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要紧的致命伤,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至于外人都是有谁,一个是皇帝,一个就是首辅了。
黎冲和首辅是同门师兄,这么多年?来表面上都是和和睦睦的,便是皇帝都常夸赞,说师兄弟同心,是本朝幸事。
然?而偏偏在出征东南的一事上,首辅给出了和黎冲不一样的意见。
黎冲主战,首辅主和,提出东南战事打响,对西边的战事以及西北起义有影响,朝廷要分出的精力?更多。
两?人当朝就吵了起来,吵得面红耳赤,皇帝最终还是选择主战,然?后两?人又因为谁任主将而有分歧,没过多久黎冲就遇刺了。
一连串的事下?来,皇帝自然?就会有两?种怀疑,一是刺客是东南那?边的异族,二就是首辅心生不忿,要铲除对手。
但不管皇帝是哪一种怀疑?*? ,刺杀一事就相当于藐视皇权,当街扇皇帝一脸,东南的战事不打也得打!
论下?来,黎冲在这件事上就是稳稳的大赢家,首辅退避其实也已经晚了,只能说是努力?自保不要再触碰到皇帝的逆鳞。
方瑀珩就回到屋内坐下?,一碗茶还没来记得喝完,黎冲就派人上门来,说让他过去一趟。
明明昨儿还说要静养,这就让他走一趟。
方瑀珩便想起今日在街上遇到赵逸泽和黎冲的孙女。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不动声色地再出了门。
秦宝姝那?边被?外祖母喊了过去,是一点?也不露怯,和平常没两?样,笑盈盈地给老人问安。
冯老夫人见她气定?神闲的,回想起那?一日祖孙俩的对峙,是从未有过的针锋相对,两?人说话都带着火气,但最后秦宝姝还是退让了。
答应会转告方瑀珩求娶的条件,但老人心里明白得很,即便方瑀珩答应,这个倔强的外孙女是个有主意的,如若方瑀珩落榜,她必定?还是一意孤行。
但知道归知道,冯老夫人不敢再逼迫她什么,就如同方瑀珩说的,祖孙俩真正生了罅隙的时候,想要挽回就晚了。
可那?一日过后,罅隙应该就两?人之?间了。
冯老夫人心里顿顿地疼,但她其实也退了一步,她不认为自己提出要求有什么错,更何?况她确实对方瑀珩不放心。
“你陪我用午饭,过后到黎家走一趟,黎阁老伤着了,两?家以前本就常走动,我这老婆子若不去探望,就显得太没人情味了。”
秦宝姝还以为外祖母会追问,她今日和方瑀珩出府的事,没想到是要到黎家去。
“不应该是大舅舅他们?陪您过去?”她疑惑地问。
“你舅舅他们?忙着呢,再说了,带着他们?几个过去,外人看着还以为我是上门有事相求。倒你跟着更合适。”
老人既然?都这么说了,她自当是应承的。
陪着用过午饭,她回院子换了一身衣裳,再来到颐安堂,跟着外祖母一道往黎府去。
秦宝姝以前也常陪着老人赴宴,不过像黎阁老这样的大人物府邸还是首回来。
到了黎家,她安静地搀扶着祖母,跟着黎家仆妇一路往黎府的正院去。
“老太君抬脚,小心脚下?门槛,我这就给阁老禀报一声。”仆妇殷勤地笑着,进了院内走快两?步上了正房的台阶。
秦宝姝就陪着自家外祖母慢慢地走,那?仆妇很快从屋内出来,伸手扶着老人一块进屋。
刚来屋门前,她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淡淡的,不知跟谁道谢。
秦宝姝眉心跳了跳,下?意识往里看。
恰好看到坐在厅堂右下?侧椅子末尾的方瑀珩,他面前站着黎姑娘,黎姑娘手里拿着一块砚,正递给他的姿势。
那?黎姑娘似乎被?吓一跳,直接把砚台塞到了他手里。
秦宝姝见到这一幕,垂了眸,继续紧紧跟在外祖母身侧,被?仆妇领着往内室走。
冯老夫人眼?角余光就从外孙女脸上扫过,瞧见她轻轻咬着唇,又收回了视线。
正是她们?要穿过落地罩的时候,身后响起方瑀珩冷淡的声音:“黎姑娘,无功不受禄,还请姑娘收回。”
冯老夫人就皱起眉头?,显然?是没想到方瑀珩会拒绝得如此果断,与?此同时,她又下?意识去看秦宝姝,发现外孙女面上神色不曾变化一丝。
厅堂里是黎姑娘低低说了声什么,但秦宝姝已经跟着来到内室,听不清楚,她也没有心思去听,只觉得心头?一片荒凉。
原来,外祖母要她来黎家是有其他的深意。
她走了神,直到胳膊被?人拽了一下?,她才回神,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黎阁老的床前。
而黎阁老正慈祥地看着她:“和我那?孙女年?纪相仿,可说亲了?”
黎阁老瞧着比上回憔悴多了,脸上透着青色,唇略略发白。秦宝姝听到这个问话,心头?发紧,张嘴就想要说已经有心上人了,冯老夫人却是更快一步。
“我这老婆子正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