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静地同漩涡易站在角落，听着风声为自己送来斑和柱间那朗声的话语。

他听到二人宣布两族即日起将放下过往的所有仇恨，结成以终止乱世为根本目的的同盟。

还听到二人说着欢迎所有属于火之国和外来国家的忍族加入联盟，与他们携手共进。

凌知道，自今天之后，不论后世结果如何，历史上都会留下斑和柱间的名字，称呼他们为时代的开创者，这个时代将没有能盖过二人光彩的人。

【蹒跚这么久，终于正式地迈开步伐了吗……哈，这样的时刻，居然连我这样的恶徒也会心生感慨啊。】

“你这么久的谋算终于开始具现化了啊——心情如何？”

听到漩涡易的话语，凌发出一声轻笑，“总归不坏……倒是要多些你给我借口了。”

“嘛，没办法，你们宇智波的心思敏感不说，偏偏人又执拗，要是没人给个借口，怕是要这辈子都趴在台阶上不下来。”漩涡易也笑起来，“如何？晚上愿意腾出时间给我了吗？”

“呵呵……要是没有好酒，可别指望从我这里便宜拿到情报。”

漩涡易嘴角笑容扩散几分，“这点你放心，都是一顶一的好酒——不过今日这场面，你弟弟多少有点儿吃亏了。”

凌微微蹙起眉头，“什么意思？”

“嘛……柱间这小子虽然平时看起来不着调，但是那张脸板起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但谁想到你弟弟成天阴沉的合个煞神结果露脸却是这白净模样啊，离得近的确会摄于其周身威势，但距离远的，估计全都沉迷美貌了。”

漩涡易啧啧摇头，“更别提我把你带来之后，你弟弟面上还带了笑……这意气风发的模样再加上男女通杀的姿色，哪个看了不迷糊啊？”

“……所以，好看到什么地步？”

“嗯——非要形容的话，是我都会在下死手之前迟疑一瞬的程度。”

凌面色严肃了些，“那确实是有点儿吃亏了……看来以后除了公开的外在场合，不能让斑给别人太多好脸色。”

“……那咱们自己人怕不是要被你弟弟那煞神模样吓死。”

“别胡说，什么煞神不煞神的，”凌有些责怪地偏过头，“斑平时也很可爱的。”

漩涡易想了想自己这几年关于凌和斑的见闻，嘴角一抽，“就他这两年对你的态度……你发自内心说这话吗？”

“当然，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在意我这个哥哥，为我处处担忧，这多可爱啊——”

漩涡易撇撇嘴，没再接话，看表情显然并不赞同这个说法，却也不反驳，只是将目光投向同外族来客依次见礼的柱间和斑，开始和凌描述那边的场景，直到柱间和斑将来访的忍族一一安顿妥当，向着这边走来时，才收了声。

斑先是对着漩涡易微微颔首致意，而后才看向凌，“……兄长今天回家吗？”

“不，我……唔！”

漩涡易抬手把人拍了个趔趄，而后在凌那困惑夹杂着恼怒的表情中大声笑起来，“去吧，这喜酒你不管如何都该去喝一口，我们明天再约也是一样！”

凌感受着后背传来的丝丝疼痛，抽了口冷气，“你是不和我动手动脚就不能聊天吗？还是说根本就是借机报复？”

漩涡易毫无诚意地咧着嘴，“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

凌面朝着漩涡易的方向，几次张嘴然后又闭上，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站直身体走到斑的身边，“走吧 ，我们回家。”

斑眼眸微亮，略感稀奇地看了眼漩涡易，再次同他点头示意之后，与柱间说了声回见便抬手拉住凌，往宇智波一方在此地安排的居所走去，同时低声与凌说着今日自己对各族的安排。

“那，那个，易哥，不是，大舅哥，咱们也回去？”

漩涡易听到声音，收回看向凌背影的目光，转而看着面前笑容犯傻的柱间，叹了口气，“凌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明天会尽可能问出他的打算，你要早做准备。”

柱间一愣，“他要做什么？什么时间不多？”

“你这全都依赖直觉组合信息，整天有一出是一出的脑子可真是辛苦小扉间了……”漩涡易又叹一声，“凌的弟弟应该已经找你谈过好几次有关凌的事了吧？”

“嗯，斑的确总把我拉出去夸他哥……”柱间微微皱起眉头，“但这没什么吧？泉奈也总跟扉间夸斑还有宇智波凌，宇智波们就是很喜欢对兄弟无脑夸夸啊？”

“那你知道凌的古仙术修行成功吗？”

“嗯，这个我也知道，”柱间面色愁苦地跟在漩涡易身边往回走，“我发誓我在被警告过之后就没再试图去骗斑一分半点了，不想说的事也都是直接告诉他我不想说，可是宇智波凌依旧对我杀意不减……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一直惹他不快。”

漩涡易面色不变，声音却低了不少，“那你知道他快死了吗？”

柱间步伐一顿，眼睛一点一点睁大，却不可遏制地流露出困惑，“……什么？为什么？”

“我又不是一直在他身边，怎么可能知道，不如说你们两族这么近，他弟弟又与你私交甚笃，你为什么会这么惊讶？”漩涡易面上露出些许复杂，“你真的有能力照顾好水户吗？”

柱间抬手抓抓后脑，讪讪陪着笑，“我净想着怎么从他手里活命了，除了必要的公务和社交以外一直在锻炼自己……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也听扉间说过什么时间不多之类的话，但易哥，不是，大舅哥你也知道，我脑子没有扉间那么聪明，我知道后就只想着努力提升实力以防万一了。”

“嘛，提升实力倒也没错吧……”漩涡易不知第多少次发出叹息，翠色的眼中一片复杂，“我今日与他并肩的时候，我能感知到他与龙脉的气息在逐步贴近——我见过这种情况的人，但除了那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以外，气息与自然同步的人最后都发狂化作了怪物。

凌是个天生就适应这时代的人，他沉湎于战斗却又不会滥杀无辜，他无法明了情感的含义却又珍惜亲朋好友，他总是坚定的，并且很少为自己那些影响他人命运的恶劣作为感到愧疚——除非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弥补对方。

而凌今日居然连亲人如此重要的时刻都在想着回避……总之，这就是我与你说，凌所剩时间不多的根本原因，如果我所料不错，如果你在这期间没能好好平衡你们两族的关系，他就会借口千手在临死前发作开来，来一次无关他是成是败的无差别震慑……”

漩涡易看着面色严肃起来的柱间，“柱间，无论如何凌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被他强推着往前走的你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如果心中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么你即便有着再强大的实力，也只会把自己的未来过的一团糟——你好好想一想吧，明天下午之前把你想要的信息告诉我，我会尽可能帮你问出来。”

“可易哥你这么帮我……”

“没关系，我现在透露给你的这些，并不会惹起凌的不满，不如说，他今日未做隐瞒任由我去接近的行为，除了想将我当做一个借口以外，还希望借我之口把事情告诉你，然后观察你的应对，看你到底是否值得他让宇智波一族信任你这个盟友——我们作为多年的对手，这一点心照不宣的默契还是有的。”

漩涡易摇了摇头，站定步伐看向柱间，眉宇间罕见地带上担忧，“而且漩涡和千手本就是世代的血盟，眼下水户也嫁到了千手，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