到的基本就只有你而已,你能确信他对你的感情真的是爱吗?”

元渊的话,让张肆风一下子哑然无语。

六十九-噩梦初醒

“他或许喜欢的不是我,但也绝对不会是你。”

“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这种话,他张肆风怎么会听得进去,只当作是耳边风了,可是,此时却久久萦绕心头不曾散去,深深困扰着男子。

元渊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无论是赫连勃还是其他人都一一出现,这一现实是张肆风不想看到的,纵使他能彻底摆脱这些与自己深爱男人的人,可是到了最后如果白无殇要离开,他又该怎么办?

他无法失去男人,他会疯的。

但也再也没有办法将白无殇像从前一般囚禁起来,如果说从前对男人的感觉一开始只是纯粹的想要掠夺,想要征服,那经历了生死离别的痛苦之后,那些刀锋般冷漠锋利的欲望最后已经被磨成了温润如水的爱恋。

想着他好着,就已经填补了内心巨大的空洞。

男子在冰寒的夜风里久久出神,茫然若失的走向房间,习惯性的去推门,没推动,里面的人已经把门给锁住了。

唇边泛出宠溺的苦笑来,大概他又做了什么错事,白无殇又把他锁在外面。

要是以往,他会甜言蜜语的在门外的说上几句,等着里面的男人冷着脸给他开门,然后再无赖一般缠上去。

白无殇却也不会真的生气。

只是这一次,在推了几次门没推开后,张肆风没有像以往一般和男人玩着重复的戏码,而是有些颓然的背靠着门坐在了外面。

夜风寒冷,吹动着男子的发丝,偶尔露出几根银丝来。

张肆风每每为白无殇的头发里掺了几根华发往往心疼不已,却从没意识到自己才二十多的年纪竟也有了银发,他在折磨男人的时候何曾不是在对自己折磨呢?在政权的夹fèng中谋求生存,能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他付出的并不少。

“风,你在外面吗?”屋里传来男人轻柔的声音。

张肆风“嗯”了一声,一边站起来,一边深吸了口气试着笑了笑后才说道:“怎么还没睡?”

门“咯吱”一声开了,穿着单衣的男人站在了门内看着张肆风,他今日只是有些恼张肆风日日管着他,也就和以前一样把门给锁了,倒也没真的生什么气,可睡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没等到张肆风在外面敲门。

好不容易听到了推门声,那么两下后就没了声息,等的没了耐心干脆自己出来。

“天冷,穿这么点着凉了怎么办。”男子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衣彼在了男人身上。

白无殇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仍带着男子体温的外衣,又看了看张肆风,说道:“你在外面就不知道冷。”伸手握住了男子的手,刺骨的冰凉顺着手掌流入了身体。

张肆风赶忙把手缩了回去,皱眉道:“我身体凉。”

男人不语,就是一把抓住张肆风的手什么也不说就拉着人进去了,张肆风想把手抽回来,白无殇干脆两只手一起抓着男子的不放,直把人带到了床边给推在温热的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

“睡觉,要么出去。”男人腿往张肆风身上一搭,紧紧挨着男子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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