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这周边有什么你在意的地方吗？”

扉间看着宇智波安若面上不似作伪的疑惑，缓缓摇了摇头，岔开话题，“……不，就是突然觉得你和宇智波凌很像，都给人一种很特殊的，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感觉。”

宇智波安若明显一愣，随后发出一声轻笑，“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呢。”

扉间再度迈开步伐，“还有人这么说吗？”

“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就是在凌那里，他说我和他的本质很像，只是区别在我们各自的宗族，一个是在试图将满杯寒冰煮成沸水，一个则是在坚持将满杯沸水凝成寒冰……”

宇智波安若面上的笑容染上些许悲伤，“就结果而言，两方的宗族都成功了——而且都很成功。”

“……听上去不太像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的确算不得。”宇智波安若并没有回避话题的意思，只是眉眼间难掩悲伤，“我能拜托小扉间一件事吗？”

“你可以说说看。”

“在你们将羽衣灭族之后，能否不要太过破坏祠堂，并为我寻一个机会，为曾经的族人收敛尸骨呢？”

“……我以为你会提一些更加，嗯——偏向羽衣的需求？”

“我虽然对之前的宗族留有顾念，却也没有喜好徒劳的习惯，”宇智波安若摇了摇头，面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天若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们早就被多年的偏居一隅迷住双眼，看不清自己该走的道路，不惜踩着无数族人的尸骨也要追寻那缥缈虚无的荣光……

所以哪怕没有凌在推进的大联合，他们也早在选择要踏着千手重回巅峰的时候，就注定了败亡，凌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罢了——而且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要承担起对应的后果，不是吗？”

【难怪会被人说相像，决定后就毫不留情这一点可真是令人不适到胆寒——而且安若这个名字……】

扉间垂下眼眸，回忆着自己所经历的战场中到底有哪个细节会让自己联想到【安若】这个名字，整个人倏地一顿，有些迟疑地开口，“我可以问一个有些冒犯的问题吗？”

“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如果是我可以回答的问题，我会回答你的。”

扉间抬起眼眸同宇智波安若对视着，“您明明爱着羽衣，又在羽衣一族有着超然的地位，为什么要假死脱身到宇智波呢？”

宇智波安若明显一怔，面露疑惑，“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我在前往战场时，偶尔会被派去协助审讯的族人进行记录，这期间经常听见被俘虏的羽衣们在交流间提到【安若大人】……”

“原来如此……”宇智波安若眉宇间悲色更重，却轻笑起来，“胆大心细，难怪凌会那么喜欢你。

不过很可惜，被他们尊崇的安若大人，只是个连自己都无法拯救，却又固执万分，最后因无法接受于重复宿命的重量，一心舍弃过往，逃避现实的废物罢了。”

【没有否认吗……】扉间微微皱眉，【羽衣的落败已成定局，宗族之后定是要接手羽衣一族遗物的，而羽衣一族以禁术出名，族内奇怪物品的数量甚至可能不逊于漩涡，千手同宇智波距离如此接近，偏偏宇智波又有一个曾在族内很有地位的前羽衣……】

“我应该不会做那种事哦？”

扉间顿时有些错愕地看向宇智波安若，【我说出来了？应该没有才对……】

“没有说出来，只是我猜的罢了……”宇智波安若目色柔和，“之前也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但是他就把心里话全都嘟囔出来了，所以我就顺势猜测了一下，如何？有和你的猜想对上吗？”

【出现了，宇智波式恶趣味，这个人已经融入宇智波了啊……情况更不妙了。】扉间抽了下嘴角，“大概吧……安若前辈对禁术的了解有多少？”

“很多，甚至还亲身体验过不少……所以哪怕在未来的某天，我们彼此联合被你们拜托，我也并不打算让那些本就伤天和逆人伦的术重见天日。”

宇智波安若依旧维持着那闲散却不失雅致的步伐，“禁术的本质同封印术很像，都是要人化不可能为可能，但禁术会更加霸道，也更加直指本质，也就不会给你留下退路。

早在六道时期，各种忍兽四处横行，而封印术还没能如现今这般成熟，人们只能挣扎求存的时候，禁术便被人群中的大义者，用来同天地，为同族争命，它本该是用来造福人类的术……

可惜，天地生灵作为主场的时代过去了，人类慢慢成长，于是禁术便被用在人与人的无穷争斗之中——而滥用禁术为自己牟利的后果，我想已经在羽衣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了，当人们不再将禁术用于己身，而是用于同类，甚至是同伴的时候，就已经说明禁术不再适合这个时代，该被时间的洪流裹挟淹没了。”

扉间看着观察着宇智波安若的神色，片刻后收回目光，开口，“我收回前言，你比宇智波凌还要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嗯？”

“你的怜悯和悲伤似乎不止是分给了自己人，更同样分给了与自己毫无关联的，甚至可能敌对的人，这一点让我无法理解——宇智波凌虽然也有奇怪的善心，但至少他不会将这一点放在亲疏关系之前。”

“哈哈……的确，我以前也总被说有些无用的善心，你观察很仔细啊，真是个优秀的孩子，”宇智波安若轻笑起来，抬手指向前方的甜品铺子，“就是那里，我们去问问我能不能带你去族地吧。”