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怎么拖延，也还是到了这个时刻啊……”

一袭白衣的蒙眼青年端坐于山巅的悬崖处，嘴角虽然噙着些许温和笑意，眉间却又带着化不开的愁绪，“该怎么说呢？心情真是复杂啊。”

“小子，你现在想反悔的话还有机会，毕竟你们宇智波和千手的终战还没开始。”蓝色的小猫又从青年领口钻出，最后爬上青年的发顶揣好爪子，“你并不是想不到其他方法吧？”

“嗯，但是小又，那些都不是最优解，”青年笑笑，“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开启新时代的话，旧有的糟粕就该被彻底舍去。”

“你居然也会说出这种满是悲观的话呢……”又旅用尾巴扫扫凌的脖颈，“明明最初的时候，是个充满活力，哪怕算计别人都不带阴霾的小子来着。”

“你这不是在夸我吧？”凌轻笑出声，肩膀也随之微微颤动，“不过你一开始居然觉得我是个开朗的性格吗？我可从没在族里得到过这种评价啊。”

又旅打了个响鼻，“尾兽可是很敏感的——话说你真的要在这里待着吗？明明心中不舍却还要见证他们的消亡……没关系吗？”

凌嘴角那上扬的弧度压低了些，“……没关系，既然都走到这一步，又不打算反悔，那就该好好盯着事态不要发生意外才是。”

“哼，宇智波本就精神脆弱的宗族，但偏偏一个两个都喜欢找虐呢。”

闻言，凌微微偏过头，面朝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说的是呢，七尾……虽然你讨厌人类，但好像还挺善于观察我们的呢？”

“哼，区区人类……”

又旅也回头去看那空无一物却传来声音的地方，猫脸上满是无语，“我说甲虫，这小子是瞎子，本来就是只依赖感知行事，你这隐形到底是在躲谁啊？和我玩躲猫猫吗？简直有够无聊的啊。”

七尾这才现出身形，却又发出一声冷哼，不满地震动身后的光华流转翅膀，扬起一阵小型风暴，“还不是因为你总和奇怪的人类走到一起——尤其是这次，最离谱！居然找了个被自然选中的人！还是出自 全员疯癫的宇智波！”

“我当初怎么可能知道这小子的仙术资质这么好啊！”又旅不满地站起身，拍着凌的脑壳和七尾吵架，“而且宇智波怎么了，只要我不打算离开这小子精神就稳定的很！本猫现在可是在宇智波无人敢惹的存在你懂吗！”

“哼，所以就和人类搞了个孩子出来？”

“你这臭甲虫！信不信我回头我让这小子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痛痛痛……”凌伸手把又旅捞到怀里，抬手揉着后脑勺，“小又，你就算吵架的时候一定要拍点儿什么，能不能至少别选择我的头啊？”

又旅打了个气鼻，尾巴顺势卷上凌的手腕，那尾尖还在他手臂内侧一扫一扫，“怎么，你小子有意见？”

“不，没有……”凌发出一声叹息，动作熟稔地开始帮又旅梳毛，“好像开始了啊。”

又旅探头顺着山崖的高度遥望战场，正见到那蓝紫色和紫红色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那一举一动传出的威势哪怕同此处距离遥远也能一分不落地传达到此处。

“不论看了多少次，果然还是觉得你们宇智波不合常理呢……”又旅收回目光换了个姿势让凌继续帮自己梳毛，“明明性格不怎么稳定，却偏偏掌握着足够颠覆的力量。”

“嘛，为什么不能是因为神明不愿意把历练交给心思太多的人呢？”凌屈起指节，一下又一下地帮又旅梳着毛，“而且不止宇智波吧？忍者本就是不合常理的职业。”

“哼——~”又旅拉长声音，“你小子的歪理还是那么多。”

凌努力扬起嘴角，但那笑容却只能看出苦涩，他将又旅抱到面前，一如往常地讲脸埋到又旅那透着阳光气息的毛发里，声音发闷，“抱歉了，小又，替我看着，然后告诉我吧。”

又旅发出一声温和的咕噜声，干脆变大身形，用尾巴把凌圈在了自己的领地范围里，“放心吧，小子，我说过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我知道。”凌抬手抚着又旅那细软的毛发，没再把自己埋进去，而是露出个更加苦涩的笑，没有搭在又旅身上的那只手也慢慢握紧成拳，“所以我不会动摇的。”

这场战争一直从正午持续到了夜晚，期间那声势威猛的须佐能乎也不止一次出现又消失，但当那太阳西沉之后，蓝紫色的须佐能乎再未现身，只余下紫红色的须佐能乎继续活跃于战场。

“感知不到了啊……”凌于山巅的夜风中发出一声叹息，仰起头，在短暂的静默后站起身，“七尾，送我一程吧，这场战争已经没有继续意义了。”

闻言，七尾振动翅膀飞到空中，而后又把尾巴垂下来，“上来吧，送完你这一程，我也该走了——或者你还要去找谁？”

“好，谢谢……”凌抱着重新缩小身形的又旅跃上七尾的尾钩，“但是不用了，我已经记下所有尾兽的查克拉了，我会努力记得你们的。”

七尾轻哼一声，沐着月光振翅向着战场飞去，“但愿你说到做到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